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審訊
藍月坐在秋汀身旁,等待她蘇醒......
良久,秋汀徐徐睜眼,但眼中盡是絕望,仿如天塌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感傳遍全身。
她艱難蹦吐出幾個字:“他...在...哪?”
藍月:“城西的停尸房里。”
秋汀掙扎起床,藍月趕忙攙扶,她:“帶我去!”
藍月想背她前往,秋汀甩手拒絕:“不用,我不要你背!我自己能走......”
窗外的美靈趕緊到街上去找轎夫,等秋汀出門。
秋汀蹣跚地走出房門,轎夫在那里恭候,迎上前把秋汀扶進轎子里,轎夫問藍月:“客官,去哪兒?”
藍月:“城西停尸房?!鞭I夫起轎開走。
藍月看到美靈站在一旁,他想上前說明,美靈心領(lǐng)神會道:“我知道。先帶秋汀去吧,回頭我收拾下會來!”
藍月跟上轎子一同前往......
到了那兒,秋汀下轎進到停尸房里,金田與周圍的尸體一樣,安詳?shù)亻]著眼,沒有剛離去時臉上的痛苦。
小七隊長吩咐過妝殮師為金田梳容,整理潔凈安放好,算是一種安慰罷......
秋汀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金田,回想曾經(jīng)一起的美好時光......
房內(nèi)死一般的靜謐,讓藍月好不適應(yīng),就像有一雙手掐住他的脖子,說不得話,也喘不出氣,快要了他的命......
若秋汀臉上但凡有一絲難過,都會讓藍月覺得那是人之生死,節(jié)哀順變??勺钆碌木褪撬谎哉Z,詭異的沉默,像是地府的冥魂早已參透生死......
羽人向來就如此,但今日藍月覺得此般行為甚是讓人不安。
藍月:“秋汀,若你難過,就傾訴出來吧......”
秋汀抬頭,眼中盡是破碎的記憶,沉悶低語:“我想和金田單獨呆一會兒!”藍月喪氣地走出去,在屋外等候。
秋汀望著金田,撫摸他冰冷的臉頰,微微一笑,假裝以為金田睡著了,良久才張口說:“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要一輩子對我好,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想對你說,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好......”
秋汀癱在地上喃喃自語:“以前我睡不著時,你都會講羽族的故事給我聽,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
藍月聽到房內(nèi)的言語,閉上眼努力平靜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之感,給自己幾大巴掌,也無濟于事。
今夜沒有繁星,只有一輪月亮在天上掛著。秋汀一直講,講到嘴皮都磨破了,鮮血從嘴里流出。她暗自苦笑,折下金田頭上的黑翼,輕輕地吻了金田的額頭,作最后的道別:“永別了,我的愛人!”
秋汀走出停尸房,天色很暗,藍月帶秋汀回到城西郊外的軍營里休息。
秋汀進入營帳,并沒有點燈,坐在里面看手中的黑翼。藍月勸了幾句,秋汀沒有回答。藍月無奈地站在門口,準(zhǔn)備守候一晚。
積羽城里,圣城的高層因刃波一事炸開了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羽尊者的耳朵里,不過他打算先靜觀其變,再做決策......
刃風(fēng)來到羽尊者的房外,求見羽尊者,侍從進屋告知羽尊者。羽尊者再三思量后,決定見見刃風(fēng)。
刃風(fēng)進入羽尊者的屋內(nèi),羽尊者問:“不知守城將軍找我我有何貴事?”
刃風(fēng)冷冷地回:“為舍弟一事而來......”
羽尊者:“請講?!?p> 刃風(fēng):“此事雖為我舍弟一人所為,但望請羽尊者能為其說情求饒,寬恕處置......”
羽尊者明知故問:“難道你就真不知一點風(fēng)聲?”
刃風(fēng)吸口氣,回:“此事已無深究之必要,且讓刃波受罰罷,至于后果就看神之意了......”
簡單幾句,羽尊者讀懂了刃風(fēng)意圖,沉思后道:“放心,黑翼派之人絕不是忘恩負義者,在下定盡全力保賢弟?!?p> 刃風(fēng)禮貌地躬下頭謝道:“多謝尊者。”此舉令刃風(fēng)羞辱不堪,一位冷傲的羽之將軍為求人甘愿卑躬屈膝,羽尊者沒有再語,也沒有攔刃風(fēng)離去......
刃風(fēng)走后,剩下羽尊者獨自嘆息。侍從進來道:“尊者,刃風(fēng)將軍來談何事?”
羽尊者怒視他道:“明知故問!”
侍從忙避目而問:“那您怎么回答的?”
羽尊者攪動手指道:“幫刃波一把。”
侍從:“屬下認為恐怕不大妥。若您公然說情,怕元老院會認為此事與您有關(guān)......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羽尊者:“我原本也這么打算......可如今形勢大不同啦!”
侍從:“有何不同?”
羽尊者:“刃波獨自抗下此事,將我們撇清,黑翼之人不是忘恩負義者......向來冷傲的刃風(fēng)將軍都以最低姿態(tài)來求我?guī)兔Γ邑M能不幫?若我執(zhí)意要刃波死,日后刃風(fēng)將軍必定誓與我為敵!”
侍從:“我怕他扛不住,說出些對尊者不利的話?!?p> 羽尊者:“現(xiàn)在就是考驗他的時候了!”
第二日,羽尊者在元老院議事上冒然提議道:“現(xiàn)在正值人羽結(jié)盟時期,我認為應(yīng)把此事秘密處理,免得引起人族懷疑?!?p> 白羽派之人毫不客氣反問:“刃波犯事,您怎么如此上心?是不是此事與你有關(guān)?”
羽尊者閉眼回爭議:“我只是從大局利益出發(fā),未有私心。若你們認為此事有必要張揚,我不介意。”
其他黑翼派之人隨之附和,幾位黑翼長者都很驚訝,為何尊者會如此冒失,但為表現(xiàn)一致,都予以贊同。
剩下白羽派之人雖然爭鬧不休,但思索一番后,認為此事不應(yīng)張揚,于是羽裳珂站出來道:“好了,別再爭了!此事確實不宜宣揚,一旦傳出,后果是誰都承擔(dān)不起的!”
元老院的人懷疑尊者與此事有染,但未直言,于是把此事全權(quán)交予白羽派之人來辦理。
散會后,羽裳珂試探地請羽尊者道:“聽聞羽尊者年輕時曾做過一段時日的刑獄司,想必對刑罰有很深的了解,不知您審訊刃波如何?”
羽尊者一臉黯黑,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手重,刃波慘死于我手上?”
羽裳珂:“不會,我知道您自有分寸?!?p> 羽尊者:“那我倒不嫌麻煩?!?p> 羽裳珂罷手以請,領(lǐng)路帶羽尊者前往監(jiān)牢。
到了牢獄之中,他們見到了早已受盡嚴刑的刃波,他臉上全是青紫塊,兩眼腫的像燈籠。
羽尊者哂笑,問:“你們就這點能耐?”
羽裳珂詫異地問:“那該如何?”
羽尊者:“傷及皮毛,哪知何謂痛矣?”話剛落,亮出袖中銀針,一把抓起刃波手掌,剎那間五根銀針刺入指間,貫穿筋脈。
昏迷的刃波慘叫不已,羽尊者:“十指連心之痛可不是說著玩的......現(xiàn)在,你可以問了!”
羽裳珂被羽尊者這一招給驚了下,果然心狠手辣。羽裳珂慌問:“刃波,是誰,指使你率軍進犯元江邊的?”
刃波疼得齜牙咧嘴,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抬頭見是羽裳珂和羽尊者。怒回:“就我一人所為!”
羽裳珂緊皺眉頭。
羽尊者問:“羽裳珂大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話剛落,手指間匯聚強勁的法力,形成黑光掌,一擊下去,刃波小指被如此一擊,里面骨肉全部碎裂,連同銀針都斷截在其中。
刃波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了,全身抽搐,胡亂擺動嚎叫......
羽尊者猙獰的笑容露出,問:“說,是誰指使的?”
此舉讓羽裳珂都不忍直視,實在太毒辣了!這樣下去刃波恐怕熬過來也是廢人了。而昨夜刃風(fēng)親自找到羽裳珂求情,羽裳珂可不希望在自己審訊期內(nèi)把刃波搞成殘廢,這樣沒法交代,處罰一事還是留給元老院之人審斷罷......
刃波眼中充滿憤怒,詞都吐不清楚了:“我...嘔...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
羽尊者一副不關(guān)己的樣子接著問:“什么?你再說一遍!”說完碾壓刃波早已碎爛的小指,刃波又開始慘叫起來......
羽裳珂終于忍不住大吼:“夠了!”
羽尊者肅殺的魔氣透出,起身逼問:“你是在對我吼?”
羽裳珂:“我是對刃波說......”
羽尊者:“既然你恭請我來審訊,我就得盡我一切所能,給你審出你想要的答案!不是嗎?”
羽裳珂:“尊者,如此一來的供錄毫無可信度,還是算了吧。時間不早,羽尊者還是回去休息吧,勞苦之事交由手下們來做!”
羽尊者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