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洗澡了沒有?”阿雅姐拿起洗漱用品問道,黃制蓮舉起了手,小心翼翼的應(yīng)道:“我,還沒有洗?!?p> 果然,阿雅姐的臉上就露出了不悅的神色,她轉(zhuǎn)身瞟了黃制蓮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是黃制蓮卻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阿雅姐。無奈,阿雅姐只好把準備好要數(shù)落黃制蓮的話都給咽了回去。此刻她已經(jīng)不忍心再說黃制蓮了,在這間宿舍里,讓阿雅姐費心管得最多的就是黃制蓮,她看不慣黃制蓮的拖拖拉拉,尤其是在洗澡這件事情上。
但是現(xiàn)在,黃制蓮總是有辦法對付阿雅姐滔滔不絕的口水。
“筱萊,你為什么把墻紙都撕了?”阿雅姐看著地上的那堆墻紙皺眉道,筱萊馬上回答道:“我馬上就收拾干凈。”語畢,筱萊就行動了起來,其實她又何嘗不是不想聽到阿雅姐對自己的一番“教育”呢。
阿雅姐搖頭嘆息了一聲就進了浴室,黃制蓮繼續(xù)看電視節(jié)目,筱萊則將墻紙收拾干凈后就把床移回了原位,之后便在床上躺下了。她憂心忡忡的回想著墻壁上那串帶血的數(shù)字,它真的是不干凈的東西嗎?或許是自己恐怖電影看多了吧,不然怎么會認為它是干擾了電視機的源頭呢?
筱萊想到了剛來這里住時黃制蓮和她說過的話,她的上一任,也就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名字叫黃陳煜的女孩,她以前就睡在這張床上,后來不辭而別,真會像外界傳的那樣,她是和有錢人遠走高飛了嗎?
在筱萊的身體里出現(xiàn)的那種神秘的感知能力像是指引著她往真相的道路上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想起了這件事情。
筱萊轉(zhuǎn)身面對著那面墻壁,現(xiàn)在這面墻已經(jīng)沒有了墻紙,石灰刷過的墻面上有些污臟的的痕跡,這面墻再也看不到那串數(shù)字了。筱萊回想著剛才和黃制蓮說起墻上的數(shù)字時,黃制蓮的反應(yīng)明顯是不知道這面墻壁的秘密,云里霧里的她還認為筱萊是因為黎黏黏失蹤一事而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所以說些怪里怪氣的話。
夜晚十一點,419宿舍像往常一樣熄燈,幽暗的房間里只有筱萊一個人還睜開著眼睛,今晚連阿雅姐也不玩手機了,她早早的就躺在床上入睡了。筱萊把手伸在被子外面,已經(jīng)到了chu春,這座城市的溫度很快就回升,現(xiàn)在蓋著被子倒覺得有些燥re了。她呼吸平穩(wěn)的盯著眼前的那塊床板,費了很長的時間才真正入睡……
黑暗的天幕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厚,筱萊一個人走在沒有人影的荒山野嶺里,左右兩邊堆著森森白骨,在她行走的路上,有一片幽藍色的光亮指引著她前行。
她就像一只鬼魅般穿梭在一片陌生又恐怖的森林里,腳下踩著不知名的雜草,雜草叢中冒著霧氣,空氣中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她忽然感覺自己仿佛走在一條通往地獄之門的道路上,前后不見村舍,耳邊還總是刮過陣陣yin風。
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在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后,感到筋疲力盡的她終于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影,那身形看起來像是女性,長發(fā)飄飄,她們站在前方身體卻一動不動。幽幽的yin風吹動了她們身上的衣袂,衣角在空中拍打起來,像是在對筱萊招手,可是再往下看,她們像極了是雙腳懸空離地的鬼魂。雖然她們都背著幽暗的藍光,但筱萊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兩個人此時的面部表情一定是:一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可怕眼睛。
不,這還是往好的一面去想了,如果不是這樣呢?萬一那兩個女性的臉已經(jīng)不是臉,而是一個驚悚的骷髏頭呢!
瞬間一幅令人汗毛直豎的畫面又出現(xiàn)在筱萊的腦海里:兩只如雞蛋般大小的眼眶,已經(jīng)沒有一丁點肉,眼球已經(jīng)被挖開,只剩下空洞的凹槽,面部的骷髏透著陰森和凄慘,它們還會移動,頭顱和骨架分離,頭顱朝著筱萊飛來,骨架還在地上行走……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那不是真的,她會遇到兩個貌美如花之人,然后自己再向她們問路,再安全的離開這條陰森森的不知道盡頭是有多黑暗的路。
各種猜測都沒有得到證實,筱萊一步步向前,她已經(jīng)顧不得耳畔吹過的陣陣陰風了,左右兩邊堆積著的骷髏仿佛在向她呼喚,她害怕的心已經(jīng)揪成了一團,生怕他們會突然把自己包圍,然后一點點逼近,讓自己死于這堆骷髏的包圍之中。
這些孤魂野鬼到底來自何方?為什么會被丟棄在這里,而自己又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
筱萊完全迷惑,就像是突然間被人從天空中扔了下來,到了一個異地世界里,這里的一切完全和自己生活與工作的地方大相徑庭,如果不是因為讀過幾年書,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遇到鬼了。
雜草在她的腳下慢慢的枯萎,當她快到前面那兩個人影身邊時,腳下的每一步都變得異常的沉重,就像是被束縛了雙腳,帶著鐐銬在前行一樣,除了吃力,她更多的是想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問她們——出口在何方?
筱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走到了兩個女性的身邊,只見那兩具身軀冒著絲絲寒氣,像是剛從停尸房里拉出來的尸體一樣,全身透著冰寒和堅硬,如果用錘子敲打,她們一定會變成碎片。
太可怕了!筱萊的xiong脯開始沒有規(guī)律的起伏,兩具女尸的面容被頭發(fā)遮擋,一陣風吹來,吹開了她們的頭發(fā),臉頰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筱萊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其中一個女人竟然長著和黎黏黏一模一樣的五官!
“黎黏黏!難道是你嗎?”筱萊第一時間在腦子里這樣質(zhì)問著自己,然后她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確實是黎黏黏的長相,看身材也和黎黏黏的相同,連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筱萊見過黎黏黏穿過的那套衣服——她死了!
筱萊的眼睛里涌起了熱淚,在黎黏黏的身邊還有另一具女尸,不過這具女尸筱萊并不認識,她看著那具陌生的女尸,心里一陣愴然。
“難道我也死了嗎?不然為什么會看到這兩具女尸?”筱萊低聲問著自己,然后她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不一會兒,手臂上的肉就像腐肉一般一塊塊的開始往下掉,掉落到了地上,那些枯萎的雜草竟然瞬間就活了過來。
她身上的肉竟然成了雜草的肥料,在無法阻止身體上的肉往下掉的那一刻,筱萊終于在驚恐中張大了嘴巴,她拼命的喊著:“不!”但是這樣的吶喊在這片鬼地方顯然是無濟于事的,她就像是被置于一片真空里,聲音完全無法從嗓子里發(fā)出來。在掙扎和恐慌中她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可最終也只能看著自己變成一具血淋淋的骷髏。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要受到這樣的懲罰:被剝皮削肉,被抽筋放血。
“不!不……”她尖叫著從床上坐起,睜開眼睛的那一霎那,充足的光線刺入了她的瞳孔,她像只貓一樣瞇起了眼睛,接著才慢慢的打開眼皮,被保護著的瞳孔也漸漸適應(yīng)了周圍的光線。
天已經(jīng)亮了,不過看來還不到早上的七點,因為另外兩張床上的人還在酣睡,而今天又并不是休息日。很顯然,舍友們的鬧鐘還沒有響。
筱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后背,汗水已經(jīng)完全打濕了她的睡衣,絲綢般的睡衣面料貼在身體上,伴著黏糊糊的感覺讓她打了一下寒顫。
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她掀開了被子,下了床之后就進了浴室,給自己沖了澡之后再出來時,阿雅姐和黃制蓮已經(jīng)醒了。
黃制蓮惺忪著雙眼嘟囔道:“為什么一大清早的就洗澡呢?吵醒我了?!?p> “對不起?!斌闳R裹著浴巾匆匆走到了自己的床鋪邊,找著衣服就換了起來。
阿雅姐則嘆氣道:“你昨天晚上可真嚇人??!”
“怎么了?”筱萊突然愣住了,她正穿著褲子的手停了一下,接著才繼續(xù)把褲子拉起來。
阿雅姐整理著自己的床鋪,悠悠道:“也沒什么,就是在說夢話吧,老喊著‘不……不……’后來又哭又笑的,可是嚇著我了。本來我想著叫醒你的,但是接著你就沒聲音了,我也就沒叫你了。”
“你夢見什么了?不會是被鬼纏身了吧!”黃制蓮說著就在筱萊面前扮起了鬼臉,阿雅姐馬上阻止道:“去去去,什么鬼不鬼的,現(xiàn)在是2016年,我說你這們這些年輕人,都說要相信科學,在學校都是怎么學的?”
黃制蓮不悅的嘟嘴道:“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瞎說!”阿雅姐毫不猶豫的斷言道。
“難道你就沒有遇上過怪事?”黃制蓮不肯認輸?shù)?,“比如在一個房間里睡覺,一關(guān)燈就感覺到床被移動了,當你打開燈就會發(fā)現(xiàn)床真的被移動了,于是你把床又抬了回去,再關(guān)燈睡覺,結(jié)果床又移動了,但你一開燈卻什么也沒有,不可怕嗎?”
“別在這里胡說八道,我活了幾十年了,要真有鬼,讓他(她)來見見我。”阿雅姐不以為然道,“你也不小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滿口胡謅?”
“我才二十六歲!”黃制蓮理直氣壯道。
“我二十六歲的時候我的孩子都打醬油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說了,誰讓你是長輩呢!”黃制蓮有些無奈的攤開了雙手,阿雅姐的話最終還是讓黃制蓮服輸閉嘴了。
筱萊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眼前那二人的爭論她并沒有聽進去,只是聽到阿雅姐說自己晚上說夢話一事讓她重新回憶起了那個噩夢。她真的像是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回來,今天醒來還能看到自己活著就像是天大的恩賜一般,對于如此寶貴的生命,她已經(jīng)很感激自己還能從噩夢中醒來了。
夢里的那具尸體是黎黏黏的,這是她在向自己托夢嗎?可是就像阿雅姐所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那么會有鬼魂和托夢一說嗎?筱萊陷入了一陣深思中,自己為什么會做那樣的夢?另外一具尸體是誰的?這個可怕的夢境讓筱萊感到不解。
在她的潛意識里,黎黏黏已經(jīng)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做了那樣的一個噩夢吧!筱萊長長的嘆了一聲。
黃制蓮看了她一眼后戲謔道:“筱萊,你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吧,該找個男人了,這樣你晚上就不怕做噩夢了?!?p> 筱萊尷尬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就我這種長相,誰會喜歡我呢?”
“哎呀,你怎么能這么自卑呢!現(xiàn)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只要是個女的就不愁嫁不出去,哪怕長成你這樣的……”黃制蓮剛把話說出口就后悔了,她一臉愧疚的對筱萊解釋道:“對不起啊筱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肯定是昨晚沒睡好,所以說話不過大腦?!?p> “你什么時候說話過過大腦了?”阿雅姐不留情面地指責著黃制蓮。
黃制蓮招了招手,小聲對阿雅姐說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別火上澆油了行不行??!”
阿雅姐“哼”了一聲,不以為意道:“也就筱萊脾氣好,能忍你的譏諷和嘲笑,要是換了別人,恐怕不把你打得鼻青臉腫是不會解氣呢!”
黃制蓮見筱萊未吭聲,便趁機接阿雅姐的話道:“要不怎么說筱萊是大好人呢!呵呵!”說完她就溜進了浴室里。
阿雅姐看了筱萊一眼,關(guān)切的問道:“你沒事嗎?怎么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筱萊搖了搖頭,努力擠出微笑道:“我沒事?!彼淖齑?jīng)]有一點血色,看起來像是剛剛大病過一場的人。
“做噩夢有可能是因為你的精神壓力太大了,你最近工作上是不是任務(wù)量多?可以和你的上級反映一下嘛。是那個李主任吧,跟他說,讓他準你假,好好休息幾天,放松一下身心,不然就讓他別天天安排那么多的工作給你做,天天要寫那么多文章,那得多費腦子呀!”阿雅姐坐到了筱萊的旁邊,拍著她的手說道,一副老干部呵護晚輩的架勢。
“不用了,我也就是昨晚沒睡好,平時不這樣,這你是知道的?!斌闳R努力讓自己微笑,至少要讓阿雅姐覺得她的狀態(tài)確實沒有大問題才行,不然已經(jīng)五十歲的阿雅姐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不給她上一節(jié)教育深遠的課恐怕結(jié)束不了這個話題。
“真沒事?”阿雅姐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筱萊。
筱萊挺直了身軀道:“真沒事,你看!”說著她就握拳在自己的胸前捶了幾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這才讓阿雅姐起身離開。當阿雅姐進了浴室去洗漱后,筱萊才又蔫了下來,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后就拿上自己的包提前離開了宿舍。
從T公寓到馬路邊的距離很短,她一個人走在馬路邊,因為提前離開了T公寓,到醫(yī)院的時間還很充足,她慢吞吞的走在水泥路上,路旁擺放著的盆栽正開得旺盛,那一朵朵鮮艷嬌滴的花兒,五顏六色的簇擁在一起,花叢中唯獨那一抹深深的紫色引起了筱萊的注意。
那是一種看起來像人的嘴chun一樣的花瓣,這是筱萊活了二十八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奇特的花。
她好奇的走了過去,蹲在旁邊細細的看了起來,花瓣像極了人的嘴chun,她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唐月青。
是的,唐月青的嘴chun就和這花瓣一樣,紫得讓人覺得詭異,如此沖擊視覺的花出現(xiàn)在這里,筱萊覺得很驚訝。這種紫色,像是因為食物中毒而表現(xiàn)出來的顏色,看起來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筱萊想伸手去摘那朵花,但是身后的叫聲讓她停止了將要進行的動作?!绑闳R,你今天為什么這么早去上班啊?”是凌美緹的聲音,筱萊回頭看了看,只見凌美緹小跑著向自己走來。
筱萊站了起來,當凌美緹跑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她才開口應(yīng)了一聲:“嗯?!?p> 凌美緹小喘著氣道:“你可從來沒有這么早出過門,今天是因為什么呢?”
筱萊轉(zhuǎn)身向前走著,凌美緹也和筱萊并肩走著,她又忍不住問筱萊道:“你昨晚睡得好嗎?”
筱萊愣了一下,然后才搖頭道:“不好?!?p> “我也是?!绷杳谰熆戳梭闳R一眼后有些憂傷的說道,“宿舍里少了一個人,那種感覺很奇怪,會讓人覺得害怕。我看著黎黏黏床上的東西,好像她還在似的,半夜醒來我都不敢轉(zhuǎn)身,總覺得在她的床上躺著一個人,而且她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不要想那么多。”筱萊打斷了凌美緹的話,她知道凌美緹心里很害怕,黎黏黏無緣無故失蹤了,這事發(fā)生在誰身上估計都不能太快平靜??墒窃绞且驗槿绱耍驮讲幌肓杳谰熇^續(x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凌美緹苦惱道:“我也不想,可是看到她的東西就會自然的想起來?!?p> “那就讓劉叔把她的東西都處理了吧!”筱萊冷冷的說道。
這讓凌美緹覺得驚詫,“她才剛失蹤,也許哪一天就回來了呢!這么快就讓劉叔把她的東西清理掉,未免也太無情了吧!”她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責怪醫(yī)院方會對黎黏黏的床位作出處理表示不滿,其實也在側(cè)面說明了對筱萊那句話的不滿,凌美緹覺得這樣的話筱萊不應(yīng)該這么快就說出來,畢竟黎黏黏才剛剛成為失蹤人口。
“遲早要處理的?!斌闳R還是面無表情的幽幽道。
凌美緹看了看筱萊的側(cè)臉,沒有一絲溫情,這樣的態(tài)度讓凌美緹突然間覺得心寒。其實筱萊一直如此,對事不對人,而且從來沒有熱情洋溢的一面,這些凌美緹從接觸筱萊開始就已經(jīng)明白,但現(xiàn)在因為黎黏黏的事情而讓凌美緹變得敏感,她也開始介懷筱萊的冷漠了。
“不管怎么樣,我覺得都要過一段時間再來處理她的床鋪?!绷杳谰熡行┲脷獾馈?p> 筱萊聽出了凌美緹話中帶著的不滿和怒氣,也猜測到了凌美緹是因為自己的話而覺得自己是一個冷血之人,但拋開一切情緒來看,醫(yī)院不會讓黎黏黏的床鋪就這樣一直空著,總會讓新員工搬進去占了黎黏黏的床位,而這些事情一向由劉叔管理。凌美緹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還處在不理智的狀態(tài)中罷了。筱萊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嘆息道:“我又何嘗不想如此?可是……”她沒有把話說下去,她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凌美緹都不會接受,反而有可能會適得其反,與其如此,不如多給她一點時間去適應(yīng)。
時間是很好的療傷藥,任何人經(jīng)歷過任何痛苦的事情,只要咬牙挺過去了,就會得到重生;時間會把傷口治愈,歲月會讓痛苦淡化,到最后,也就會剩下云淡風輕了。
她們走到了“快樂之家”餐飲店的門口,凌美緹看著那些熱氣騰騰的早餐卻搖頭對筱萊說道:“我吃不下,你去買你的豆?jié){吧,我等你。”
筱萊沒有猶豫,她走到了賣早餐的地方給自己買了一杯熱豆?jié){后就和凌美緹繼續(xù)向著醫(yī)院走去,“不吃早餐可不行,這個給你?!彼蝗荒贸鲆粋€雞蛋遞給了凌美緹,這是剛才筱萊在買豆?jié){的時候順手買的,凌美緹并沒有發(fā)現(xiàn)。
她看著那只雞蛋,有些感動的接過來說道:“其實我是真的沒有胃口,你可以不用買給我的。”
筱萊沒有回答,而是把自己買的那杯豆?jié){握在了手里,溫熱的豆?jié){從手心傳來溫度,然后筱萊就松開了一只手,把那只手貼到了凌美緹的手背上問道:“什么感覺?”
“熱的?!绷杳谰煵患偎妓鞯馈?p> 筱萊收回了自己的那只手,點頭道:“這就對了,熱的,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闭f這話的時候她回想起了噩夢中那兩具冰冷得已經(jīng)凍成了冰塊的尸體。
凌美緹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筱萊,她也握起了手里的那只雞蛋,然后給自己鼓氣道:“我也要熱的,全身血液沸騰,那才是活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