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追問道:“那另一個靈魂呢?”
“她的靈魂感知力很強,卻是有種外強中干的意味,想來是修煉不用心的結(jié)果。當(dāng)下雖說較公主的靈魂來得更加強,但卻正因為這點,兩股力量便尤其先向她攻擊。當(dāng)下一時受不住,她卻是受傷的更加嚴(yán)重?!?p> “可否能救下?”
“雖說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但憑所學(xué)看來,還是有把握救下一人的?!?p> 只救一人嗎?
謝白當(dāng)下一愣,隨即卻仍是問道:“師父覺得救下誰好?”
“你同意救誰我便是救誰。”
見謝白不答話,老者搖了搖頭,嘆息道:“你也該替自己考慮一番了。”
卻是一句話剛說完,便是聽到謝白斬釘截鐵的話:“哪個更容易活下便是救哪個?!?p> 老者卻似絲毫未感到驚奇,只是淡淡道:“你不喜歡月丫頭?”
“謝白并無喜歡之人,所在乎的也不過是這萬里百姓的疾苦?!?p> 他的徒弟,他從來都是最清楚的。
其實也是本就知道答案,只不過有些心疼自家徒弟,便是抓住那一絲渺茫的希望才問下。
“也罷。另一個靈魂終究是比公主的雄渾上不少,雖說受的傷重,但若是再輸進我的內(nèi)力引調(diào)一番,想來恢復(fù)的也該是快的。只不過,公主的靈魂卻是要沉睡了。不過這也好,將來若是有契機,公主還是有機會清醒,甚至重新還陽的。如此一來,靈魂倒也不會再受到侵蝕?!?p> “沉睡?”謝白喃喃道。
“對,這是為師想到唯一兩人皆是顧全的辦法了?!?p> 這是他想到唯一一個不讓他心中太過內(nèi)疚的辦法。
“那這契機會是多大?”
“若是靈魂的求生欲強,再加之機遇巧合的話,想來也是容易的,你不必太過掛心?!?p> 言畢,老者多加了道手印直接朝付葭月額間劈去,一道紫藍色的光亮順間侵入,只見原先羸弱的兩道光亮瞬間在此刻亮堂,撲朔搖曳著似乎在掙扎。見狀老者又加入一成內(nèi)力,分別從付葭月的手腕,心口處輸入,一同朝著額間逼近。
隨著幾道內(nèi)力的加入,兩光亮逐漸蜷縮為一小點。眼見著其中一抹較淡的光亮便要被它包圍,吞噬,卻是于此同時兩光亮呼得一閃,直接將老者擱置在她額間的手給彈開。
猝不及防間,老者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父!”謝白忙上前扶住了老者。
當(dāng)下老者卻是一皺眉頭,隨即快速上前地將付葭月一個翻身,將她的頭發(fā)撩起,卻只見一個火紅的手印在她背后的脖頸處燃著徐徐的光亮。
“契約?”老者皺眉。
一句話才剛說完,便只見光亮處瞬間燃起又耀眼的紅光,帶著巨大的沖勁,只接將二人打去幾米遠處的墻面。
“區(qū)區(qū)陽間和尚,竟是敢動我的契奴!”
死亡般沉悶洪亮的聲音自屋中響起,只見冥王茶茶一身醬紅色衣袍立于二人面前。
眼神中閃著幽暗攝人的光亮,直逼著二人移開了眼神,無法直視。
老者當(dāng)下一抹鮮血至嘴角溢出。
謝白則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以手捂住氣血上涌的胸口,費力地喘著粗氣。
謝白費力地穩(wěn)住已然是極盡顫抖的身體,上前一步道:“師父小心!你究竟是何人?”
“一屆區(qū)區(qū)凡胎,有何資格問本王是誰?”
茶茶大掌一揮,便是又將謝白打至墻角。
“冥王!你是冥王!”
老者當(dāng)下一驚,看著付葭月的眼神中更帶著一抹考究。他早便知道付葭月的身份不容小覷,卻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會和冥王有如此的糾葛。
當(dāng)下老者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愈加氣定神閑道:“冥界與陽間早就定下約定,冥界之人不可擅自屠殺陽間之人,你身為冥界之王,卻是要以身違約嗎?”
“約定又如何?都給我滾開!”一個揮掌,便是又將老者揮出。
盡管老者使出了渾身的內(nèi)力,卻是還被巨大的沖勁推至了墻角。
“眾鬼聽令,將兩人活剝蝕骨者,可重入輪回!”
一語畢,屋中便是憑空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厲鬼,各個狼牙虎面地便是立刻朝二人攻擊去。
招招斃命!
二人面色凝重,卻是立刻擺出手勢,迎接著。
“愚蠢的人類!”茶茶一揮袖,轉(zhuǎn)身便是朝床邊走去。
然則,她溢著冥力的手才剛放至付葭月的額間,手腕便是被葭月抓住:“茶茶!”
帶著虛弱的聲音出口,冥王僵固的面容終是在此刻綻露了些笑顏。
“沒出息的,還總算是知道留著一口氣等著我!放心,鬼門關(guān)是我開的,我不許你死便是玉皇大帝都無法將你帶走!”
說著茶茶便要再度朝她額間渡入冥力,手腕卻是再次被抓住:“茶茶,那個靈魂是無辜的,你不要殺她!”
茶茶皺眉:“靈魂相鎖,本就是極耗魂力。以前我不敢貿(mào)然將你二者分離,當(dāng)下卻是敗他二人所賜,你們之間出現(xiàn)了極大的縫隙。若是此刻不除,以后若想分離,卻是幾乎不可能的了。”
“濫殺靈魂,有違天道!”付葭月語氣中帶著懇求。
“違他娘的天道,我今日若是不將你修補地活蹦亂跳的,我就不是……”
“就算我求你了!”
茶茶一愣。
“就算我求你了?”自嘲地笑著喃喃道。
“求我?你從來就沒向我妥協(xié)過,甚至沒正眼看過我一眼,當(dāng)下卻是為了她向我低頭?今日,我卻是要當(dāng)著你的面殺了她!”
……
腦中回蕩著一串串的對話,眼眶也是紅潤,留存著絲絲的晶瑩。
她笑得愈加詭譎,卻是立刻又換回陰鷙的面容,對著付葭月吼道:“你和他一樣蠢,蠢到無可救藥了!他們自私,想著看似兩全的辦法使靈魂沉睡,那是在耗你的魂力!魂力若是損耗便是無法修補的,你懂不懂??!”
付葭月卻仍是放手,絲毫沒有被她的無常給嚇到,只是繼續(xù)笑著說道:“你不是時常說我皮糙肉厚的嗎?想來我的魂力也是足夠渾厚的。當(dāng)下不過是被挖去了些壓制她了,想來也是無傷大雅的。況我日后都是在你的庇護之下,又有誰可以傷的了我?不過是損傷了點魂力,不足為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