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站立,還能行走,只是肩頸的位置貼了一片紗布,他的傷勢,簡直比文世昌輕太多了!
“林懷瑾你瘋了是嗎,你為什么帶他飆車?你有專業(yè)賽車手駕照,他只有C類!你想害死他嗎?”復蘇厲聲質(zhì)問。
林懷瑾定定地看著她,滿腦子都是她趴在文世昌懷里的畫面,心里真、疼、?。?p> 而眼前的這一幕,明明她被他氣到不停喘息了,眼睛卻還一直在那個男人身上打轉(zhuǎn)!他滿臉戾氣,撇下一屋子的人,直接將她扯到了自己房間,“砰”的關(guān)上門!
“你就知道心疼他,你怎么不疼疼我?我也受傷了!”
復蘇的怒火越燒越烈,就連手指都在微微發(fā)顫,“你為什么總是找他麻煩?”
“復蘇!”他咬著牙惡狠狠地提醒:“你搞清楚,你和他分開三年了,你不應(yīng)該再和他見面!”
“咚!”仿佛有個石鐘在耳邊重重敲了一聲。
她高高地昂起頭顱,站在他高大身軀籠罩下的陰影里,冷聲反問:“是嗎?那我跟你分開三年多了,你怎么還天天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門口正準備闖進來的小萸停下了交表,滿臉錯愕,看著劉漢三慢吞吞地吐出幾個字:“他們,在一起過?”
劉漢三臉上是鮮有的認真和平靜表情,他誠實地點了點頭說:“是有兩年,只是復蘇一直不肯承認。”
小萸愣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原來她這些年冤枉林懷瑾的事,竟然全是誤會!
終究提到了往事,林懷瑾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
那三年多的“多”字是他最慘痛的經(jīng)歷,他甚至愿意被她刺傷刺到血淋淋的,他也不愿她提起這個“多”字。
他面如死灰,眼睛被垂下來的稀碎劉海蓋著,看也看不清。
她握緊拳頭又在審問:“我問你,他車窗是不是你派人打壞的,前兩天在餐廳的時候?”
“是!”他垂著眼睛,直接承認。
“那他上次在鵬城,車也壞了一次,是不是你?”
“是!”
“你這幾年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蹤我?”
“是!”
那把裝在彈簧上的利刃終究戳到了心臟,她的眼淚突然斷了線,就連聲音都在發(fā)顫,“那他上次被拘留,名譽掃地,也是你故意陷害的?”
往日有張報紙,版面登得大大的、字體寫得清清楚楚的“著名品牌車隊主理人文世昌,疑似侵犯女大學生,現(xiàn)已被警方拘留候?qū)彙?,深深刺痛她的雙眼。
“是!”林懷瑾再一次肯定的說“是”,而且音量比前三次都要洪亮氣勢,“你只看見我怎么對他,但你不知道他背地里怎么對我,他——”
他大聲控訴,卻被她的一聲尖叫堵住。
她突然叫了一聲,那是內(nèi)心極痛的宣泄,她捂著耳朵蹲在地上,悲痛欲絕地發(fā)出一句:“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
善妒、瘋狂、偏執(zhí),但凡有不順他意的人和事物,他統(tǒng)統(tǒng)都要摧毀!
從前那個白衣黑褲的青年才俊,他只會勾起嘴角,邪邪地笑,只會天天出現(xiàn)在她面前,為了逗她開心,而如今呢?
她心里深深、深深地恐懼著,原來這幾年里,她一直在他的監(jiān)視下生活,她去了哪里見了誰,他全部都要知道,如果她和某個男性見面,那個男性就會受到他的攻擊……
如今的林懷瑾,實在太狠,狠到她覺得陌生,狠到全世界都無法與他為敵!
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肩膀,小小地蜷縮成一團,任由眼淚流了滿面,喃喃自語:“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明明他站著,她蹲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仍覺得自己卑微無比!
林懷瑾皺起眉頭,心痛得仿佛被她堅韌的指甲撓了千百萬次!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他終是悲憤地說出這一句。
以前的復蘇高傲冷漠,不會對任何男人留情,身邊只有他在圍繞。
可如今她身邊不僅有文世昌,有文逸,還有其他更多的追求者,哪怕沒有私情,那也是他斷斷不能忍讓的!
因為,復蘇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林懷瑾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和她復蘇捆綁在一起!
他的聲音到了她耳邊卻變成了“嗡嗡嗡”,復蘇抱住自己,眼前是迷糊的一片,她的腦袋比看見了明晃晃的針頭,比她父親抽了她幾百毫升血液還要眩暈。
再抬頭,她的嘴唇已經(jīng)煞白,她張著嘴,輕輕的、弱弱的,“是嗎,那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如果以前的她,對他說了拒絕,不跟他走那一趟,不與他發(fā)生牽扯,是不是,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窘境?
她還記得那日,也是像這樣的春天,但比今天要溫暖許多,他搖下車窗,穿著一身雪白的襯衫,黑發(fā)整潔,眉目俊朗,一笑生花。他對她說:“跟我去京城吧。”
她輕輕答應(yīng):“好?!?p> 白茫茫的一片片光在眼前掠過,她終是閉上眼睛,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復蘇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凌晨三四點的醫(yī)院,四周都是靜悄悄的,病房里留的那一盞燈有些刺眼,她扯過被子蓋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背扎上了針管。
“醫(yī)生說你貧血,你今天又沒吃什么東西,還來回奔波,所以暈了。”小萸遞給她平時愛吃的牛奶面包,試探性地問她:“兩個都在外面,要見哪個?”
復蘇一臉平靜,只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小萸擅作主張說:“那就先見文世昌吧,他說有東西拿給你?!?p> 門外兩個原先飆車斗得要死要活的男人,今晚都互相沉默地坐在了那一排長椅,而門一打開,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小萸瞧著文世昌額頭纏著的紗布,實在覺得可憐,伸出手指點了點他,讓他進去。
林懷瑾立馬仰長了脖子,小萸又指指他說:“你去給她買點好吃的,等他出來就到你了。”
凌晨三四點不睡覺的人精神一振,“那她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就去?!?p> 小萸抿了抿嘴,竟也有些于心不忍,她想了想說:“你知道她很愛吃那一家的云吞和酸筍嗎?城北的,有點遠,不過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你買來了她肯定高興。”
是遠,開車來回都要2個小時,但此時此刻,只要能讓她高興,即便是天涯海角,林懷瑾他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