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年是在一個小時之后才從浴室里出來的。
泡了一個熱水澡,身體舒服了,原本煩躁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不少。
只是…………
郁斯年的原本拿著白色毛巾擦拭他那尚未干的頭發(fā)的動作,卻是在打開浴室門的那一瞬,他手上的動作便是驀地停了下來。
視線沒有了之前的凌亂不堪,目光所及:那深棕色的地板上早已經(jīng)不見了之前被自己亂扔一通的衣褲,而且很是顯然的,原本凌亂不堪的地板被人收拾過:
收拾得干干凈凈。
微微瞇了瞇眼眸,恍惚間,郁斯年好像看到了一個纖瘦的身影正半跪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
那樣的認(rèn)真!
總有那么一種錯覺,剛才在看到這個女人的那一瞬間時,就有縈繞在郁斯年的心頭。
一個月不見,這個女人好像變了,變了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勁?郁斯年又說不上來。
尤其是剛才在廚房看到她輕揚(yáng)起唇角,溢出的那一抹笑時,這種錯覺就愈發(fā)強(qiáng)烈了。
那是一抹久違了的而又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郁斯年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郁斯年懊惱,懊惱自己今天的反常,懊惱自己今天反常到過分地在意這個叫做沈希曼的女人;更讓郁斯年懊惱不已的是,他今天竟然完全不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以至于剛才在浴室洗澡的時候,他的腦海當(dāng)中竟然會一直浮現(xiàn)著剛才在廚房看到的沈希曼輕揚(yáng)起唇角的模樣:
揮之不去!
皺眉,郁斯年非常非常不喜歡此刻的感覺。
不讓自己去想一些不該有的,在無比煩躁地擦拭了幾下自己的頭發(fā)之后,郁斯年便很是隨便地將手上的白色毛巾往著邊上的沙發(fā)上一扔;
然后,便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白色浴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幾乎是在郁斯年套上白色浴袍的那一刻,被郁斯年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便是在臥室內(nèi)響了起來。
很響,亦很是突兀。
當(dāng)郁斯年的眸光落在亮閃著的手機(jī)屏幕上的那一瞬,下意識地,他的眉心擰了擰。
而在下一秒的時候,郁斯年便伸出手劃開了手機(jī)屏幕上的通話鍵:
簡單的通話,郁斯年一直緊抿著唇保持著聆聽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么,這一通簡短的通話中,郁斯年的眉心有過好幾次的擰起。
沒有開場白,卻有結(jié)束語:
在做了一聲“知道了”的毫無感情的回答之后,郁斯年就將手機(jī)掛斷了。
隨手,將已經(jīng)暗下去的手機(jī)屏幕往床上一扔,郁斯年便朝著臥室外走去。
此時此刻,他急需要一杯咖啡:
今晚,他要熬夜!
?。?p> “啊…………呼…………”
沈希曼覺得今晚自己一定是“犯了太歲”,不然的話怎么動不動就被人嚇到。
整整一個晚上,她已經(jīng)被這個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站在廚房門口的男人——郁斯年給嚇到了兩次了。
甚至,這一次還差一點就打翻掉了端在手上的那一碗剛剛煮好的姜茶。
盡管姜茶沒有被打翻,但是不可避免地碗中那“漣漪起伏”的棕色的液體,還是因為剛才那“驚魂一幕”而被部分地灑了出來,灑在了沈希曼白皙的手背上。
嗤!
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一碗姜茶可是剛剛煮好的,當(dāng)滾燙的液體灑在細(xì)嫩的皮膚上的那一瞬,沈希曼還是因為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而皺了皺眉心:
疼!
驚魂未定,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灼痛不止,落入到慌亂視線當(dāng)中的是那白皙手背上的一抹灼灼的燙紅。
廚房內(nèi)的光線足夠敞亮,男人與女人之間的距離也不遠(yuǎn)。
沈希曼臉上的慌亂,隱忍的痛楚悉數(shù)被納入到郁斯年的那一雙狹長的鳳眸當(dāng)中,還有,她手背上燙傷的那一抹灼灼的紅。
這一抹燙紅,似曾相識:
“痛,好痛,斯年哥哥好痛啊!”
“來,讓我看看!”
“都起泡了!”
“忍一忍,抹上這個就好了!”
“嗤…………會不會留疤?”
“不會!”
有記憶的影音畫面片段,浮現(xiàn)在腦海當(dāng)中。
隱隱措措。
該死!懊惱!
今天是怎么了?那些不該有的回憶怎么全都涌了出來?
眉心,不自覺地跳動了幾下,郁斯年很不喜歡現(xiàn)在這種感覺。
尤其是看到沈希曼明明痛到不行,卻還在蹙著眉心隱忍著的模樣時,這種煩躁懊惱的感覺變得愈發(fā)強(qiáng)烈。
愚蠢的女人!
在冷冷地掃了一眼還低頭注視著手背上那一抹燙紅的沈希曼之后,郁斯年便長腿一邁朝著廚房的吧臺走去。
卻不曾想,郁斯年才朝前邁出了兩步,路就被沈希曼給攔住了:
女人的手一揚(yáng),那一碗姜茶便就這樣橫在了男人的面前:
“斯年哥…………斯年,姜茶驅(qū)寒,湯面暖胃。我給你煮了姜茶和青菜荷包蛋湯面;你剛才淋了雨,先把這一碗姜茶喝了;”
沈希曼說得小心翼翼,略帶著緊張;
明明,想要很好控制自己的心緒的;明明,剛才已經(jīng)練習(xí)了好多遍開場白;
但是,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龍涎香卻是真真實實地竄入沈希曼的鼻腔之中,擾得她心緒不寧。
亦是在這個時候,沈希曼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與郁斯年的距離這么近;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與生俱來的強(qiáng)大氣場讓沈希曼只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她緊張無措。
恐怕也只有沈希曼自己知道,剛才的那一聲“斯年”,盡管已經(jīng)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但是她也不能夠十分流利地喚出;盡管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她也不能夠適應(yīng)這從“斯年哥哥”到“斯年”的稱呼轉(zhuǎn)變。
雖然去掉了的僅僅只是“哥哥”這兩個字。
其實,其實以前并不是這樣的;其實,那個時候在面對著這個男人時,她可以笑顏如花,輕松自如地面對的;
沈希曼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時候,當(dāng)她在面對郁斯年的時候,她會如此緊張而無措;
纖細(xì)的手指,憑著本能意識將印花骨瓷碗拽得緊緊的;她,甚至不敢直視郁斯年的眼睛。
還好………………
順著接下來的話語,避開了與郁斯年的對視;沈希曼將她的眸光朝看向廚房的那吧臺,牽強(qiáng)地掩飾住了她的尷尬:
“吧臺上的那碗青菜荷包蛋湯面還熱著,你,你趁熱吃了可以暖暖胃?!?p> 沈希曼話讓抿著唇,一直沉默不語的郁斯年他的眉心跳動了一下:
姜茶驅(qū)寒,湯面暖胃!
沈希曼話語當(dāng)中的拘謹(jǐn),小心翼翼,還帶著些許的期許,郁斯年怎么可能會聽不出來?
他,在淡淡地掃視了一眼面前的這一張笑臉之后,也將自己的眸光朝看向了廚房的吧臺處:
敞亮的視線中:青菜油亮,荷包蛋金黃,那一碗正冒著熱氣的湯面泛著一層誘人的光澤。
新年快樂!2014年,新的啟程,水戶希望在新的一年當(dāng)中,大家會繼續(xù)支持水戶的新作《婚迷心竅》,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