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白天就躲藏起來,晚上才急行軍.狼剎星和德華兄兩支部隊配合著從長江方面過去.他們兩支部隊時刻保持著聯(lián)絡(luò),經(jīng)過那次日軍油輪失事后,日軍對長江上防線上的封鎖更嚴(yán)了.過往船只一律都要受到嚴(yán)格檢查.
還沒到達趙集莊的時候,我們就被鬼子兵盯上了,鬼子從長江沿岸調(diào)集一部分兵開始對我們實行圍剿.
傍黑的時候,我們從一個老農(nóng)的土墻院里出來,正準(zhǔn)備順一條水渠往包谷地里走,往前探路的偵察員回來了,他一臉的慌張,兩手從頭上抺下灰色的包頭布,擦了一把汗?jié)n漬油光泛亮的大灰臉,氣喘吁吁地說："不好啦,狼頭,鬼子已經(jīng)往這邊上趕來了,包谷地怕是不能去了."
我抬頭看看,天色昏沉沉的,一絲風(fēng)也沒有,我們已經(jīng)走出村子了,這里一片荒灘,一大片包谷地伸向江岸邊.幾點茅草棚散亂地立在土路邊.一群山羊不安地在草棚里竄動,一個老頭站在那里好奇地向這里張望著.
我向那老者走過去,向他打聽這里的情況,將我們的處景講給他聽,希望他能配合我們的行動.我如此這般地向他說明,都是中國人,哪會向著小鬼子呢？老者很爽快地把我們引到一個地窯里藏起來.
一大群人擠在地窯里,臭烘烘的,一堆剛起刨的土豆在馬燈的光影里靜靜地沉默著.偶爾有從墻縫里灌進來一絲羊肉的腥味.三眼子和四五個弟兄做為釣餌正在草棚外架著柴火燒起烤羊肉來!
這火就是和德山兄弟他們接上的信號!也是吸引鬼子的信號!
果然,不久就聽到上面?zhèn)鱽砹斯碜觽兊暮鸾新?馬的嘶叫聲,子彈的嘯叫聲－－－－－－－
各種嘈雜的響聲連成一片,亂成一團!
后來,三眼子對我講了那天晚上他們突圍的情況－－－－－－
鬼子開始向他們摸過來時,他們正吃著烤羊肉,那羊肉噴香噴香的,幾個弟兄吃得可來勁了!回頭看見幾個弓腰疾行的黑影,他們馬上開槍掃射.噠噠噠,小聰頭急急忙忙抱了幾大捆茅草放在火上,那火更旺了－－－－－－
三眼子他們幾個跳竄一咕碌乘著亂槍蹓進了包谷地里去了.
他聽到那老頭子跺著腳罵著,一邊叫著："快快還我的羊來－－－－－－全跑進包谷地里去了,好多好多的!"
幾個人往包谷地里快速前進,鬼子的照明彈射向包谷地的上空,當(dāng)他們順著小溝渠爬到江邊時,后頭看見那片包谷地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炮聲轟炸聲響成一片,那是德山兄弟帶領(lǐng)的一支氦氣大隊趕過來增援了!
幾天以后我們更到了指定的地方,狼剎星和三眼子那幾個兄弟也陸續(xù)回來了.狼剎星一臉的沮喪.
狼頭,都怪俺－－－－－－俺沒有帶好兄弟們,撤退的時候,鬼子用上了燃燒彈,我們的桐油船一遇上火就猛烈地燃燒起來,兄弟們都被江水沖散了,聽說有好些兄弟往江岸上靠去時被鬼子和偽軍抓了活的.我,我真渾啊,我－－－－－－－".
這不是你的錯,你們的任務(wù)完成得很好,打仗哪里有不犧牲的.這次我們以極小的代價消滅了鬼子好幾百人,至于沿河被日偽軍抓去的幾個弟兄,我正在和大帥兄弟想辦法營救,只要暫時他們還沒有送到五部一郎那里去,我們就會有辦法將他們?nèi)烤然貋?德山兄－".
嗯.
這次你和狼剎星可是給五部一郎露了一手,要是讓他知道,我們只用了不到一百人就調(diào)動了他一個團的鬼子,他可就得沒臉見人,你們還打沉了他們那么多汽艇,這些我都給你們記著,到時,我會報上去的.
"狼頭,上次我們繳獲了好些鬼子的罐頭食品,我給你們拿來,大家都嘗嘗吧.回頭,我給弟兄們弄幾桌好酒好菜去."大帥媳婦不知什么時候走過來說道.
也沒有什么好款待你們的,狼頭,我們就殺了十多匹狼－－－－－
大帥憂心忡忡地說.是在戰(zhàn)斗中被鬼子刺刀挑死了的.
這也太不地道了吧,大帥兄弟,野狼可是跟著咱們打鬼子的,是我們的親兄弟,我們不能吃,就算餓死,我們都不應(yīng)該去吃呀!兄弟們,你們說說看是不是這理呢？
沒有辦法呀,在鬼子重兵的眼皮子底下,你叫我們怎么去弄吃的？前幾天,我們到這兒的趙集莊襲擊偽軍哨所,事兒辦成后,我們用幾匹馬車?yán)Z食往回趕,不料被鬼子的援兵趕到,打死打傷我們好些弟兄.最后,我們只得放棄那本來到手的幾車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