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呀死呀，可真的看不破?！?p> 一個虛弱卻頗具氣勢的不和諧聲音插入。
菩提子像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一樣，懶洋洋睜開了眼，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做西子捧心態(tài)，整個人洋溢著病態(tài)美。
“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了?！?p> 陽牧青收回了心緒，習(xí)慣性地回了句嘴。
內(nèi)心暗道：要不是你，我犯得著跟慕容曌鬧這么一出么……
“小青子，你這見色忘師的毛病可一定要改改，話說我的飯呢？”
菩提子見被慕容曌已經(jīng)一掃而光的空碟空碗，撫了撫自己空癟癟的肚皮，神色頓時不快起來。
陽牧青哼了一聲，從廚房里搬出兩碗菜和一碗白飯。
慕容曌瞧了瞧，和自己一樣的菜色，于是笑而不語。
菩提子倒是不嫌棄，也許也是餓極了，拿過來就扒拉著吃了，吃相絲毫稱不上優(yōu)雅，與他的形象很是不符。
“小青子的廚藝還是這么棒，看來我要多呆一陣子補補肉了~”
“和尚也吃肉的嗎？”
慕容曌見他吃肉片的樣子那叫一個歡，看起來絲毫沒有顧忌。
“我又不是和尚?！?p> 菩提子悶悶地答道。
慕容曌被噎得回不了嘴，的確，是她一廂情愿將他看成是和尚的。
記得她第一次見陽牧青的時候，他也是一副有些不倫不類的打扮，現(xiàn)在看來是受了菩提子的毒害。
幸好被她糾正過來了，她用一副極度欣慰的眼神看向陽牧青。
“你那什么眼神？就跟打量自己兒子一樣？”
菩提子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嘴里還塞著半截筷子。
慕容曌收起“慈祥”的笑容，繼而瞇著眼重新打量起菩提子來。
陽牧青感覺到二人的眼神之間有“刷刷”的火花在碰撞。
他趕緊“咳”了一聲，身體向前傾了傾，隔在二人詭異的視線之間，并順利找回了話題。
“你還沒說自己遇上什么事了，感覺不太對呢?！?p> 菩提子聞言嘆了一口氣，輕輕放下了碗筷，似乎被這句話打擊到了胃口。
“說呀。”
陽牧青又催促了一聲。
“唉……”
菩提子又是一陣嘆氣。
陽牧青覺得自己此時的太陽穴一定跳得很明顯，但還是咬牙耐心說道：“我數(shù)到三。三、二、一……”
“好啦，我說就是了，兇什么兇，一點當(dāng)徒弟的自覺都沒有！”菩提子白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我上陣子和那個人打了一架，結(jié)果打輸了，不但自己法力錯亂，還依約要去幫他料理一件事?！?p> 慕容曌聽得一知半解，陽牧青卻心下了然。
菩提子嘴里的“那個人”不會是其他人，而是有“天下第一玄師”之稱的元蘇。
“你怎么又去招惹他了？”
“我看上他的玉狐了，他不舍得給我，我只好跟他打了一個賭，說要跟他打一場，贏了玉狐就歸我，輸了我就任他差遣一件事。誰知道他這幾年法力增長了不少，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哼，我早晚有一天會殺得他片甲不留！”
菩提子一頓捶胸頓足，顯得憾狠不已。
對于菩提子的蒼白辯解，陽牧青自是聽不進(jìn)去，要知道元蘇也是從小便天賦異稟，且出身于玄師家族，修煉極其純正，雖然年紀(jì)不算太大，但法力之強是界內(nèi)公認(rèn)的，比起菩提子自己練的野路子強過不少，偏偏菩提子自認(rèn)打遍天下無敵手，隔三差五就要栽在元蘇手里，如果碰巧做了不正當(dāng)之事，下場更是凄慘，可他偏偏就是不長記性。
跟元蘇比拼法力，不是自找沒趣嗎？
“他……給你派了什么差事？”
陽牧青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如果是菩提子自己的事，或者還好解決一點，如果是元蘇的事……
一般的事不會找上元蘇，能找上元蘇的事一定是不好解決的事。
元蘇交給了菩提子，可菩提子法力受損，找上了自己。
自己管這事，就一定會拉扯上慕容曌。
“你聽說過玫瑰公寓嗎？”
菩提子神秘兮兮問道。
陽牧青搖了搖頭。
“五年前倒塌之后又重建的那一幢公寓？”
慕容曌已靜靜呆在一旁聽了許久，一邊翻著今天早上的報紙，一邊漫不經(jīng)心答道。
“沒錯，就是那幢樓?！?p> 菩提子連連點頭。
“九死二十七傷，也算當(dāng)年的大事件了。”
慕容曌抬起頭望向菩提子：“但這件事早就平息了，最近也沒有傳出什么異動?！?p> “事物都是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沒有異常不代表它本身就很正常，說不定是被什么給鎮(zhèn)住了，一旦發(fā)生了變數(shù)，已經(jīng)正常的，也可能變成不正常。你說是吧？”
菩提子無意間瞥見了慕容曌脖子上掛著的紫水晶項鏈，眼神一緊，隨即又放松下來，話語間仿若別有深意。
“別繞彎子了吧……”
陽牧青本就有些不耐，他發(fā)覺到菩提子的眼神與語氣變化，更是有些心焦，他忘了提醒慕容曌將項鏈取下來了。
“五年前，元蘇到過這里，在玫瑰公寓的廢墟上施展了法術(shù)，鎮(zhèn)壓了里面的九條鬼魂，這才換來這些年的平靜，可是上個月，新建成的玫瑰公寓發(fā)生了一件事，打破了鎮(zhèn)壓的符陣，鬼魂都流竄了出來，雖然至今不曾傷人性命，但總是不讓人放心。元蘇這趟外出本來是要處理這件事情的，結(jié)果……我就攬上這件事了?！?p> 菩提子弱弱說道，小臉皺得跟打了霜的茄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