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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聞啟示錄

第一百三十章 浴血

詭聞啟示錄 耕字君 1899 2017-07-25 08:49:45

  元冥山莊。

  一位最不像主人的主人與一位最不像客人的客人正在對弈。

  元蘇穿著一身款式講究的水青色長衫,正襟危坐,持白子,手邊停著一盞茶。

  菩提子穿著一身寬松的棉服,或者說睡袍更為合適,癱坐在竹椅上,手里拿著一片肥厚的香瓜。

  看棋盤中的廝殺,黑子明顯落了下風(fēng),每每就要山窮水盡時,菩提子就會拿出他的殺手锏——悔棋。

  也不只是元蘇是太無聊還是懶得計較,任由他三番四次地悔。于是這棋仍不慌不忙地下著。

  原先元晟還抱著長大了一圈的白貓觀戰(zhàn),后來看得哈欠連天,走的時候說就算吃飯時給他加十個雞腿也不想再多看一眼了。

  “真不擔(dān)心你徒弟?據(jù)我所知,歧瘴中人都是些厲害角色?!?p>  “他走時我給了他那么多~壓箱底的好東西,若真不敵,我可沒臉去救他?!?p>  菩提子一邊歡快地啃著香瓜一邊開始思量要悔第七顆棋子。

  元蘇喝了一口茶,對他擺弄棋子的行為視而不見。

  “應(yīng)該不僅僅如此吧?”

  他一向如冰山般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玩味的表情,待菩提子終于想好下哪一步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菩提子的棋路全部封死。

  如還有活路,悔棋尚能掙來生機,可現(xiàn)在兵敗如山倒,菩提子也沒有了繼續(xù)耍賴的興趣。

  “怎么總是你贏?沒意思,沒意思,不下了!”

  他將手中的棋子一甩,徹底躺倒在竹椅上,隨手拿過一個草帽,遮住元蘇探尋的視線,假裝打起盹來。

  “你是想了法子壓抑住他的真實靈力了吧?如果我料得不錯,這一甲子的天玄之力,是藏在你寶貝徒弟的身體里吧?”

  元蘇轉(zhuǎn)過頭看湖里叼著殘荷的紅鯉魚,氣定神閑地講出了自己的猜測。

  “難不成連你也覬覦?就因為這個,你對他比對我還好上十倍?”

  菩提子非但沒有否認(rèn),順便還酸溜溜地抱怨了一通。

  兩個人的眼神隔著一頂半新草帽相對,一個真,一個假,自然是那個心虛的先敗下陣來,繼續(xù)裝睡。

  熾陽村,別墅。

  木生和尚召喚來的這些所謂陰兵都是經(jīng)年積累的鬼祟,一個個看似都是村民們的祖宗先人,但其中不知混雜了附近多少孤魂野鬼的怨氣和煞氣,早已不認(rèn)得自己的子孫后代了。

  邪行鬼魅,兇相外顯,所以,所有人都看得見。

  熾陽村的村民本就迷信,見到百鬼夜行、陰兵開道的局面,非但不躲不避,反而一個個打開門窗、燒香焚燭,路邊上更是跪倒了一大片,完全是恭迎祖宗入門的架勢。

  陽牧青看見這局面,一顆心如同在鐵板上反復(fù)炙烤,局勢兇險,可在場的人除了自己之外無人可以阻擋陰兵們的進攻,他可無法天真到認(rèn)為木生和尚只是召喚玩玩而并不想殺人……

  非但是殺,此前是不著痕跡的殺,此番是不計后果的屠殺!

  師父說,歧瘴中人都是瘋子,果然半點沒錯。

  木生和尚似笑非笑地欣賞著陽牧青的窘迫之態(tài),心里很是痛快。

  一場盛大的表演,如果沒有與之匹配的觀眾,可是會很寂寞的呢。

  “陽牧青,別總想著顧全大局,專心一點,制住他才有轉(zhuǎn)機!”

  慕容曌在局外,看得清清楚楚,灰兔也好,鬼陣也好,都被木生和尚所控制,他就等著陽牧青自亂陣腳,要知道一個人想救的人太多,在乎的東西太多,反而容易失去越多。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有些老套,卻也最管用。

  陽牧青聽到了慕容曌的話,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分身乏術(shù),于是干脆閉上了眼,充分打開自己的五感六識,一支桃木劍橫在胸前,封鎖掉木生和尚的所有去路。

  慕容曌見他已經(jīng)靜下心來,覺得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總得想辦法做點什么。

  防護墻外不斷向內(nèi)沖擊的灰兔一只只都肥得像小豬,真不知是吃什么長大的……

  慕容曌眼角一勾,有了一條權(quán)宜之計。

  她將王三方拉了過來,說了一句什么,王三方連連點頭,拉著李懸和牛浩就往屋里走。

  “干嘛呀,這么精彩的好戲,錯過太可惜了!”

  李懸十分不愿,然而王三方這回沒有理他,這都要命的關(guān)頭了,這位兄臺不僅膽小,神經(jīng)還粗。

  慕容曌深呼吸一下,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抽出這次從問靈所帶出的唯一物件,是一只鮮紅的陶笛,上面畫著一條盤旋的美人蛇,它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名字——“誘魂”。

  相傳“誘魂”的上一任主人曾經(jīng)憑借著它,將從鬼門關(guān)溜出的三千惡鬼從人間帶回陰間,只是,這個人也再也沒有回到人間,唯有這只陶笛在一個荒郊野嶺處被尋到,輾轉(zhuǎn)幾人之手后,被慕容曌高價收回。

  慕容曌從來沒有吹響過它,但這一次她仍想試試。

  場內(nèi)的木生和尚和陽牧青再次纏斗在了一起,木生和尚手中的木魚表面鉆出一層尖刺,末端多了一條鎖鏈,木魚變成了一個鐵刺球,瘋狂地向陽牧青砸去,陽牧青奮力拿木劍格擋,每次木劍與鐵刺球相撞,就會閃出一道火星,發(fā)出刺耳的鳴金聲。

  陽牧青的木劍不是沒有割到木生和尚,反而或截一指,或斷一骨,但木生和尚就像是一個不斷生長的肉球,生長的速度遠遠勝過受傷的速度,不出幾秒就恢復(fù)如初。

  而陽牧被砸到的時候就比較慘了,白色的襯衫上很快就血跡斑斑,看得人觸目驚心。

  再這樣打下去,就算沒被砸死,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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