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一個十一小長假,帝都迎接我們的是接連幾天的風雨。
“之梔!我在旅游學院呢!你幫我把放在柜子旁邊的海報貼到圖書館唄……我怕等我回去就下雨了,你看天都陰了?!苯拥绞议L求救電話時,我正在寢室跟小蘑菇湊運費。看看天,決定答應此次求救。出門前小蘑菇囑咐我一定要帶雨傘。
還是第一次來圖書館,來都來了看看書再走吧。貼完海報便上樓轉了轉。自習室里安安靜靜,睡覺的人都不打呼嚕,電子閱覽室里做作業(yè)的打游戲的也各不耽誤。去借閱區(qū),窗臺上都坐著人,我就近找了本詩集《假如我是一片雪花》,粉白色的書皮,并不算厚,像極了徐志摩的一生——唯詩與愛與自由不可負,隨遇自有樂土。不禁想起了姜疆,能這樣活著便極好。
看完書出來果真是瓢潑大雨,好多同學沒有傘,站在門口或許等雨停,或許等傘到。我撐開傘剛要走,看見一個女生硬生生往雨里沖,我喊住她“這么大雨你也敢淋,是多想吃藥。你住哪個寢室我送你吧”女孩兒已經(jīng)淋濕了,短發(fā)上滴著雨珠,看看我說“寢室里沒人,他們都在上自習呢,我合計寢室也近,跑回去拿傘給她們送來”
“你住幾號樓?我送你”
“6號。謝謝哈!你真好”女孩兒笑笑,一路跟我客客氣氣的聊著。
回到寢室,確認室長有傘回來后我給姜疆也打了個電話“喂,下大雨了你知道不?你在哪兒呀?帶傘了么?”
“之梔……我自己在音樂教室……胖子的琴……進水了”姜疆聲音有些抖,不知是害怕還是冷。我拿了件外套,又裝了雨傘和吹風機,跟蘑菇說去找姜疆。推開門想了想,發(fā)了個信息給簡兮,便跑了出去。
想是十一之前就沒關窗,教室里靠窗的位置都是水。為了不影響其他同學,這間教室是姜疆跟音樂系租的,所以系里老師都不會過來檢查。他們的樂器在黑板下排著,胖子的琴正好在窗戶旁的位置,吧嗒吧嗒的滴水。姜疆朝著窗,看著琴發(fā)呆。我過去看了看琴,把插頭拔下來,用紙巾擦著水?!澳恪遣皇情_機看了?”我問姜疆。
“嗯……你來之前我擦過了,想試試好沒好,結果就……”姜疆蹲下來把頭埋進胳膊。把窗戶關上,教室一下子靜了下來,簡兮進來看見我們愣了愣,我沒抬頭,說“開過機了”
“哦……已經(jīng)這樣了,先把教室弄干凈吧,我去借點兒東西”簡兮看看姜疆,轉身走了。
“琴是胖子借的,押金是他大半年的生活費。那天我是最后走的,十一只有我在帝都,我竟然沒想到窗戶沒有關。沒確認擦干之前我為什么要開機呢……既然想到了要問我哥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問呢……”姜疆東一句西一句的懺悔著,簡兮正好回來,我走過去抱著她說“簡兮說的對,已經(jīng)這樣了,我先把教室弄干凈再一起想辦法好不好?其實錢就能解決問題不是么?”
姜疆還是沒有起來,我看看簡兮,跟他一起掃水。
“我去女廁所倒吧,比較近?!笨旖訚M一桶水時我說。
“我?guī)湍懔噙^去,挺沉的”簡兮跟我使了個眼色。
出了教室我問簡兮“那個琴大概多少錢?”
“一萬吧,胖子好像壓了六千在老師那兒?!?p> “我覺得大家都有責任,這一萬元我們一起分一分吧……這樣壓力會小一點兒,畢竟賠了這架,我們還得再借一架?!?p> “我也是這么想的,姜疆租這間教室估計大半的生活費都沒有了,她的錢算我的”簡兮自然的說。
“你……真的喜歡姜疆?”
“不然你為什么叫我來不叫齊侯?是不是你知道齊侯他……”簡兮沒有說完,頓了頓。
“我知道。我也是看著齊侯長大的呀。他不喜歡姜疆,應該也不會喜歡姜疆。只是以后的事兒誰又能說得準呢,所以沒跟姜疆說。所以你,不打算表個白?”我會意的接著說。
“嗯不打算。你竟然懂我不懂齊侯?!焙嗁獬榱讼伦旖?,搖搖頭。
“不懂齊侯?你是說……他有可能喜歡姜疆?”以我對齊侯的了解,如果他有興趣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表現(xiàn)。
“沒什么。有個人曾經(jīng)跟我說‘故事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結局?;蛟S等看盡了風景,她終會牽著我的手回到城堡。那個我從一開始就只為她搭建的城堡?!焙嗁馊粲兴嫉目粗遥槺銕臀野褎⒑5乃亮瞬?。我們誰都沒有看到樓梯口剛要上來的齊侯。
那她真的不會愛上路經(jīng)的風景而不再向前了么?如果等不到便草草的結局你又要怎么辦呢?我看著簡兮笑了笑,默默想。
回到教室,姜疆不見了!我扔掉水桶趕緊拿出電話,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我和簡兮的對話,想到剛剛說齊侯不會喜歡她,我突然覺得手冰冰涼,心要跳出來了。生硬的按著鍵子,電話沒有人接。我無助的看向簡兮。
“傘都還在,應該沒走遠,我四處找找,你留在這里等,她回來你告訴我”簡兮摸摸我頭安慰說。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擦著地,時不時確認一下電話的鈴聲有沒有壞掉。直到姜疆和簡兮歡天喜地的回來。
“你不會是受刺激傻了吧?”我摸摸簡兮的額頭。
“才沒有呢!你剛剛不是說錢就能解決問題嘛!那么現(xiàn)在重要的是沒錢。所以我去找音樂系的主任去啦,告訴他再借我們一架琴,一個學期我一定還清!還跟他寫了欠條呢”那個姜疆又回來了。
“然后主任這么容易就答應你了?”我詫異的問。
“額……還有就是我希望他幫我們聯(lián)系演出,盈利他分兩成做學院建設?!苯琅f笑著。
“所以……你們正是出道了?”
“哈哈哈!可以這么說!還不是因為我們校迎新的時候擦亮了他們眼睛”姜疆說完我看著簡兮,他沖我點點頭。
“那么主唱小姐,你覺不覺得有義務把教室打掃干凈呢?”我笑著跟她說。
一邊鬧著一邊打掃著。我突然好奇問“胖子也不胖,為什么要叫胖子呀?”
“他是我中學同學,那時候他真的胖”簡兮說。
“那怎么有動力減成現(xiàn)在這樣了?”姜疆也好奇
“嗨!誰還沒個喜歡的姑娘”簡兮只說了一句,我們卻聽懂了一個故事。該是個漂亮的女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