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那股味道有著不解的蹊蹺,難道自己夢游就是因為那股霉味的緣故嗎?但是昨天晚上這個房間里并不止只有她一個人聞到過那種味道,與自己一同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一定也聞到了空氣中的霉味,那么他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出現(xiàn)了一時間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呢?
想到這里時,筱萊馬上沖出了房間,她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盡管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出了房間之后她就直奔旅館大廳了。
見到筱萊的人都投來了驚詫的目光,他們不明白眼前這個全身濕透的人匆匆跑出來是何用意。
筱萊跑到大廳中央時,看著周圍并不算多的客人,她調(diào)整了自己的氣息,如果這時候她大喊大叫,一定會引起旅館里客人們的恐慌。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站在大廳中央時,她才會盡力去平復(fù)自己那激動的情緒。
逗留在大廳里的房客見到全身濕漉漉的筱萊后都三三兩兩的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沒有人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留給別人的印象就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過后再向外求助時的急切和焦慮。
大驚失色的前臺人員見到筱萊后就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她的身邊,開始詢問筱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筱萊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對方的話,她的眼睛犀利地搜索著大廳里的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她需要找到他,找到昨天夜里到過自己的房間里的那個男人。
“他呢?”筱萊目光沒有移回到前臺人員的身上就直直的問道。
前臺人員迷惑的看著筱萊只是“啊”了一聲,接著筱萊才進一步補充道:“管事的那個男人呢?”
這時前臺人員才恍然大悟,當知道筱萊要找的人是誰之后她就變得有些唯唯諾諾起來,“哦,你是在找我們的經(jīng)理吧!”她小聲在筱萊的耳邊說道。
“他在哪兒?”筱萊的語氣讓前臺人員覺得她是不找出經(jīng)理就不會罷休的樣子,也正是因為看到了筱萊的狀態(tài),前臺人員才更加畏懼她三分,開始對她畢恭畢敬起來。
“很抱歉,他今天沒有來上班。”
“什么時候會來?”筱萊的口氣聽起來生硬,像極了領(lǐng)導,讓前臺人員越來越捉摸不透她和經(jīng)理之間的關(guān)系。
“這個……我們也就不清楚了?!鼻芭_人員為難的回答道。她顯然不敢得罪了筱萊,從昨晚開始,前臺人員就見識到了筱萊的厲害,還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們的經(jīng)理像昨天晚上那樣臉帶畏懼神色的,可當時的筱萊只是寥寥數(shù)語,就讓經(jīng)理忌憚她,可見筱萊是多么狠的角色了,所以前臺人員早已經(jīng)在心里斷定筱萊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前臺人員的回答讓筱萊覺得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向那個男人問個一清二楚的,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的前臺人員又有些畏懼的看著筱萊,見她身上還在滴水的衣服,就又怔怔的問了一聲:“到底怎么了?你的身上……”
筱萊這才定了定神,她看了一眼站在身邊替自己著急的前臺人員,只好讓自己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沒什么,我不小心掉進浴缸里了。”說完筱萊就轉(zhuǎn)身回去了,只剩下前臺人員張嘴訝然。
半晌,前臺人員才對大廳里的眾人說道:“不好意思啊,沒什么事情,虛驚一場!”
這時候圍在一起看熱鬧的人才慢慢的散去。
筱萊回到了房間里,她把自己的包和那只老舊的手電筒帶離了房間,到了前臺時,她就把房卡和手電筒交還給了前臺人員,不過她的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前臺人員接過房卡后問了筱萊一聲:“你是準備退房了是吧?”
筱來點頭道:“是?!?p> 前臺人員一邊為筱萊辦理手續(xù)一邊又擔心的問道:“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筱萊鎮(zhèn)定自若道。
“那你還要不要找我們的經(jīng)理???”
“這個嘛,如果你愿意通知我他什么時候會回來我也挺樂意的?!斌闳R揶揄道。
這時候前臺人員的臉上馬上變了顏色,她立刻就閉上了嘴。她突然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筱萊和經(jīng)理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應(yīng)該是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員工胡亂打聽的,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后馬上就對筱萊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币环矫嫠⒉磺宄闳R的身份,害怕筱萊會在經(jīng)理面前說自己的不是;另一方面也算是在討好筱萊,至少不想得罪了她。
手續(xù)都辦妥之后,筱萊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離開了這家旅館。
今天筱萊起得比以往都早,一大清早在旅館的門口只依稀可見幾個人影。筱萊站在大門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有些冷清的四周,心想著這樣正好,她可以免去許多的麻煩,也不必避諱路人投來的怪異目光了。
相對于南國旅館來說外面的空氣要清新幾倍,當頗為新鮮的空氣被吸進肺葉后,整個人都感覺精神了幾分。她開始大踏步的朝著T公寓走去,到了樓梯口時,旁邊保安亭里的保安正皺著眉頭看著她,問道:“這是怎么了喲?大清早就掉溝里了?不吉利??!”說完保安就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極其猥瑣,他的臉上還露出了一副調(diào)戲良家女子的邪惡表情,令筱萊厭惡萬分。
筱萊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的欲望,她望著樓道口就邁著步子爬上了四樓。
早晨的T公寓還沉浸在一片酣睡之中,她小心翼翼的從包里掏出鑰匙開了419宿舍的房門,進去之后她就踮著腳走到了自己的床邊,放下包后在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找到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又踮著腳去了洗手間。
換好衣服后再回到房間里時,宿舍里的鬧鐘就響了起來。
阿雅姐準時起床,而黃制蓮還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著。當阿雅姐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筱萊時,便一臉驚詫的走過去問道:“你昨天晚上是幾點回來的?我們都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筱萊微笑道:“還好?!?p> “你這還是頭一次啊,是不是有情況?”說著阿雅姐就貼到了筱萊的身邊用手碰了碰筱萊的胳膊,學著年輕人一臉打探八卦的模樣。
筱萊又笑道:“沒什么情況,一切正常?!?p> “我不信!”躺在床上的黃制蓮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坐了起來,她看著筱萊肯定的說道。不過阿雅姐此時已經(jīng)不再想繼續(xù)追問了,畢竟這不是她的愛好,她已經(jīng)向著洗手間走去,只有黃制蓮才開始對筱萊不依不饒了起來。
“別不好意思嘛!你這個年紀了,早就該找對象了,談婚論嫁并不丟人。罷了,我就當你昨晚是去約會了吧,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闭f著她就打了一個哈欠,然后才懶洋洋的從床上下來。
見筱萊臉色煞白,她又不禁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筱萊摸了摸自己的臉,冰涼的觸感瞬間從手心里傳來,是因為剛才濕身的緣故,不僅是臉上,她全身都覺得冰涼。
“哦,沒事,估計是沒有睡好?!斌闳R隨口應(yīng)道。
黃制蓮并沒有懷疑筱萊的話,她和阿雅姐都不知道筱萊晚上根本沒有回宿舍住?;蛟S是筱萊在她的印象中就一直是一個面色不太好看的人,所以她對于筱萊這副模樣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現(xiàn)在問起,也不過是禮貌性的行為罷了。她扭捏著走到了鏡子前面,看著自己一頭凌亂的頭發(fā),就開始嘆起氣來,她用雙手隨意的捋了一下頭發(fā),接著就大呼小叫起來:“天吶,我的頭發(fā),怎么一天就成這樣了,能不能不出這么多油?。俊边@時候她已經(jīng)粗魯?shù)霓镀鹆祟^發(fā)來。
筱萊聽到她的話后忍俊不禁,隨即打趣道:“出油?你的頭皮成了大慶油田了。”
“這個比喻好,正合適此刻我對它的理解?!秉S制蓮一臉嫌棄自己的表情離開了境子,轉(zhuǎn)身她就去換下了身上穿著的睡衣,一邊更換還一邊喋喋不休道:“為什么你們的頭發(fā)這么干爽?你們洗頭發(fā)的次數(shù)可沒有我勤快??!怎么什么好事都讓你們占了?!?p> 筱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沒有與黃制蓮繼續(xù)聊此話題,不然黃制蓮就又該沒完沒了。
阿雅姐一如既往的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后就離開了宿舍,筱萊躺在床上靜靜的思考著自己在南國旅館里發(fā)生的事情,一想起自己泡在浴缸里的那一幕,她就不由自主的覺得汗毛直豎,這樣驚悚的經(jīng)歷除了她估計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曾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現(xiàn)在也會因為頻頻經(jīng)歷可怕的事情而感到驚慌。
黃制蓮開始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的面容,每當這種時候,她總會花掉一大半的時間去觀察自己的皮膚和五官,然后再對不滿意的地方進行自毀。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她就開始哭喪起來:“哎呀,額頭上又冒了一個痘,該死的!”剛說完,她就伸出手指去擠自己的額頭了。
筱萊看著黃制蓮,恍惚間才覺得生活本該如此,在每天日復(fù)一日的行為中還能在看似枯燥的日子里給自己精心妝扮一番,這是需要多么積極的心態(tài)才能在如此高壓的環(huán)境下過好每一天啊!筱萊望著黃制蓮的背影,忍不住說道:“真羨慕你?!?p> 黃制蓮聽到身后傳來了筱萊的聲音,大笑道:“我沒有聽錯吧?你羨慕我?為什么呀?我有什么值得你羨慕的?說來聽聽,我一般情況下對贊美的話都愛聽,多多益善?!?p> “羨慕你……無憂無慮!”筱萊思考之后才說道。
黃制蓮轉(zhuǎn)身看了她一眼,只覺得筱萊的話有些感傷,于是又嘀咕道:“又怎么了?”接著她才拉高聲調(diào)道:“趕緊起來去上班吧!別羨慕我了,不上班就沒有票子,干活才是正事。”
筱萊看了一下時間,黃制蓮說得沒錯,辛苦的付出是為了生存,于是她從床上起來,拿上自己的包就出了門,這算是她第二次趕在黃制蓮之前出門了。黃制蓮看著宿舍的門被關(guān)上后就自言自語道:“還真走了,也不陪我多說會兒話?!?p> 離開了T公寓之后還要經(jīng)過南國旅館的外圍,筱萊一邊走一邊看著旅館大廳里的情況。一眼望去,看起來里面的房客并不多,大廳里的情況和早上她離開的時候相差不遠,三三兩兩的人或坐在等候區(qū)或站在前臺辦理著手續(xù)。她的目光越過一個個陌生的面孔,搜索著她心中要找的目標,不過有點遺憾,也許確實如前臺人員所說,那個男人今天沒有來南國旅館。
筱萊繼續(xù)向前走著,再往前就是與大馬路相連的地方了,右拐便是向著醫(yī)院的方向。她收起了自己的思緒,吹著春天的風,臉上的愁容竟然也能舒展一大片。她難得的在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對春天季節(jié)里的第一次會心的感受,氤氳的氛圍確實能讓人的心境為之改變,而以前,她卻從來沒有發(fā)覺,也許,是包裹在自己身體里的那道墻建得太厚了,當藩籬被春風吹開時,才覺得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感受和不可多得的瑰麗畫卷。
機動的城市除了冰冷還少了一種東西,那便是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這正是筱萊一直欠缺的,這一次,她一個人慢步在這條已經(jīng)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路上時,第一次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畸形冷血之人,她也有情趣,只不過一直被自己殘酷的扼殺在了它的萌芽之初。
正當筱萊仰頭感受著晨曦里充滿活力的這座城市時,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味道從她的身后不遠處飄來,不一會兒,味道就變得近在咫尺。她的腳步漸漸變慢了,可是她不敢回頭,因為她知道自己身后走來的是何人。
當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聲不響的從筱萊的身邊經(jīng)過時,筱萊最終站住了腳步。
她站在原地,看著頭也不回的凌美緹,心里一陣難過。她們之間,就這樣成了陌生人,連招呼都沒有了……
凌美緹一直向前走著,始終沒有回頭看筱萊一眼,看樣子,她恢復(fù)得很好,沒有因為筱萊的那番話而變得郁郁寡歡,看她昂首挺胸向前的樣子,就知道她更沒有因此而一蹶不振。筱萊應(yīng)該感到高興,她這樣在心里對自己說著,這時候,她又聞到了另一種味道,那種對異性心動后的男人身上才會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直到凌美緹走到了紅綠燈處,筱萊才開始前行,她有意和凌美緹保持距離,視線卻總沒有離開過凌美緹的身上。
到了醫(yī)院七樓后,凌美緹還是沉默寡言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除了和周圍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之后就再沒有開口說話了,接著就是一心埋頭工作,不再將盯著電腦屏幕的視線轉(zhuǎn)移,看起來像一個十足的工作狂。
整個上午凌美緹都惜字如金,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為此唐月青還專門問了她,并開玩笑道:“沒想到請一天假之后干勁如此足,像打了雞血似的,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就算請假也不是事了。”
凌美緹沒有理會唐月青那番會讓人心里作嘔的話,她已經(jīng)工作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眼睛一直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圖片,那是她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修出來的廣告圖,看起來忙得不亦樂乎的表象下,內(nèi)心卻凄涼無比。她的手在鼠標和鍵盤上來回穿梭,這也是筱萊見到她工作如此專注為數(shù)不多的時候了。
到了中午,凌美緹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去飯?zhí)贸燥?,當同事問及往日里吃飯第一個主動積極的她現(xiàn)在為何卻遲遲不去飯?zhí)脮r,她只是笑了笑說:“我點了外賣,所以不去飯?zhí)贸粤恕!?p> 筱萊聽到了凌美緹的回答,心里變得失落起來,但是她不想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常,只能不動聲色的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座位,隨后便一個人去了飯?zhí)谩?p> 一路上她都在想,從今天開始,自己必須要面對形單影只去吃飯的現(xiàn)狀了吧,以后,凌美緹都不會再陪著她,不會再在她身邊滔滔不絕了。筱萊的頭微微的低垂著,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這已經(jīng)是她能佯裝出來的最好狀態(tài)了,心里的失落感一直在左右著她的心情,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失戀了一般。
雖然從未戀愛過,但這種感覺和戀愛應(yīng)該是毫無差別的,筱萊住在419宿舍里,幾乎每天都會聽到黃制蓮講述她與她男朋友之間的戀愛之事,不管大事件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黃制蓮都能在舍友們面前津津樂道,侃侃而談,時間長了,筱萊便覺得自己與凌美緹之間的情感也與愛情極為相似。
有著這樣的感覺曾一度讓筱萊覺得迷茫,她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真情實感,不敢表露于人前,因為一旦表露,那將會引發(fā)一連串無法預(yù)料的結(jié)果,而最有可能受到傷害的人便是凌美緹,這并不是筱萊想看到的。
“今天就你一個人?”到了飯?zhí)煤螅瑺I銷團隊其他組的一位同事端著餐盤子從筱萊坐著的地方經(jīng)過時順口問道。筱萊抬頭看了對方一眼,點頭微笑道:“是的?!?p> “我能不能坐你對面?”
那位同事的聲音粗獷有力,雖然筱萊與這位同事并不熟絡(luò),但現(xiàn)在看來她沒有辦法拒絕,于是只好答應(yīng)。
同事坐下后就開始唉聲嘆氣起來,筱萊卻不知其為何,但也沒有興趣想知道為何。而同事卻開始漫無目的的在筱萊面前講述著與自己生活相關(guān)或不相關(guān)的瑣事,這讓筱萊聽著難免感到別扭,但是出于禮貌,她還是安靜的坐在同事的對面,繼續(xù)聽著她講沒頭沒尾的陳年往事。在筱萊的臉上,除了惆悵,再也看不到更多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位同事才終于安靜下來,她也許是因為在筱萊面前喋喋不休及手舞足蹈而最終疲倦了,所以這時候才感覺到了自身的能量消耗。
“真是不好意思啊,跟你分享了那么多,說出來心里舒服多了,平時上班大家就只顧著工作,都沒有好好的談?wù)勌?。”她呵呵的笑著對筱萊說道,一臉憨厚老實的模樣。
筱萊除了點頭,似乎也找到不到更好的方式回應(yīng)她了。
同事盯著筱萊的盤子,好奇道:“你怎么都不吃???是不是我剛才講得太有趣了,所以你都廢寢忘食了?”說完她就又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筱萊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嘴,還沒有開口,對方就又高談闊論起來,筱萊只得低頭繼續(xù)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飯菜,雖然并沒有胃口,可無論如何她都覺得在這位“暢談”的同事面前必須以這種狀態(tài)沉默著吃下去。
最后,同事又說道:“沒事,你慢慢吃,我等你!”她豪爽的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一臉堆笑。
筱萊心里最后一絲企盼都被消滅了,她本以為自己這樣拖延時間一定可以讓對方先行離開,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xù)吃下去了,于是抬起頭對同事說道:“走吧!”
同事瞪了她一眼,正想說話,筱萊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端著餐盤調(diào)頭就向著餐具回收窗口走去,同事只好匆匆的跟在她的身后,一邊追一邊喊道:“等等我呀筱萊!”
剛離開飯?zhí)?,同事就火急火燎的追上了筱萊,她一只手掰在筱萊的肩膀上,卻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給彈開了,這時候筱萊轉(zhuǎn)身看著已經(jīng)連連倒退的同事,便本能地伸出手去拉對方,就在這時,筱萊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可怕得連自己的都掌控不了。
同事整個人已經(jīng)傾斜,可筱萊在左右搖晃之后卻沒有倒下去,而是從身體里涌出一股力量,它正向著自己的手臂終端游走,很快就讓她硬生生的將同事拉了回來。
當同事被拉回到筱萊的身邊時,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筱萊說道:“你練過平衡木?”
筱萊放開了抓在對方手腕上的手,尷尬一笑道:“沒有?!闭f完筱萊轉(zhuǎn)身就向前走,但是同事還是像發(fā)現(xiàn)了武林高手似的對她糾纏不休。
筱萊一邊走一邊找理由搪塞著她,但是她就是不依不饒,不肯輕易罷休。這一點,讓筱萊覺得反感。
對于身邊這位自己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同事,筱萊在心里已經(jīng)不止一次想拒絕與她說話了,可是看到她那張無公害的臉后筱萊就妥協(xié)了。
穿過馬路后,筱萊還是目不斜視的朝著醫(yī)院的方向快速的走著,跟在她身邊的那位同事絲毫沒有拖她的后腿,不管筱萊內(nèi)心有多抗拒與她交流,她都能隨心所欲的纏在筱萊的身邊,霎時間,筱萊覺得自己像是被觀音菩薩下了緊箍咒的孫猴子,在同事面前只??扌Σ坏玫姆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