“久玖,今天晚上第一節(jié)自習下了再和我去收發(fā)室取一下信?!逼钤敢贿厡懽鳂I(yè)一邊和久玖說。
“我能選擇不去嗎?”久玖玩弄著手里的筆。
“你覺得呢?”祁愿冷笑了一聲。
“我去!你說你那個祁諾哥哥也真是的,讓你每星期三晚上去收發(fā)室取信,干嘛不白天去?你們一個月見一次還要寫信,真是……再說了這信每星期來得這么準,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p>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啰嗦什么?!逼钤赣悬c不耐煩。
“去。你是我和初薇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我可不能得罪你?!本镁镣铝送律囝^。
“要不是去收發(fā)室要經(jīng)過高三那棟教學樓,我還不想找你了?!逼钤刚f。
“高三的走了,那教學樓確實黑了點,但是又沒鬼,怕什么……說不定還能撞到情侶呢?!本镁恋穆曇糁饾u低下去。
“你能說點正經(jīng)的嗎?”祁愿像往常一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自從祁愿到了千鈴高中,學校兩星期放一次假,祁愿為了準備月考,一般一個月回去一趟,有時候碰到期中考試就兩個月才能回去。祁諾就每星期給她寫信,告訴祁愿孤兒院的事情。祁諾告訴祁愿讓她每星期三晚上去學校收發(fā)室取信。六月份,高三的已經(jīng)搬走了,去收發(fā)室經(jīng)過高三樓,黑乎乎一片,祁愿又十分怕黑,只好拉個膽大的-久玖。
下了第一節(jié)自習,祁愿就拉著久玖去收發(fā)室。剛走到高三教學樓,久玖就拉了一下祁愿的衣服,低低地說:“那邊有兩個人?!逼钤疙樦镁林傅姆较蚩催^去,在左邊樓道里的確有兩個人。不過,那畢竟是兩個人,又不是兩個鬼。祁愿和久玖說:“咱們從這樓梯下去就行了,又不打擾他們?!?p> “祁愿,他們好像在接吻?!?p> “走你的吧?!逼钤钙沉艘谎?,雖然祁愿有點近視,但是她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兩個人的臉真的貼在了一起,祁愿臉一紅,把久玖拽著下了樓梯。那兩個身影好像還有些熟悉。
“來取信啊。”收發(fā)室的大爺已經(jīng)認下了祁愿,“你這小姑娘,不好好學習,每星期都來拿誰的信啊?”
“大爺,你可別多想,這是我哥的信。”祁愿拿起信道了謝,沖大爺揮了揮手就走了出去。
“祁愿,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就是不知道該問不該問?!本镁镣蝗幻俺鲞@么一句。
“說?!币瞧綍r,祁愿肯定會說一句那就別問了。
“你-你不是孤兒么,哪來的哥哥。”久玖小心翼翼地說。
“我和祁諾沒有血緣關(guān)系,我們一起長大,就像兄妹一樣?!逼钤缚戳司镁烈谎劢忉屩?。
“噢,他對你真好?!本镁敛唤?jīng)意說了一句。
祁愿笑了笑,沒有說話。
回去還是要經(jīng)過高三那棟樓,祁愿和久玖走到二樓和三樓拐角處,看到有兩個人從那邊走廊走了過來。祁愿心想就是剛才那兩個人吧??礃幼討撘彩歉咭坏膶W生,估計是要回去上自習了。
穿過高三樓,就是他們高一的教學樓了,逐漸亮了起來。祁愿看清了前面那兩個人,是熟悉的人,不能再熟悉了,左邊的是阮青諾,右邊的是夏藍。
祁愿愣了一下,覺得心里堵得慌,轉(zhuǎn)過身去,下了這層樓。
“祁愿。”久玖看著祁愿莫名其妙的行動,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句。阮青諾和夏藍同時轉(zhuǎn)過頭來。久玖看到阮青諾,心里明白了什么,瞪了阮青諾和夏藍一眼,走回了5班。
祁愿下到二樓,穿過二樓長長的走廊,從樓梯的另一邊走上了三樓,進了教室。
“祁愿,你沒事吧?!本镁料肫钤傅男那橐欢ㄔ愀獾搅藰O點,“那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只生物上,再說……”
“不要說話,謝謝?!逼钤傅穆曇艉艿?,說謝謝的時候甚至帶著一種懇求的語氣。
“我不說了,不說了?!本镁磷R時務地閉上了嘴。
自習課上了以后,祁愿一直呆呆地坐在那,信擺在桌子上,沒有被拆開。檢查自習的老師進來看到祁愿遲遲沒有動作,皺著眉頭走了過來,用彎起的食指在祁愿桌子上敲了幾下。關(guān)節(jié)碰桌子的響聲讓祁愿回過了神來,祁愿抬起頭,老師看著她嚴肅地說了句:“專心做作業(yè)?!本妥唛_了。
祁愿拿起筆和化學卷子,但是過了十分鐘第一道選擇題都沒選出來。祁愿索性收了卷子,拆開了信。
祁諾說院長的病最近好多了,他最近要去參加一個15天的集訓,可能不能給她寫信了,信的最后提到再過十天就是祁愿的生日了,因為集訓只好提前祝祁愿生日快樂。
院長身體好轉(zhuǎn)總算是一個好消息,每次看祁諾的信,祁愿都能讓自己心里逐漸平復,即便祁諾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沒有安慰自己,那些話的語氣,每一句都讓祁愿感覺到鼓勵,或者說很舒服。祁愿把信放回了信封里,拿出作業(yè),第二節(jié)自習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千鈴高中的作業(yè)都是規(guī)定了時間,一下自習就要把規(guī)定的幾門作業(yè)都交上去。祁愿快速做完了歷史和生物作業(yè),自習快結(jié)束的時候,祁愿和久玖說,:“把你化學作業(yè)借我?!?p> 久玖驚訝地看了祁愿一眼,:“你也有抄作業(yè)的時候?!笨吹狡钤改樕€是不太好,久玖再沒有開玩笑。
祁愿沒理久玖,化學作業(yè)今天只有20個選擇,一道實驗題。祁愿抄完,把作業(yè)交了化學課代表,拿起信回了宿舍。
“祁愿,你今天回來得怎么這么晚?”祁愿的下鋪正在收拾柜子里的東西
“抄作業(yè)。”祁愿徑直走到洗漱池。
“你抄作業(yè)?天吶,世風日下,你也淪落到和我們一樣的地步了?!逼钤傅南落伇緛硎窍攵憾浩钤?,沒想到祁愿沒有任何反應,她回頭看了一眼,祁愿在洗臉。
洗漱完,祁愿就爬到自己床上,把被子蒙到臉上。
“祁愿,你該不是生病了吧?!逼渌齻€女生看祁愿有點不對勁。
“我沒事,就是想睡覺?!备糁蛔樱钤赣行╊澏兜穆曇魶]有被舍友發(fā)現(xiàn)。
“咱們別說話了,她估計真是太困了,讓她睡一會吧。”祁愿的下鋪鎖了收拾好的柜子和其他兩個女生說。
宿舍安靜了下來。
祁愿躲在被子里低低地抽泣著,被子里又悶又熱,祁愿又不想讓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在哭。
過了一會,祁愿從被子里露出半顆頭來,她下鋪那個女生剛從廁所出來,往床上躺時順便向上一瞥,祁愿已經(jīng)睡著了,眼睛上有些殘留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