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蘭自幼學習法家文化,各種禮儀自然是得心應手。
在后山竹林深處原有一塊空地,夏侯蘭略作整理,很快布置好儀式所用物事。無奈山上物資奇缺,夏侯蘭只好退而求其次,搞了個山野版的結拜儀式。
原木切割成的香案上已經(jīng)燃起了一排香燭,周圍擺滿了野牛羊等各種山珍野味,以作祭品。
童淵對于良辰吉時的測算并不在行,但好在有華佗這個“半仙”,耳濡目染也略懂了一些,于是與夏侯蘭測算好了吉時。
巳時已到,童淵朗聲宣布:“吉時已到?!?p> 姜盛撥開裙角,跪倒在香案前,趙云跪左側、夏侯蘭跪右側。童淵點燃香燭,分別給姜、趙、夏侯三人。
姜盛雙手持香,帶頭朗聲道:“黃天在上,今有姜盛(趙云)(夏侯蘭)雖異姓,然意氣相投,肝膽相照,今結兄弟義,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禍福相依、患難相扶,天地為證,山河為誓,若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三人宣誓完畢后,就按照姜盛、趙云、夏侯蘭的順序,依次將手中香燭插進香案上的香爐內(nèi)。
然后三人跪在地上互相磕起頭來,磕了八次之后方才起身,以全八拜之交。
童琳倒?jié)M了三碗酒,分別遞給姜盛等三人。三人共同舉碗,一飲而盡。按照年齡長幼之分,姜盛為兄、趙云次之、夏侯蘭為弟。
三國演義中有三結義,姜盛穿越來此后則有了竹林三結義。
童淵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爾等既以為兄弟,日后自當團結一致,共創(chuàng)大業(yè)。患難時互相扶助,富貴時不忘舊恩?!?p> 姜盛道:“謹遵爺爺教導,我等必不相負!”
結拜儀式結束后,童琳下廚操辦宴席,姜盛要去幫忙,卻被童淵叫住。
“下廚乃婦人之事,我等七尺男兒,莫要墮了身份,你好生等待便是。”
“既為夫妻,自當互相扶持,愛妻勞累,夫君卻袖手,豈不違了夫妻相愛之道?下廚乃謀生之技,而非身份之卑,如何做不得?”姜盛的反駁讓童淵很是意外。
雖然此言有違尊老之禮,但看得出,姜盛對童琳并沒有男尊女卑的看法,而是平等相持,童淵心中卻是歡喜。童琳聽到此言,早已感激涕零,此生能遇到如此體己的夫君,雖死無憾。
“大哥所言極是,如此相待琳琳妹子,我們——”
“二哥,要改口叫大嫂了!”夏侯蘭糾正道。
“呃,是大嫂,子龍?zhí)仆涣恕!壁w云也意識到自己口誤,連忙致歉。
“無妨無妨!我等不要搞這么繁文縟節(jié),二弟無須自責。”
“子龍不敢!”趙云拱手一揖。
姜盛本想革除這些繁瑣的禮節(jié),無奈人微言輕,根本不可能撼動整個社會的世俗,他妄圖改變這種歷史,根本是做不來的,只好既來之則安之,適應這個社會了。
這些時日,童淵沒有再下山,而是對趙云和夏侯蘭手把手的教導,姜盛也在切磋中有所心得。
不知不覺已過月余,某天的午后時分,童淵獨自下了山,他需要去印證姜盛此前所說的話。
姜盛估摸著時間,黃巾起義差不多該發(fā)生了,自己有了童琳,心中有了牽掛,到底是終老山林還是亂世稱雄?姜盛這幾日為了這事搞得夜不能寐。其實童琳的功夫自保是沒有多大問題,但如果陷入千軍萬馬之中,卻是很難脫身,留在這常山之中倒是可行,到時候自己闖出地盤了,再把童琳接到根據(jù)地,也倒是個好的選擇??梢劳盏男宰?,她能同意讓我自己去征戰(zhàn)嗎?
幾日后,童淵回到了山上,看起來他憂心忡忡,不知發(fā)生何事。
童淵回山后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就自己悶在屋子里不出來,不吃不喝。眾人很是不解,但都知道童淵不愿意聽到別人亂打聽,也不好多問,只得各自做各自的事。
趙云趁著練武休息的間隙,湊到姜盛身邊。
“大哥,我早就聽聞太平道圖謀不軌,看師父這個樣子,怕是這天下發(fā)生了大事。”
“你有幾個意思?”姜盛問道。
“大哥莫怪小弟多嘴,此番天下,正是我等男兒大顯身手的機會,我想跟隨大哥下山,闖出一番功業(yè)來?!?p> “子龍,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戰(zhàn)場作戰(zhàn)不比切磋比武,那是千軍萬馬拼死相搏,萬千人命如草芥一般,縱是武藝超群,也難保全身而退。你尚年幼,不可涉險?!?p> “難道大哥就想終老山林?”
“我說的是子龍你!我早有意下山剿賊,這幾日正琢磨著怎么跟童琳說呢?!?p> “小弟已經(jīng)十四歲了,大哥不要總視我為孩童,大哥既然有此意,就請容子龍跟隨!”趙云雙手抱拳,斬釘截鐵地說道。
姜盛正要推辭,童淵走了過來。
“子龍!你不練功,又來偷懶!你眼里還有沒有為師了?”
“子龍知錯了!”趙云只得提起槍離開了。童淵也跟著去了練武場。
入夜之后,童淵來到姜盛的房中,看來是有所囑托。
“子誠啊,天下果然如你先前所說。幾乎每個太平道弟子家門前都懸掛著一個布囊,上書‘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前些時日,各地太平道人揭竿而起,以頭裹黃巾為標,號稱黃巾義軍,大賢良師張角自稱天公將軍,其弟寶、梁稱地公將軍、人公將軍,朝廷以何進為大將軍,鎮(zhèn)守京師,令各地組織官軍剿賊,但官軍羸弱,節(jié)節(jié)敗退,已有數(shù)郡落入黃巾手中?!?p> “官軍沒有反攻之部署嗎?”姜盛追問道。
“各州郡自行組織軍民抵御黃巾,收效甚微?!?p> “各地是否有捷報?”
“幽州刺史郭勛發(fā)榜招募軍士,已經(jīng)取得幾場小勝。除此之外,鮮有捷報?!?p> “屢戰(zhàn)屢敗,則士氣全無,無可戰(zhàn)之力,我若投軍,自當北上投郭勛,借勢立功。爺爺以為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你若投軍,郭勛所部乃首選。只是黃巾勢大,郭勛雖然幾次小勝,但恐難持久,你要多加小心。琳琳這邊我去安撫,你且寬心去吧。我只要你做到一條:活著回來!”
相辭江湖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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