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月多來,外間已發(fā)生了很多事,天山派的陰謀正在一步步順利而有序地進行著,已接近成功。
那日,孟太華斗冰蠶之母不過,離開山谷,回到殿中時,眾武林人士早已散去,銀濤、狂濤和肖珂攜了林中月與西門沖的尸體已不知去向。司空志按排好了眾武林人士的住宿,方才回到盈月尸體前滴落老淚,天山弟子準備為盈月搭設靈堂,孟太華沖進門來,眼中淚光閃動不已,悲痛難以言表,卻又苦悶難當,不由地仰天大吼三聲,眾弟子生怕他看到盈月的尸體發(fā)瘋發(fā)狂,急著將尸體抬走入棺,孟太華大叫道:“走開,都走開,誰也不許碰她,師妹是我的,是我的。”提了眾人一個個扔出老遠。
司空志大聲道:“太華,你冷靜點?!?p> 孟太華全不理會,忽然抱起盈月飛也似的沖出門去,眾弟子呼喊追趕,哪里又及得他快。
一口氣奔下山去,毫無目的地跑著,心中只想著要帶師妹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沒人找得到,只有他們二人的地方,過河、上山、躍澗、下山、再上山……也不知有多遠,腳下忽然被一塊石頭絆倒,盈月摔了出去,直向坡下滾落。孟太華叫著“師妹”,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倒抓出,終于抱住了盈月,一心只想著保護師妹,也想不到起身,就這樣滾了許久,落到一處低地方才停住,衣服已被樹枝山石割掛得破破爛爛,但盈月卻是完好無缺。
抱起盈月四下一看,原來是一塊小谷地,事物很熟悉,記得以前經(jīng)常和師妹到這里玩,師妹說這里很美,他不以為然,但為了師妹他還是每次都來充當守護神,現(xiàn)在看來,這里的確很美很美,這里有他和師妹最深刻的記憶,回想往昔種種,師妹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耳邊、眼前,但懷中的師妹卻是冰冷的,孟太華的眼淚終于流了出來,低聲道:“師妹,這是你最喜歡的地方,你不是經(jīng)常嚷嚷著要來這里嗎,我?guī)銇砹耍覀冇肋h住在這里好不好?”將盈月放在一塊巖石上,理順她的長發(fā),低聲說道:“師妹,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要娶你為妻,我以為我們在一起是必然的結(jié)果,我等著師父指婚的那一天再告訴你這一切,但我錯了,帶你去中原是我今生最大的錯。我殺情玉是為了你,但卻使你受到了傷害,我一直說是情玉殺了你,其實是自欺欺人,因為我根本無法接受親手殺死你的事實。多少個夜晚,我為此而流淚,從夢中哭醒,你知道嗎,我今天再見到你時有多么的高興,我當時只想放棄一切帶你遠走高飛,再也不離開你。但你護住了情玉,我知道已無法將你帶走,他困住了你的心,我不能忍受,我只有去殺他,讓你自由,讓你選擇我,帶來的痛苦我愿用一生償還。我失敗了,我殺不了他,我永遠失去了你,你走了,我現(xiàn)在不知該不該再殺他,一切還有意義嗎?”
夜色漸濃,晚風悄悄襲來,更加重了夜的涼意,孟太華坐在盈月的尸身旁如若冰雕,目光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盈月的臉龐,腦中一片空白。存在的如果不能把握,失去的就再難尋回,后悔是最深的自我傷害,心痛才是永世的懲罰。一個生命如果靠另一個生命的存在來支撐,那么當另一個生命消失時,這個生命也會隨之崩潰。孟太華的生命此時已沒有了支撐點,對他而言,生命的偉大意義已經(jīng)完全消失,活著與死去的分別只是感受傷害,在他的心中很早就認為自己只為盈月一人活著,此時的他,自我感覺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理由了,幾次舉掌欲結(jié)束自己,但動物本能的求生欲卻強烈地控制著他,使他無沒下手。于是他要為自己找到一個存在的理由和新的支撐點。
悔恨和心痛占劇一個人內(nèi)心時,導制的必然是仇恨,除了恨自己,更多的是恨別人,恨世界,演化的最終結(jié)局是復仇,從最深刻的開始直到自己,如果整個世界都被他消滅的話,那么,他最后結(jié)束的必定會是自己,他的存在只是為了實現(xiàn)這一切。于是,新的生命支點產(chǎn)生了,他的存在是一團毀滅一切的烈焰,一團熊熊燃燒的,向世界復仇的火焰,孟太華新生了。
當?shù)谝皇柟庹盏焦戎袝r,孟太華站起身,已完全沒有了悲痛,很平靜地對著盈月尸身說道:“師妹,太陽出來了,我為你梳洗打扮好嗎?”到小溪邊撕下一片衣袖,浸濕了給盈月擦去已經(jīng)干卻的血跡,整理好被晚風吹散的秀發(fā),微笑著說道:“師妹,你真美,作我孟太華的妻子好嗎?”折下一根細長的草葉做成指環(huán)戴在盈月的手指上,附下身輕輕一吻她的額頭。起身走到一面巨大的巖壁前,只見有一塊極為光滑,上面刻著孟太華和盈月的名字,還有一些有趣的符號,那是他們小時候第一次到這谷中時,二人親手刻下的,盈月還將此谷取名為“華月谷”,將二人名字的最后一字合起來作為谷名。想到這些孟太華輕然一笑,伸出左手只輕輕一抹,石粉飄落,字跡全無,然后雙掌緊貼巖壁,體內(nèi)真氣如若驚濤滾滾而動自掌心送出,如同波浪一次又一次沖擊著巖壁。只聽得隆隆聲響,巨大的巖壁整個的震動了起來,頂上生長的草木嘩嘩作響。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孟太華頭頂上冒出白氣來,雙手緩緩松開,咔咔聲響,原先平整的巖面,慢慢龜裂,現(xiàn)出一人多高的拱形門洞來,里面堅硬的巖石已被他強悍無匹的內(nèi)力擊碎,變成了小石塊,散了一地。孟太華退后兩步,雙手忽然一伸一收,呼呼聲響,內(nèi)力所至洞里的石塊都被吸了出來,再向旁邊一推,石塊紛紛下落,在樹叢中堆出一座小山來。走過去抱起盈月,輕輕地說道:“我們的新家建成了,我們走吧!”
這石洞足有兩丈深,里面更為寬廣,晨光從洞**入,在潔白的巖壁折射下使洞內(nèi)柔和而又明亮。孟太華笑道:“師妹,你喜歡這里嗎?這就是我們的家,雖然簡陋卻很清靜,很整潔,你就在這里等我吧,我去辦些事,辦完了就來找你,留你一人在此希望不會太孤單。”
凝視良久,終于一聲輕嘆走出洞外,伸手憑空一抓,原先盈月躺過的那塊巖石呼地自地上彈起飛到他面前,雙手抓住輕輕放在洞口,再往里一推,轟隆一聲響將整個洞口賭得嚴嚴實實。伸出手來,在巖石中央抹了幾抹,那一處變得平整如鏡,隨伸指寫到“孟太華、盈月之墓”,堅硬的花崗巖在他手中直如泥沙隨意擺弄。
寫罷仰天長嘆:“靈地瀟瀟,汝不相伴,我心獨一。”往昔種種于一瞬間灰飛煙滅。走到石碑旁邊在巖壁上又揮手寫到“天山意水寒如鐵,豐年玉斷憶心酸。此去天漄無歸路,劍指平川化鬼顏。”幾分凄楚,幾分悲涼,幾份怨恨,寫盡心酸。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司空志帶著弟子終于找到了這里,看到孟太華上前急切地問道:“太華,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讓我們整整找了一個晚上,月兒呢,月兒呢?”忽然看到墓碑,說道:“你把月兒葬了?”附在碑上哭道:“月兒呀!是爹爹不好,爹爹沒有好好照顧你,保護你,你是爹爹唯一的女兒,你走了,丟下爹爹一個人,可讓爹爹怎么活呀!爹爹的心都快要碎了,月兒呀……”兩行老淚滾滾而落。哎人生的三大痛,莫過于早年失去雙親,中年失去愛侶,晚年失去子女,他就盈月一女,平時愛若掌上明珠,此時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確夠受的了。眾弟子也特別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師妹,此時她去了,人人都從心底滲出兩滴痛心淚來,孟太華卻是早已沒了眼淚。
經(jīng)眾弟子寬慰,司空志的心境漸漸平復下來,擦了淚水,對孟太華道:“華兒呀!你師妹的死乃是意外,你也不想的,師父不會怪你,月兒自小就很敬重你,自也不會怪你,你不要太過傷心了。此時我們還有一件大事要去辦,若不成功,整個天山派就完了,你一定要幫為師?!?p> 孟太華木然地道:“我會的?!睂χ贡f道:“師妹,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陪你的?!鞭D(zhuǎn)過身,誰也不顧地向回走去。
回到山頂住地,眾中原武人早已起來,不見天山派弟子,一時間吵吵囔囔亂成一片,司空志急忙上前向眾人倒歉,并說明原由,請各人用餐后再商大計。眾人體諒他新死了女兒,也不便多說什么,只是許多人都是是標準的肉食類動物,一日無肉便索然無味,天山派在山上所準備的皆是素食,因此對吃飯不感興趣,又有許多人受神劍誘惑,只想早點找到稱雄稱霸,很有廢寢忘食的精神,所以都囔著盡快出發(fā)。
司空志大聲道:“天山的山系很長,范圍很大,道路復雜又多毒蟲猛獸,因此,為了安全起見,我提意大家組隊搜索,由我派熟悉地形的弟子引路,一方面不至迷路,另一方面也可劃分區(qū)域,避免自由散亂,讓一個地區(qū)重復查找,浪費時間和人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一部分有小腦沒大腦的人就喊好,思維敏捷善于謀劃者也不得不佩服司空志想得周全,只不過也因此生出幾分疑點,似乎天山派這次邀眾人的目的并非為了慶賀新宮建成、聯(lián)絡一下感情,而在于尋劍,并且事先已計劃的很周全。
經(jīng)過商議,四百之眾分作十組,天山派出二十名弟子,每組兩名,兵分十路,晚上不必上山,可宿于山下的小幽谷中,也可以在外露宿不歸,只是要十日相聚一次,清點人數(shù),互通所得,以免人員走散或出現(xiàn)意外。按排已畢,眾人風風火火地下山去了,余下的弟子也散了開去。
殿中再無別人,孟太華說道:“師父,這些人各個都是酒囊飯袋,留著一點用也沒有,不如盡早除掉,免得讓人看了礙眼?!?p> 司空志將孟太華看了又看,說道:“華兒,你變了,變得冷血無情了。哈哈,不過這樣才有霸氣,要成就大事,就必須有霸氣,只是必要的時候,要學會隱藏,你明白嗎?”
孟太華道:“我不需要隱藏,我的實力讓我不再畏懼一切?!?p> 司空志道:“不錯,你的實力夠強大,沒有人可以打敗你,但是找神劍卻必須人數(shù)夠多,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強就可以完成的。”
孟太華道:“您也認為神劍在天山?”
司空志道:“不敢肯定,但師叔當年的確在天山見過‘冷血劍神’而師祖的失蹤,據(jù)說也是因為他,由此看來,在天山的可能情很大,我們不防讓這群白癡幫我們找上一找?!?p> 孟太華道:“天山這么大,何時是個盡頭?”
司空志道:“十天,就十天時間,神劍可能存在的范圍應該找盡了,十天一后,無論是否找到,都將是他們的死期?!?p> 孟太華道:“我有些等不及了,若我出手,他們一個也逃不掉?!?p> 司空志道:“有些事是不能靠殺人來解決的,況且一個人也殺不盡天下人,要殺盡天下人,還需天下人齊動手?!?p> 孟太華自語道:“殺盡天下人還需天下人齊動手,若將天下人分作敵對的兩派,殺到最后豈非所剩無幾?”這正是他想要的。
司空志笑道:“你不會真想殺盡天下人吧?我們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有了權利,什么事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實現(xiàn)?!?p> 孟太華又自語道:“權利?”
司空志道:“不錯,權利,你是師父最喜愛的弟子,師父將來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好好地幫師父作事,師父將來交給你的絕不只是一個小小的天山派,而是整個中原武林,甚至整個的天下。”說到高興處,禁不住哈哈大笑。
孟太華道:“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聽‘懸月教’的擺布了,我們自己干,只要有我孟太華在,師父的心愿一定可以實現(xiàn)?!?p> 司空志道:“我怎可能受‘懸月教’的擺布,表面上看來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是在孝忠‘懸月教’,實際上是在為我們自己鋪路,‘懸月教’的勢力現(xiàn)在很大,只要這次計劃成功,大半個武林就控制在其手中,而武林中最難纏的‘風云一體’勢力也會極大的削弱,到那時我們再從‘懸月教’內(nèi)部入手,將任玉英那賤人除去,控制整個懸月教,隨之向殘留的武林門派下手,滅掉‘風云一體’,整個武林便盡在我們手中。”
孟太華道:“師父想得果然周全,不過獨一無二才是至尊,神劍若有三柄,豈非可以相互對抗,失去了其應有的威嚴,我看那兩柄劍不出現(xiàn)最好,我去懸月教奪下‘懸月劍’,天下便再無敵手了?!?p> 司空志道:“話是很對,只是任玉英的劍法造旨極高,十六年前她到天山時我和她交過手,她的‘七絕劍’是南海一派的不傳之學,與我們天山派的‘五傷劍’不分上下,因此我才同意和她結(jié)盟。你的武功自然比她強,但她多了一炳殺人于無形的神劍,就很難對付,師父之所以要找出兩柄神劍,其實是在為你找一柄必勝的兵器,你若勝了,三柄神劍盡在手中,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孟太華覺得有理,便道:“師父說的是,徒兒明白了?!?p> “五傷劍”和“七絕劍”同出自南海一派,威力可說是同等,只是各有所長,司空志生性居傲又野心勃勃,是一個不甘屈于人下的主兒,但武學造詣并非很好,當年任玉英來天山找杜永存,與他相遇,他見任玉英美貌,出言相戲,任玉英笑言相對,卻忽然出手將他打傷,他盛怒之下盡顯所學,結(jié)果根本不是任玉英的敵手,幾乎送命。當時任玉英正急于籠絡武林中的大小門派,便迫他孝忠“懸月教”,為保性命司空志只能茍且立誓,永遠效忠于“懸月教”,此事成為他終身恥辱,深以為恨,立誓要報復任玉英。
只是天山派距中原極遠,門中弟子又少,任玉英用不著,便令其廣收門徒,充實自身的實力以待后用,除了每年有信來往于二人之間,通報一些情況外便再無聯(lián)系,所以二者之間的關系一直無人知曉,司空志羞于向門人提及自己的敗績,便也隱瞞不說。一閃過了十五年,任玉英才交下任務,讓他以新宮建成為名,邀眾武林人士前往天山,后又感理由不充份,加之以“懸月劍”陷害“風云世家”未隨,卻露了形跡,惹得四方爭奪,于是故意放出神劍隱于天山的傳言,以此為餌,引得眾武林中人踏破鐵鞋也要趕往天山。其中有一些大門派雖然感到此傳言不足為信,不欲前往,任玉英又生一計,派孟太華親自前往邀請。此時的孟太華實在威名大震無人可及,這些門派不得不賣他個面子,如此一來,影響加劇,趕赴天山者更眾。
天山派早流傳著神劍隱于天山的傳說,司空志接任掌門以來便嚴密封鎖消息,派弟子在山中尋找,可惜一直無果,初聽到任玉英要他以神劍的傳言為餌,還道是秘密泄露,著時氣憤了一陣,將門下弟子個個恨批了一頓。其實任玉英之所以為此,皆因十六年前天山頂上試劍恐嚇司空志,留下了十數(shù)道神劍劍痕之故。不過后來司空志倒也想通了,自己多年找劍不獲,不如就讓這幫人幫著去找,若是無果再下手不遲,若是找到,天山是自己的地盤,略施小計還不讓眾人全部死絕,到時神劍在手,事又辦成,便可向任玉英邀功,借此靠近,司機雪恥,殺任玉英,接管懸月教成就大事,他的如意算盤也就這么簡單。
只不過現(xiàn)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在里面,那就是孟太華。孟太華自小心氣便高,絕不與人分享任何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切都求最好,獨占,此時身具絕世武功,盈月的死又使他深受打擊,性情已變得不可捉摸。司空志要辦成這件事,甚至以后殺任玉英、奪懸月教,都還需要他的幫助,只是不知孟太華會不會向自己下手,奪權稱霸,于是他只能全心全意對待孟太華,借著自己是師父和盈月父親的身份以情感來籠絡孟太華,并極力許下諾言,自己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將傳給孟太華,讓他不至于向自己下手,但內(nèi)心的恐懼迫使他又不得不在暗地里作出防范,以免孟太華六親不認殺了自己,這種防范其實已經(jīng)很早了。孟太華自小長在天山,是他最器重的弟子,但他也只授他“天山飛雪劍”,直到派孟太華去中原傳遞請?zhí)乱惨?,為了女兒的安全,他才授了“五傷劍”給孟太華,但其中最為重要的“劍氣訣”卻不提及,直到銀濤大敗閏斬時,劍氣四射危及自己的計劃和天山派的聲譽,才不得將“劍氣決”吐出,以借孟太華之手保全自己。
此次他利用眾人為自己找劍,名義上是為孟太華尋一把趁手的神兵利器,好對抗任玉英,實則在為自己找一把最強有力的防身武器,若以后孟太華果然為了權勢不講情義要殺自己,那么唯一能夠救他,保他性命的唯有神劍。但孟太華的心思是任何人都難以揣測的,司空志的顧慮純屬多余,因為孟太華要殺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或是一百人、兩百人,而是天下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他要獲得權勢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實現(xiàn)這一變態(tài)的目標。他不會殺司空志奪權,他只會利用司空志去掌握權力,同時也因司空志是盈月的父親,如果真能殺盡天下人,那么最后一個必然是他自己,司空志將會是他之前的唯一一個。他此時的心態(tài)早已是滅絕人性的魔鬼心態(tài),在不久的將來,當他獲得一柄威力無匹,足以橫掃天下的魔劍時,他便成了真正的滅世魔君。
司空志問道:“情玉那小賊和那丫頭可曾找到?我要親手刮了這二人。”
孟太華淡淡地說道:“被那只該死的冰蠶困在雪谷中了,我們進不去,他們也出不來。跳梁小丑一對,不足為慮,遲早要死在我們手上?!?p> 司空志道:“最重要的是情玉,可千萬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天山?!币慌氖终衼韼酌茏樱麄儑烂鼙O(jiān)視谷中動向,絕不允許放走了情玉。看到孟太華極為冷漠的表情,司空志心中大為震驚,問道:“難道你不關心他二人的死活?”
孟太華冷笑說道:“那些都是小事,對我們構(gòu)不成威脅,眼下最緊要的是解決銀濤和狂濤兄弟倆,奪回《心經(jīng)》。”
司空志奇道:“那是一本什么書,這么多人不顧性命的搶奪?”當時在殿中爭搶的時候,只有西門沖、銀濤和孟太華三人看到了書名,知道此書的神奇之處,因此司空志并不知道搶奪的是什么,只感到應該很重要。
孟太華面不改色地道:“是一本奇書?!毕氲剿究罩疽脖囟▽Α赌дZ心經(jīng)》有所了解,若是讓他知道是此書,要據(jù)為己有,自己需不好辦,便扯謊道:“是我在中原時偶然間獲得的,對抑制我體內(nèi)的寒毒很有幫助,也非什么了不起的武功秘籍。有一次徒兒正在修煉,壓制體內(nèi)的寒毒,西門沖那老鬼不知怎的忽然闖了進來,以為是寶貝給搶了去,徒兒運功正在緊要關頭便沒有去追,后來不知怎的又落在了閆斬匹夫的手中?,F(xiàn)下徒兒體內(nèi)的寒毒還時常發(fā)作,全靠這書中的運功法門才能抵御住,因此欲奪回此書,看能否徹底去除冰蠶寒毒。”
司空志哦了一聲,表面上不以為然,實則內(nèi)心早已起疑,若說這經(jīng)書不是什么至高無上的的武功秘籍,以閆斬和西門沖這樣的武癡級人物怎么會不顧性命地冒死搶奪?明知孟太華在說謊,卻也不好點破。
孟太華嘆口氣道:“哎,也不知他二人逃到哪里去了,還是我去找吧?!?p> 司空志道:“不用,因在場的武林人士太多,我不好出手,怕落下一個以大欺小、趁火打劫的罵名,便任他們走了,只是派了幾名弟子在暗中跟蹤,查明他們的落腳處再來回報?!?p> 孟太華道:“那時我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捉,也無閑話。師父果然想得周全,讓徒兒傾佩。”
司空志道:“太華,你還年輕,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只要你在師父身邊,師父定然把你培養(yǎng)成一名舉世無雙的霸材?!?p> 孟太華道:“徒兒會的?!?p> 司空志聽了哈哈大笑。正在此時,幾個弟子急匆匆趕了回來,司空志認得是派去跟蹤銀濤等人的,問道:“你們怎么都回來了,可查到了他們的落腳處?”
幾人齊稱:“弟子沒用,讓他們逃了?!?p> 司空志禁不住罵道:“一幫廢物?!?p> 孟太華道:“其實師弟們也盡力了,師父便不要太過指責他們了。”對幾人道:“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
幾人看著司空志,司空志揮手道:“去吧去吧,都去吧?!被仡^嘆氣道:“他們?nèi)艏暗媚闶种唬瑸閹熚乙簿褪⌒牧?。?p> 孟太華道:“還是徒兒親自去吧?!眲e了司空志,回房換了衣服,徑向?qū)m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