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嗚哇……”月兒不知什么時候隱去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有群鴉鳴叫著飛過尼尼薇莊園的上空。
“當然你說得很對,我親愛的婉瀅,我們的孩子將來一定是要天下大一統(tǒng)的,他有這個血統(tǒng),我相信他也有這個能力。但是你現(xiàn)在身懷六甲,拿著龍珀太危險太危險了,你不知道多少人對它虎視眈眈,多少人又成為它的刀下之鬼呀!”
“哦,親愛的伯爵,你太低估我了,剛才只是那老太婆來得太突然我沒有防備,不然我馮婉瀅高舉龍珀,她能奈我何?那讓太陽神都畏懼三分的光芒早就讓她魂飛魄散了!”
“對!只有我的女王才配高舉那耀眼的龍珀!”衛(wèi)斯理贊美到,他不想逼問馮婉瀅太急而引起她的反感,只要龍珀在馮婉瀅的手里,只要灰藍色眼睛的孩子還在她的肚子里,那龍珀不遲早是讓·尼尼薇家族的?!
“衛(wèi)斯理,我現(xiàn)在還想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布蘭夫人年輕的時候,尼尼薇城堡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衛(wèi)斯理猶豫了,這樣的家丑是讓·尼尼薇家族的恥辱,怎可外揚?
看著衛(wèi)斯理猶豫的樣子,婉瀅有幾分不悅。
“你難道還把我當做外人嗎?”
“不不婉瀅,你不要誤會,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現(xiàn)在衛(wèi)斯理不想得罪馮婉瀅。
“自從生下你的爺爺,這個城堡就怪事連連,就從這兒說起吧!”
“好吧婉瀅,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些可不是什么好事……”衛(wèi)斯理還沒開說,臉色就變得陰沉下來,剛才談到弗朗西斯克伯爵時眼睛里的神采黯然消失。
“自從我的爺爺出生,布蘭夫人前面所生的那四個金發(fā)碧眼的孩子接二連三地死了……”
衛(wèi)斯理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
“是死于謀殺?也就是布蘭夫人提到過的那個埃利奧?”
“不太像,但真相不得而知……那四個孩子一個死于天花,一個從受驚的馬上摔下來死了,一個被仆人在五月花河的下游發(fā)現(xiàn)早已溺水身亡多時,最后一個死掉的孩子是在臥室里被發(fā)現(xiàn)的,兩眼驚恐地大睜著,小嘴張得大大的,僵硬的全身沒有一處傷痕……”
衛(wèi)斯理停頓了片刻,雖然這是炎熱夏季的夜晚,河谷里濕悶難耐,但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冰寒透骨的陰森森的氣息。
“在死神飄蕩的城堡里布蘭先生無法克制自己地歇斯底里,他大聲訓斥著布蘭夫人的不忠而給家族帶來的災難。
他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布蘭夫人懷里不吉利的嬰孩,他二話沒說從布蘭夫人懷里奪過灰藍色眼睛的嬰兒沖向河邊,把嬰兒重重地摔進河里。
等布蘭夫人急匆匆趕到的時候,沒有看見布蘭先生,仆人們手忙腳亂地把嬰孩撈上來,嬰孩竟然還有一口氣,而布蘭先生卻失蹤了……”
馮婉瀅又看見衛(wèi)斯理的臉變得煞白起來,她慢慢下床關上了臥室的窗子,在這樣的氛圍下她討厭那些夜鳥的叫聲。
“那一夜狂風肆虐、雷雨大作,出去尋找布蘭先生的仆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但沒有一個人帶回布蘭先生的消息。
第二天,雨過天晴,在河谷深處葡萄園里工作的農(nóng)夫卻帶來了布蘭先生的消息,布蘭夫人匆忙騎上快馬跟著農(nóng)夫來到了河谷的深處,眼前的一幕把布蘭夫人嚇呆了!
原來河谷的深處有一座石頭壘起來的小教堂,這是讓·尼尼薇家族幾百年來敬拜上帝的地方,無論禮拜日、節(jié)日還是葡萄園豐收、酒窖開窖的日子,讓·尼尼薇家族都要在這里舉行盛大的崇拜活動。
然而經(jīng)過一夜的暴風雨,教堂頂上聳立了幾百年的巨大十字架竟然插落在地上,十字架上還串糖葫蘆似地串著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大伙尋找未果的布蘭先生,此時他已經(jīng)絕氣多時?!?p> 衛(wèi)斯理煞白煞白的臉讓人覺得那一幕就在眼前!
“從那以后布蘭夫人就成了尼尼薇莊園新的主人,她獨自一人把灰藍色眼睛的孩子撫養(yǎng)成人,沒人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孩子二十五歲那年她讓孩子接管了尼尼薇莊園,可這個孩子只熱衷于研究一種滑翔機,在他三十歲那年滑翔機撞上了教堂頂上已經(jīng)重新被安上許多年的十字架,結果機毀人亡。
沒過一年他的妻子拋下兩個孩子跟人跑了,聽說去了摩洛哥,從此杳無音訊。
沒有辦法的布蘭夫人只有重新掌管了莊園,并且獨自撫養(yǎng)著她的孫兒們,也就是我的父親和叔叔。
可是沒有想到,有一年我年少的父親在古堡里的一間儲藏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木箱,木箱里全是制造滑翔機的圖紙和筆記,從那以后我的父親也迷上了滑翔機的制造,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當然到了我父親的時代滑翔機的制造技術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我父親執(zhí)掌莊園以后不僅熱衷于制造和駕駛滑翔機,還用滑翔機來進行現(xiàn)代農(nóng)莊的管理。
那時老邁多病的布蘭夫人雖然無數(shù)次地想阻止,但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
一天噩耗還是再次地傳來,滑翔機再次墜毀了,仆人們在河里發(fā)現(xiàn)了機翼殘片和尸體。
看著長孫的尸體,布蘭夫人沒有哭泣,而是伸開雙臂對著天空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人毛骨悚然,所有在場的人沒一個敢去解勸,在普羅旺斯晴朗的天空下那笑聲比哭泣還讓人悲傷,還讓人不寒而栗。
那瘋狂的笑聲十分鐘以后戛然而止,布蘭夫人直挺挺地躺在長孫旁邊斷了氣!
從那以后,古堡里、葡萄園、五月花河邊、河谷深處時不時會傳來布蘭夫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這笑聲就像個恐怖的幽靈籠罩著整個莊園。
自此,尼尼薇莊園衰敗了,那些熱鬧的豐收、開窖、節(jié)日的盛大場景都隨之消失了,讓·尼尼薇家族僅存的幾個后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搬出了城堡?!?p> 衛(wèi)斯理再次遺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