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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龍珀

第十四章 恍若隔世

滴血的龍珀 趙世琴 2019 2016-10-29 20:25:00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馮婉瀅是喜歡掌控自己命運的女人,既然到了該全盤皆收的季節(jié),她是一定要主動出擊的。

  在一家裝修得小資味十足的本幫菜餐廳,老馬點了幾道馮婉瀅愛吃的精致滬菜。

  “衛(wèi)國,下周你陪我去趟香港好不好?”馮婉瀅嗲嗲地邊說邊拿自己的小手握住老馬。

  “婉瀅,我很忙!況且你知道我最煩逛街!你約個閨蜜去,我給你張卡,你們就盡情血拼好吧?!”老馬跟婉瀅在一起總像個兄長。

  “你想錯了衛(wèi)國,還沒到打折季血拼要虧的,雖然有你為我買單,我也不能亂花錢是吧?”婉瀅很精明、很體貼地說著,當然她還很體貼地看著馬衛(wèi)國。

  “我是要帶你去個地方,一個很有意義的地方!”馮婉瀅的小手把老馬抓得更緊了,眼睛里滿是期待。

  馬衛(wèi)國沒有急于回答,只是騰出一只手夾了個蟹殼黃到婉瀅的碗里。

  “衛(wèi)國,我們在一起那么長時間你都沒有陪我去過遠一點的地方,這次你就陪我去嘛,兩天我們就回來,耽誤不了你的工作的!”這回婉瀅為馬衛(wèi)國夾了一塊素鴨。

  老馬看著自己碗里那塊泛著一層金色、香味撲鼻的素鴨,有些心動了。

  跟婉瀅相處那么長時間,自己連上海的地界都沒陪她出去過,那時候答應(yīng)魏大姐要好好關(guān)照婉瀅的,自己做得不算好??!

  按理說年輕的女孩子都愛玩,可婉瀅一直都恨懂事,也很支持自己的工作,現(xiàn)在她有那么一個小小的要求,難道自己還不能答應(yīng)嗎?

  馬衛(wèi)國咬了一口這金黃美味的東西,點了點頭。

  “衛(wèi)國,你同意了?!”婉瀅眼里跳躍著火花。

  在香港,馮婉瀅并沒有讓老馬陪著去血拼,而是帶著他去了香港著名的蘇富比拍賣行。

  在一個博物館似的寬大展廳里,正在預(yù)展著即將舉行拍賣的各種奇珍異寶。

  老馬饒有興致地慢慢欣賞著這些展品,他是非常感興趣的,他感興趣每一樣經(jīng)歷歲月打磨的物件后面說也說不完的故事。

  他心里還在同時贊賞著師妹馮婉瀅,還是婉瀅了解自己啊,看來這一趟香港之行沒有白來!

  就在老馬感嘆著這些稀世珍寶,又感慨著自己師妹的同時,他的目光被什么吸引住了。

  展廳的正中央,一個圓形的玻璃展柜慢慢旋轉(zhuǎn)著,一束明亮的聚焦光打在玻璃柜上。

  能把這樣一個物件放在這么醒目的位置,一定不是凡物。

  但是老馬目光被吸引的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塊已經(jīng)和自己生命融為一體、離散多年的心愛子岡牌,此時正靜悄悄地躺在玻璃柜里三百六十度地慢慢旋轉(zhuǎn)著。

  老馬的心一陣一陣地緊縮,這種感覺太難受又太熟悉了。

  他快速地走過去,本能地用手撫摸著玻璃,就像撫摸著那塊細若凝脂的玉牌。

  可是一塊玻璃卻把一切阻隔得恍若隔世……

  他真想砸開玻璃柜把自己的心愛之物帶走,但他只是木然地站在寬大的展廳中央,站在慢慢旋轉(zhuǎn)著的玻璃柜面前……

  是的,恍若隔世,僅僅一個里和外的距離,就是相隔天涯。

  一個可以戳破天際的大鐵柵欄曾經(jīng)擋住了年輕的馬衛(wèi)國,那時的馬衛(wèi)國和修鞋匠的女兒新婚不久,剛剛脫掉“黑五類”子女的帽子。

  在這個烏漆抹黑的大鐵柵欄外,在一片陰沉沉、灰暗的天空下,馬衛(wèi)國看著那些柵欄里與世隔絕的游魂。

  那些眼神空洞、漫無目的飄蕩的游魂,或嬉笑、或怒罵、或呆滯、或麻木……

  這里和柵欄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里沒有絲毫人間的氣息,除了柵欄邊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依然舒展著嫩綠,我行我素地宣告著春的到來。

  一個穿著一身寬寬大大白藍相間病號服的女子背對著馬衛(wèi)國,站在大樹面前靜靜地沉思著。

  這身看似不合體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不僅不顯得突兀和怪異,反而襯托出她輕盈的身材。

  馬衛(wèi)國輕輕地呼喚著她,仿佛生怕打攪了她一般。

  “小雅,小雅……”

  “小雅,小雅……”

  這樣不停止的呼喚可能有十分鐘甚至更長,但那女子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馬衛(wèi)國的心一陣一陣地緊縮,續(xù)而被什么尖銳的東西一下子掏空,那感覺太難受了,他極度失望地、無法控制地撲在鐵柵欄上放聲痛哭起來。

  忽然,那女子轉(zhuǎn)過身向他走來,那景象只有在夢境里無數(shù)次地出現(xiàn),女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靜靜地、靜靜地隔著柵欄看著哭泣的馬衛(wèi)國。

  在淚眼朦朧中馬衛(wèi)國看見了一個超凡脫俗、皮膚白凈水靈的美麗女子,她烏黑順直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純凈透亮、像黑色星辰般的眼睛在長睫毛下忽閃忽閃。

  因為她的存在,柵欄里到處是鬼魅游魂的世界變得一塵不染、新鮮而嫵媚。

  殘忍的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她依然那么地清新雅致。

  時光似乎永遠停留在了那個人來人往的月臺,歲月在那天火車站一別就永遠永遠地停止了。

  只不過潔白的襯衫和天藍色的裙子換成了一身白藍相間的病號服,只不過那兩條烏黑的麻花辮現(xiàn)在柔順地披散在肩頭。

  女子把食指放在櫻桃小口邊,輕輕“噓”了一聲。

  “寶寶別哭,你聽,大樹爺爺正在講故事!”女子輕柔地說著,認真地用手指了指那棵枝繁葉茂、向著春天無限伸展的大樹。

  馬衛(wèi)國使勁擦了擦眼淚止住了哭聲:“他在講什么故事?”

  “一個出遠門的哥哥就要回來的故事!”女子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那樣的微笑一定能驅(qū)走人間一切的寒冷、一切的疾苦,只是卻不能驅(qū)走馬衛(wèi)國滿心的無奈,無盡的悲傷。

  馬衛(wèi)國失控地搖晃著面前高聳入云的鐵柵欄,歇斯底里地狂叫著:“小雅啊……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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