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名同姓的人嗎?怎么可能這么巧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想不明白,華蕊的父母早逝,據(jù)華蕊所講,二老去世后就進行了火化,骨灰埋在郊區(qū)的墓園里。那里才是華蕊父母的墓地,可是這里為什么會出現(xiàn)寫著逝者名字的墓碑呢?如果這座墳墓才是真正的華家老夫婦之墓,那么以前清明節(jié)華蕊和他一同去郊區(qū)墓園里掃的又是誰的墓?
李主任怔愣了半晌,這一切如同晴天霹靂,一大堆未解開的疑問在他的腦子里如漿糊般混成一團。
驚悚詭異如恐怖片在上演,他渾身開始哆嗦,四月雪林也仿佛在這一刻跟著加深了寒意,透骨的冷風穿梭四起,林子里一條條長勢不相同的四月雪林的根像一個個站著的幽靈,在晦暗中形成了一道藩籬,將他包裹,不,是囚禁!
他已經(jīng)顧不上去思考,腦袋一片空白后只剩下本能的自救,他拼了命的向出口處奔跑著,雙腿卻踉蹌。當經(jīng)過母狐產子的地方時,他卻發(fā)現(xiàn)產箱里的小狐貍也不見了,它去了哪里?慌張中李主任朝四周看,看到一抹影子飄逝,原來是群狐把它叼走了。
大大小小的狐貍跟在那只叼著小狐貍的成狐身后,它們把那只腸子裸露在外面的剛出生的小狐貍帶走了,那陣勢,像極了在舉行某種祭奠儀式……
李主任顧不上這么多了,他接著“逃亡”。當跑到半路時,他的大腦才慢慢的恢復正常,華蕊,只有華蕊能解釋這駭人的一切。
以往每次他跟著華蕊上山,華蕊都不許他到處亂走,而這一次,要不是因為華蕊意外受傷,估計他也沒有單獨上山的機會。難道華蕊不許他亂走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座墳墓嗎?既然害怕自己看到這座墳墓,那么墳墓下面想必埋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某個至關重要的人的尸骨,再比如是一些不可告人的贓物、錢帛?如果是尸骨,那會是她的父母嗎?可華蕊明明說二老是被火化的,而且墓地也并非此處。
疑問像烏云盤旋在李主任的頭頂,她的后背一陣陣發(fā)涼,他已經(jīng)能明顯感覺到后背的汗珠順著稍微凹進肌膚里的脊柱流下,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的李主任除了一路繼續(xù)狂奔之外,也不知道還有什么膽量來再停步向身后去看了,處在恐懼心理中的他感覺身后像是有無數(shù)只幽靈的手正在向他飄過來。
他一口氣跑下了山,沖出林子的那一刻眼前瞬間明朗,山上和山下完全是兩個世界!
得救了!
他氣喘吁吁地打開別墅的門,那一刻,他的出現(xiàn)把正坐在客廳里的華蕊嚇了一跳。華蕊看到了他臉上和身上的血跡,大感不妙,立刻起身,皺眉問:“你怎么了?”
李主任置若罔聞匆匆的從華蕊身邊走過,進了客廳后他就像瘋了似的開始翻箱倒柜,華蕊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追問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李主任就像是啞巴了一般,一聲不吭,只顧著把客廳里的東西都翻的底朝天。
“去哪了?到底去哪了?”他咆哮著,把一臉茫然不知所謂的華蕊嚇得怔在原地。
“我問你你爸媽的死亡書到底去哪了?”他抓著華蕊的肩膀,雙眼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一般,血絲滿布的眼睛變得更加瘆人。
華蕊忍受著肩膀帶來的疼痛感,支支吾吾道:“你……你要那個做什么?”
李主任松開了雙手,指著別墅后面,盯著華蕊質問道:“后山,后山那座墓碑是怎么回事?寫著你爸媽名字的墓碑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時華蕊才有了頭緒,原來自己的丈夫發(fā)瘋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那座土壘,知道事情的原由后她反而變得異常平靜的坐到了沙發(fā)上。
她的這一舉動差點沒把火燒眉毛的李主任逼瘋,“你怎么能……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李主任非常不解的撓著自己的腦袋,看著眼前絲毫不著急的華蕊,他只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僨張,在倒流。
華蕊用手揉著自己那被李主任抓疼的肩膀,冷冷道:“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這時李主任才想起來,自己被藍狐濺了一身的血,血腥味頓時又充斥在鼻尖,它緩了緩語氣后道:“它死了,在生第七條小狐貍的時候?!?p> 華蕊驚恐的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嚇得差點站不住的她盯著李主任的眼睛似乎在害怕著什么。李主任看了她一眼后帶著一絲內疚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它?!?p> “它死了?真的死了?”華蕊的眼睛里透著極度的哀傷和恐慌,“怎么辦?”她喃喃自語著跌坐到沙發(fā)上,像是失了魂一般。
李主任以為她是聽到這樣的噩耗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身上沾著的血腥味仿佛也在搗亂,味道愈發(fā)濃烈,母狐產子至死的那血腥一幕又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終于忍不住沖進了浴室,比起想知道那座墳墓的秘密來說,他更想先把身上的狐貍血給清洗干凈。
華蕊的嘴唇像篩子般不聽使喚地顫抖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從李主任的嘴里聽到藍狐產子并且已死的消息讓她震驚不已,本以為它會晚幾天才產子的……難道那個預言真的又要重現(xiàn)了嗎?一陣恐懼感瞬間灌滿了她那瘦小的身軀。她下意識地用手摸在胸口,全身汗毛直豎,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整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之中,越想就越害怕,終于,她忍不住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喂……”她的聲音在顫抖,卻盡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等待著電話那頭的回音。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徹在耳畔,她馬上像找到了救星似的雙眼在放大,臉上掠過一絲希望,深吸了一口氣后道:“劉叔,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的聽著她說話,沒有吭聲,華蕊語無倫次地把事情的大概向對方描述著,她絞盡腦汁的回想著之前發(fā)生過的一切,盡可能的把所有自己了解到的細節(jié)都說了出來。
浴室里的蓮蓬頭里灑下一連串熱水柱,浴室里迷蒙一片。李主任站在水流下面使勁的搓洗著自己身上的狐貍血,一陣惡心讓他干嘔起來,他不愿意再次回想起藍狐產子的血腥恐怖畫面,可消散不去的血腥味卻像是在提醒著它記住那一幕,他給自己的身上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沐浴露,直到把皮膚擦得紅通通為止。
華蕊在客廳里掛斷了電話后整個人平靜了許多,這時李主任從浴室走出來到了客廳,他看到華蕊的神色恢復了一大半,便問道:“你想好了要怎么跟我解釋了嗎?”
華蕊愣了一下后轉眼看著穿著浴袍的李主任,默不作聲。
見華蕊未開口,李主任便走過去坐了下來,洗過澡后的他心情似乎也平復了許多,他覺得自己剛才太失態(tài)了,在華蕊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沖動行為,不像是他平時的作風。轉而他便對妻子道歉道:“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說完他就安靜地等待著妻子的解答。
客廳里的氣壓驟降,一片死寂,終于,醞釀了許久的華蕊開了口,“你相信傳說嗎?”李主任抬眼看著華蕊,回想起上午在四月雪林里她講的那個關于四月雪的傳說,便變得有些蔑視道:“又要和我講出身官宦世家的女主人公和她的窮書生夫君的曲折愛情故事嗎?”
“不是!”華蕊斷然道,語氣凜冽,她又變得激動起來。
李主任見她神情嚴肅,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哪里還有心思來開玩笑,要知道自己就在剛才,像是從后山撿了一條命回來。
“你不是想知道后山那座土壘的事情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華蕊的目光一直盯著前方的空氣,目光之余里沒有容下任何的人和物,她雖然看上去像只木偶,但飄忽的眼神里卻帶著一抹未知的神秘。這種神秘讓李主任感到可怕,畢竟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啊,可是他現(xiàn)在才忽然覺得,她的心里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你說吧,我聽著!”李主任近似屏住呼吸道。
“其實……我爸媽都是因為藍狐而死的?!?p> “你說什么?等等,你可不可以說得再詳細一些,因為藍狐而死?為什么?”李主任的耳畔像是炸響了一顆雷,這也太像是天方夜譚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人還會因為狐貍而死的,狐貍雖是食肉動物,可從未聽說過食人的,當然,在影視劇中確實有過狐貍精食人的創(chuàng)作,可那畢竟只是高于生活的藝術創(chuàng)作。
華蕊咽了咽口水,神態(tài)開始出現(xiàn)波動,似乎接下來她要講的話十分駭人。她眨眼睛的頻率也變快了許多,雙手在大腿上放著,可是一刻也沒有放松過。
李主任見狀,便向她靠近,坐到了她的身邊,把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別緊張,慢慢說。”
“我記得那時候也是一只藍狐產子,當時是我軟磨硬泡地懇求我媽去照料母狐的。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講過我救過一條藍狐的事情,從那時候開始我爸媽就不允許我再到后山去了,可是我并沒有遵照他們的吩咐,經(jīng)常一個人偷偷去后山,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了產子的藍狐,便跑回家讓我媽上山去幫忙……不料,藍狐最后難產,死了。這件事情讓我難過了許久,我媽也因為此事而變得寢食難安,更蹊蹺的是,在藍狐死后的第二天我媽就病倒了,醫(yī)生根本查不出來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最后……竟然在郁郁寡歡中去世了。我媽的離開對我爸造成不小的打擊,但是誰都沒有把它和藍狐之死聯(lián)系到一起,第二年后山又有一只母狐產子,蹊蹺的事情再次重演,與往昔如出一轍,我爸同樣在郁郁寡歡中去世。劉叔說,藍狐極陰,是不祥之物……”
“慢著,劉叔?哪個劉叔?醫(yī)院的保安?”李主任敏感的盤問著華蕊,華蕊木訥的轉頭,對李主任點了點頭。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主任根本摸不著頭緒,而且越聽越糊涂,只能等著華蕊繼續(xù)講下去。
“我們家自從那時候開始就像是被施了魔咒,接二連三的不祥之事襲來,先是我妹妹在醫(yī)院差點墜樓,緊接著是我……你知道嗎?我以前的身體很健康,自從我救過后山的那只藍狐后,身體就出現(xiàn)了異樣,變得體弱多病,直到現(xiàn)在……骨瘦如柴?!?p> 李主任的頭皮一陣陣發(fā)麻,一連串難以置信的話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聽著這些如神話般的話,久久不能相信。他一直在搖頭,但是華蕊堅定的神情似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相信我說的嗎?”華蕊蹙眉擔憂的問道。
李主任想起了大學時期看過的一本書,上面記載著世間存在一些目前的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委內瑞拉的恐怖地獄、北美佛羅里達半島東南部的百慕大三角、中國LS市EBYZ自治縣境內的死亡之谷,但他寧愿相信華蕊所講的都只是巧合。
“劉叔跟你說了什么?”李主任最關心的依然是劉叔這個人,他到現(xiàn)在依然不愿意相信華蕊所說的傳言,他相信對于那些暫時還未找到答案的事情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華蕊的眼淚奪眶而出,豆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無助的眼神讓她覺得華家即將面臨滅頂之災。
“從我們家的別墅建在這里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原先這個地方是一座古宅,后來幾經(jīng)輾轉到了我的爺爺手上,他把古宅推平后重新建了這棟別墅,后來就傳到我爸手上,現(xiàn)在到了我的手上。我本想著搬離,想著離開這里總該不會有邪門的事情發(fā)生了吧,可是就在我搬離這棟別墅的那天,妹妹就差點出人命了。劉叔說無論我走到哪里,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回到這里,還有可能轉危為安?!?p> “胡說八道!劉叔為什么這么肯定的和你講這些裝神弄鬼的事情?他到底是什么人?”李主任緊接著追問道。
“他……”華蕊的雙眼微微瞇了一下,這個問題倒像是把她難住了,若不是此時李主任問起,她還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劉叔說什么她就信什么,估計是因為小時候他救過自己的妹妹吧!“妹妹出事的那一次,是劉叔救了她。那時候我和妹妹都還小,在醫(yī)院的七樓玩耍,妹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爬上了窗戶,她站在窗戶邊,嘴巴里還念念有詞,我怎么叫她她都像聽不見,我讓她往回走,她的身子卻向前傾,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是劉叔嘴巴里念了一句話,妹妹的身體就往后倒最終跌到地板上才得救的?!?p> “他念了什么話?”
華蕊搖了搖頭,“當時我太害怕了,沒有在意劉叔念的是什么話?!?p> “你從來沒和我講過這件事情?!?p> “不僅是你,連姑父和姑媽都不知道此事。不是我有意要隱瞞你,而是事隔多年,若不是今天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回憶起那些不愉快的經(jīng)歷,它們只會勾起我噩夢般的回憶?!?p> 李主任也不再追究此事,轉而問道:“那劉叔為什么會知道藍狐一事?”
“他去過后山,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去過。劉叔孤身一人,那時候爸爸把他請到家里來做客,他說后山是鎖魂之山,住在這棟別墅里的人都逃不過……如果想繼續(xù)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就要把從這棟別墅里去世的人的靈魂移回后山。這也就是為什么你會在那座土壘里看到爸媽的墓碑了?!?p> 李主任臉色大變,面如死灰,既覺得荒唐,又覺得可怕,“那墳墓下面真的……”
“是,今年清明節(jié)后的第二天我就把郊區(qū)墓園里的墓碑和骨灰都移到后山了,移墳動土,總覺得這不是好事,所以我打算明年清明節(jié)到來時再跟你說這事的,沒想到你提前發(fā)現(xiàn)了它。”華蕊幽幽道。
“那劉叔說的‘鎖魂之山’是什么意思?”這些他從來沒在生活中聽到過的詞讓李主任的心里頻頻生疑。
“劉叔說只要是居住于這棟別墅的人,哪怕是死后,都只能留在這里,否則,后代會繼續(xù)噩運不斷。所以,前不久,我讓劉叔去郊區(qū)的墓園里把爸媽的骨灰移了回來?!?p> “你……”李主任只覺得華蕊單純得有些愚蠢,而且做這件事情也欠妥當,“這樣的話你也相信?”
“你不明白,你是不會明白的?!比A蕊在驚恐中情緒變得有些難以控制,她搖晃著腦袋想解釋什么,可是面對李主任的質疑她卻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李主任想起自己此前遇到的一系列詭異之事,那確實不是一種正?,F(xiàn)象,但是他還是認為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貓膩,不可能像華蕊說的那樣可怕,懸之又懸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著一切,可幕后者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對付華家還是對付他?那個人會是劉叔嗎?
“好了,別自己嚇自己了?!崩钪魅谓o華蕊倒了一杯熱水后安慰她道,他自己的心里卻疑竇叢生。
夜幕已經(jīng)降臨,筱萊和凌美緹從機器人主題餐廳走了出來,凌美緹摸著肚皮懊惱自己吃得太飽,便又拖著莜萊去散步了。一路上筱萊問起了她一些關于醫(yī)院的事情來,但中心都沒有離開過一個人——保安劉叔。
凌美緹狐疑道:“你這么關心劉叔,他不會是與你有關的什么人吧?”
筱萊馬上撇清關系道:“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也對,但是你好像對他很上心。”凌美緹半瞇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筱萊,“快老實交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和院長的關系可不一般哦,你是不是想通過他來為自己的職場前途做些打算呢?”
這種話令筱萊訝然的無言以對。
凌美緹繼續(xù)說道:“別小看這家醫(yī)院,里面的人際關系復雜著呢,像你我這樣既沒有靠山又沒有任何背景的人想在那里生存下去,唯一不能忘記的就是安守本分,千萬別得罪人。你看唐月青在這一方面就做得很好,八面玲瓏,處處逢源,就連李主任都對她厚愛有加,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成了你我的上司。唉,這是你我所不及的。”
筱萊看著前方的路,聽著凌美緹的感慨,心中卻在想著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的一系列怪誕的事情。
“咦?我們怎么走到這里來了?”凌美緹抬頭望了望四周。
“怎么了?”筱萊也抬頭看著四周,只見周圍都變得異常安靜,剛才穿梭在街道上的車輛都消失了,不遠處矗立著一座華麗的別墅,燈火通明,別墅前面是一條寬敞的大道。
“那是李主任的家??!”凌美緹抬著下巴指著,“喏?!?p> “什么?”筱萊向著她所說的方向看去,心里不由的驚嘆,如此豪華典雅的別墅,竟然是李主任的家。從外面看,這樣的格局,并不像是現(xiàn)代化的建筑,但古老中依然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奢華。
“他的家怎么會在這里?”筱萊疑惑道。
“就在這啊,離我們的宿舍很近,走路三十分鐘?!?p> 沒想到T公寓到李主任的家也僅有三十分鐘的路程,她入職這么久,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
“怎么樣?羨慕吧,你也可以的?!绷杳谰熍闹闳R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心不在焉的筱萊茫然道。
凌美緹接著又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筆直著自己的身軀,想盡量在筱萊面前拉低身高差,然后一本正經(jīng)道:“你也可以像李主任一樣,傍個財閥不就行了,一切應有盡有,至少少奮斗三十年??!人活著,不就為了這些俗物嗎?”
“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會把它傳到李主任的耳朵里?”
凌美緹胸有成竹道:“你不會的?!?p> 筱萊抿嘴笑道:“既然你都說這些東西是俗物了,還讓我去追求?”
她嘆氣道:“趕時髦啊,沒房沒車,都不敢說自己是混社會的,現(xiàn)在的人不都這樣嗎?”她的語氣里透著淡淡的憂傷,眸子在路燈的照射下變得閃亮,似乎有一些不易察覺的晶瑩的淚水噙在眼眶里。
筱萊望了她一眼后只好保持沉默了。
遠遠看去,這棟別墅倒顯得孤獨,方圓幾百米開外才有其它建筑物,而別墅的建筑風格卻與這座城市現(xiàn)代化的建筑風格格格不入,“那里是什么地方?”筱萊指著別墅后面黑漆漆的一片問道。
凌美緹望了望后答道:“哦,那里啊,是李主任家的秘密花園,其實也不是花園,那里只有樹,沒有花,更沒有草。據(jù)說那里是一座恐怖之山,只要去過的人魂魄都會留在山上,是一座鎖魂之山,而且那里特別冷,總之怪怪的?!?p>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因為我去過一次啊,那時候是李主任和華蕊結婚的時候,不止我,醫(yī)院的好些人都去過,劉叔啊,唐月青啊,黎黏黏啊……唉,我怎么說到那個怪人了?!绷杳谰熣f到黎黏黏后馬上就打消了繼續(xù)說下去的念頭。
“那你的魂魄怎么沒被鎖在那座山上?”筱萊戲謔道。
“我……我也是聽說的嘛!你就別這樣拆穿我嘛,太不給面子了?!绷杳谰熰街彀筒粷M道。
二人掉頭往回走著,筱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這些故事你都是聽誰說的?”
“劉叔??!”凌美緹不假思索道。
又是劉叔,這個名字讓筱萊想忘也忘不掉。原來保安還有講故事的習慣,這倒還是第一次聽說,她哼了一聲后道:“你以后還是離那個保安遠一點?!?p> 凌美緹疑惑道:“劉叔嗎?為什么?”
“不為什么,他給人的感覺……很怪異?!?p> “會嗎?”
“總之你聽我的,我的直覺向來很準。”筱萊只能如此說道。自從來到這家醫(yī)院工作后,她并沒有交到真正可以敞開心扉說心里話的同事,而凌美緹的主動友好讓筱萊也愿意多為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