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慕容曌的待客之心，允諾食材全包，陽牧青晚上好好展示了一番手藝，做了幾個平日里不怎么做的菜式。
慕容曌夾起一塊荷香脆骨，眼睛盯著粉蒸排骨和剁椒魚頭，再想想自己往常吃的家常菜式，酸酸說道：“其實，我可以再加點伙食費的?！?p> “太麻煩?！标柲燎鄶嗳环駴Q。
“其實，加工資也不是不可以?！蹦饺輹桌^續(xù)耐心商量。
“你上個月胖了五斤?！?p> 陽牧青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卻是拋出直擊靶心的殺手锏。
慕容曌終于乖乖埋頭吃飯。
菩提子倒是懶得理兩人的討價還價，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得極歡。
飯畢。
一炷香、一杯酒、一盞茶、一支煙。
香是上好的龍涎香。
酒是紹興百年女兒紅。
茶是正宗的雨后龍井。
煙也是一般煙民不敢覬覦的那種……
慕容曌冷冷盯著在窩在沙發(fā)上醉生夢死的菩提子，雖然這些都是菩提子從行囊中逃出來的，但她還是覺得有些肉疼。
早知道菩提子是這么個有錢人，今天晚上就應該去城里最頂級的餐廳消費一頓的。
當然，菩提子買單就好。
“你不去也行，但至少想辦法護阿曌周全?！?p> 陽牧青端來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語氣不容置喙。
“阿曌，阿曌，叫那么親熱，你都不叫我?guī)拙溆H親師父來聽聽~”
菩提子悠然吐出一個煙圈，翹起了二郎腿。
“別扯開話題，我說認真的?！?p> 陽牧青盯著菩提子的眼睛說道，神情肅穆至極。
玫瑰公寓的鬼物，他居然連一絲氣息都察覺不到，如果不是場所特別陰邪，就是鬼物太過強大。
而慕容曌除了腦子好一點、膽子大一點、會一些歪門邪道之外，對法術可是一竅不通。
“求我呀?！?p> 菩提子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茶。
“師父！”
沒有絲毫親昵，滿滿都是威脅。
菩提子剛喝進口的茶水噴了出來。
饒是如此，他看起來也是很心滿意足，從隨身背著的行囊里掏出一個形狀古怪、古色古香的銀鐲子，扔給慕容曌。
銀鐲上雕刻著一條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生物，頭尾處是銀鐲的扣環(huán)。
“這是靈蛟鎖邪鐲，除了窮兇極惡的鬼物，都不能傷你半分?！?p> 陽牧青見菩提子好歹拿出了一個鎮(zhèn)得出場面的物品，便決定不再跟這個不靠譜的師父計較什么了。
慕容曌拿起靈蛟鎖邪鐲戴在手腕上，卻發(fā)現(xiàn)大了許多，根本就戴不牢。
“戴手臂上的。”
菩提子的眼神里寫滿了嫌棄。
慕容曌依言將鐲子順著手臂往上推，直推至上臂，才終于固定住。
說來也怪，這個鐲子與慕容曌的上臂嚴絲合縫，竟似量身打造一般。
“關于玫瑰公寓，你這里是不是還有多一點的信息？”
慕容曌思前想后，覺得整件事情并未清晰，菩提子顯然還有什么沒有交代清楚。
“五年前元蘇布下天羅地網(wǎng)迷魂陣，將橫死的九只兇靈壓在了廢墟底下，本來想過個幾年，當人們徹底淡忘玫瑰公寓的事件之后，兇靈的煞氣會日漸消弱，最終能夠凈化戾氣?？墒牵蟾湃虑?，有人重新翻出這個事件，并以此為賣點，給市里新蓋成的一幢高級住宅進行營銷策劃，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增長了兇靈的煞氣，本來這也沒什么，只是凈化戾氣所需花費的時間要更長一點罷了，可好巧不巧，這個策劃者原本就住在玫瑰公寓，而且就是上個月，在公寓里上吊自殺?！?p> 菩提子心不在焉地繼續(xù)說道：“天羅地網(wǎng)迷魂陣本是極厲害的陣法，用來抑制兇靈最好不過，但它也有一個致命缺陷，在它的法力范圍之內，不能出現(xiàn)自殺的亡靈，這是禁忌，可這個禁忌被打破了，情況就會非常糟糕。”
“怎么個糟糕法？”
慕容曌聽得津津有味，很有興趣地問詢道。
“情況比較復雜，首先，天羅地網(wǎng)迷魂陣出現(xiàn)了一個極大的漏洞，九條兇靈都流竄出來了，比較幸運的是，它們暫時都無法離開玫瑰公寓。其次，自殺的亡靈由于天羅地網(wǎng)迷魂陣的影響，成為了一只新的更強大的兇靈，對玫瑰公寓法力場擁有操控能力。最后，我昨天早上遇到了一個姑娘，臉上滿是死氣，命數(shù)與玫瑰公寓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如果放任不管，她應當會喪生于玫瑰公寓。”
“你昨天為什么不阻擋她？”
慕容曌雖并不覺得菩提子是一個慈悲之人，但也絕非大奸大惡之徒，這張口之德、舉手之勞應該還是愿意做的。
“她命中該有此一劫，逃過這一劫，還會有下一劫，擅自改變別人的命數(shù)，可能會導致更加糟糕的后果，直面劫數(shù)，反而還能有一絲轉機。再說了，她又沒付我錢，我也沒有義務要救她的命，人各有命，沒聽過嗎？”
慕容曌腹誹：菩提子說話的樣子，實在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活像一個四五十歲看破紅塵的大叔。
“所以，我們這一趟去，實際上要面對十只兇靈？”
陽牧青并非專業(yè)捉鬼人，對這樣滾雪球的現(xiàn)實，感到欲哭無淚。
“不要緊的啦，今天我看現(xi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新鬼和老鬼之間似乎并不太友好，你們還是有空子可以鉆的?！?p> 菩提子面前的酒杯和茶碗都已經(jīng)見底，他又吐了個煙圈，極享受的樣子。
“今天你看見它們了？”
慕容曌表示懷疑，陽牧青不是什么異狀都沒發(fā)現(xiàn)嗎？
“我是小青子的師父，有一些沒教給他的本事，有什么可奇怪的？貓教老虎，都還要留爬樹這一手呢?！?p> 菩提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仿佛慕容曌剛才那句話對他是明顯的侮辱。
“你們今天最好抱著必勝的決心去，要不然那個姑娘不久后就要去另一個世界了，要知道，這世間的緣分，有好緣，也有惡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