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云倫大廈的下班洶涌人群出來之前,慕容曌三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大廈。
他們壓根沒記起來要帶訪客證這回事的,純粹靠刷臉。
畢竟,當(dāng)他們?nèi)齻€人的臉湊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極有辨識度的。
菩提子將三人的氣息隱去,讓食愿無法捕捉到他們的蹤跡。
他們直接上了頂樓,注意避開了人群,因為說不定飼養(yǎng)食愿的巫師就在這幢大廈的某個角落。
打草驚蛇是傻瓜才愛干的事。
那間閑置的辦公室在頂樓的走廊盡頭,菩提子佇立著瞧了一會兒,瞇了下眼,招呼他們到了一個角落。
“怎么了?”
“這里人還挺多的,我們貿(mào)然闖進去總是會引起動靜,得做點防護措施?!?p> “什么防護措施?墨鏡、頭套,夜行衣?”
慕容曌的腦子里面同時閃過偽裝的明星和銀行搶劫犯。
如果一定要她選,還是勉強選前者好了。
“我菩提子怎么可能玩這么低端的玩意兒?”菩提子邪魅一笑,從口袋里掏出三張黃符,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些蚯蚓文字,慕容曌自然是一個字都看不懂的。
“隱身咒?”
陽牧青微微皺了皺眉頭。
“雖然你畫不出來,認(rèn)得出也是好的。”
菩提子表示這個徒弟沒白教。
陽牧青撇撇嘴,不做任何申辯,只是表情有些微妙。
這一點點的表情變化自然是逃不開慕容曌的法眼的。
“難道這個東西有什么奇怪的副作用?”
“經(jīng)我改良過的隱身咒是世界上最棒的隱身咒,放心用就好,咱們先去洗手間把衣服換下來,然后把隱身咒貼在身體上的任意一處,就能生效了,扯下來才會失效,效果杠杠滴?!?p> 菩提子扔給慕容曌和陽牧青各一張。
“等等……為什么要換衣服?我們哪有衣服換,你變出來嗎?”
慕容曌總覺得菩提子笑起來有些高深莫測,就像在用低劣的手段誘哄自己調(diào)入一個陷阱。
“這隱身咒只對人體有效,對衣服沒效,衣服當(dāng)然要換下來。”
慕容曌的臉抽了兩下,不知該笑該哭,這樣荒謬的要求,她應(yīng)該是可以拒絕的吧。
“那我們能互相看見嗎?”
“廢話!看不見我們要怎么交流?”
“這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或者等這里的人都走光!你別扭扭捏捏的,都不像你了,不去的話就老實在這里呆著?!?p> 菩提子明顯不耐煩了。
換做平日,慕容曌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的不耐煩,但誰叫今天菩提子是這場戰(zhàn)斗的主角呢,她一個配角只能是服從的命。
湊熱鬧還是出賣節(jié)操?當(dāng)然是保住節(jié)操要緊了。
菩提子倒還沒什么,如果她和陽牧青“坦誠相見”了,以后還怎么在一起愉快地共事呀?光想一想都尷尬得要死好不好……
慕容曌咬咬牙,將隱身符塞回菩提子手里。
“你們注意安全吶?!?p> 慈母般的叮囑是一定要有的,慕容曌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到位,就差熱淚盈眶了。
“你也小心點?!?p> 陽牧青釋然一笑,隨菩提子往洗手間方向走去了。
他的笑容一向很淺淡,甚至夾雜著幾分冷漠的意味,但落在慕容曌眼里,一直是有溫度的。
畢竟,沒有溫度也是一種有溫度……
陽牧青正想脫衣服的時候,被菩提子毫無征兆地阻止。
“真脫呀?這么想向我展示你的青春肉體?我不介意,你知道師傅我一向是葷素不忌的。”
“你改良過了?”
“是呀,別以為我這兩年啥長進都沒有好不好,你師傅我一直勤學(xué)苦練、日進千里。”
“你干嘛誆她?”
倒也怨不得慕容曌會上當(dāng)——菩提子之前畫的那種隱身咒是的確如此坑人的,跟他的脾性一模一樣。
“你說呢?”
菩提子幽幽說道。
“你不是說你搞得定嗎?”
陽牧青側(cè)過頭,不與菩提子哀怨的眼神對視。
“給你療傷的時候不小心窺探了你的那個夢,然后我覺得自己終究是太不了解你了?!?p> 菩提子說這話的神態(tài),就像是一個家長在說自己無可救藥的孩子。
“走吧?!?p> 陽牧青默默將隱身咒貼在胸口,不再就這個問題繼續(xù)與菩提子爭論下去了。
慕容曌不知道陽牧青兩人是什么時候從她身邊走過去的,但她遠(yuǎn)遠(yuǎn)聽見那間閑置辦公室的門禁響了一聲之后就啞了,想必是菩提子出手破了門禁的限制。
“就我一個閑人了,接下來干嘛呢?”
慕容曌百無聊賴地望了一眼四周。
然后她瞥見了那個謝華帶齊靈去過好幾次的很有特色的頂樓餐廳。
齊靈說那里的牛排和紅酒都很不錯。
哈,不錯的好去處!
雖然晚飯已經(jīng)吃得很飽,但咖啡還是可以再喝一兩杯的。
轉(zhuǎn)身的瞬間,她感覺身后有一個視線刺了過來,但回頭看時,又連鬼影子都沒見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