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白平淡的眸子里好似閃著破碎的冰屑,嘴唇緊緊抿起還是掩飾不了那微微的顫抖。他禁錮沈千尋的雙手青筋隱現(xiàn),榮離見了連忙上前想拉開蘇陌白,沈千尋臉色已經(jīng)蒼白,現(xiàn)在的蘇陌白力道上根本沒有控制,這樣下去會出大事的。
可是蘇陌白卻冷冷的看了榮離一眼,并沒有放手的意思,不過手勁卻小了許多。
沈千尋被蘇陌白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臉色煞白,顫聲道,“那個.......你不要擔(dān)心,千城姐姐可能不是進(jìn)宮為妃的......因為,因為繁霜說千城姐姐只是進(jìn)宮住兩天,陪伴南妃的?!?p> 沈千尋的話讓蘇陌白的手一僵,陪伴南妃?蘇陌白眸光微閃,旋即點點頭,沒錯,她不可能進(jìn)宮為妃的,就算她恨極了他,雖然上次他已看見沈千城與顧天錦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
此刻的蘇陌白只想往好的方向想,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干什么。
過了半晌,蘇陌白輕輕放開沈千尋,低聲道了歉,轉(zhuǎn)身欲往皇宮走去。
沈千尋卻在身后小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俊?p> 榮離舔了舔嘴唇,剛想開口,蘇陌白淡淡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我是沈千城的........故人?!惫嗜?,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她的故人,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是否還能稱得上是她的故人。
榮離見了心下一沉,心里像悶進(jìn)了海水,苦澀難忍,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蘇陌白,這樣的沒有光彩。
“故人?那你叫什么名字???誒!”沈千尋對著蘇陌白的背影喊道,但蘇陌白似乎什么都沒有聽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丞相府。
倒是榮離聽見沈千尋的問題,回頭笑著回答道,“小姑娘!我叫榮離,你叫什么???”
沈千尋眨了幾下眼睛,翹著嘴巴說道,“我又沒問你!紅衣妖怪!”
“誒,你這個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懂禮貌?。≡趺凑f話呢?我哪里像妖怪了?”榮離氣急敗壞的說道。
沈千尋對榮離吐了吐舌頭,冷哼道,“我娘說了,男子長成你這樣的,都是妖怪!哼!”說完便一把將大門關(guān)了,根本不給榮離還嘴的機(jī)會。
榮離氣急,連跺了幾下腳,這個死丫頭!
眼看蘇陌白已經(jīng)要離開自己的視線,榮離這才恨恨的看了丞相府的大門一眼急速朝蘇陌白追去。
過了半晌,丞相府的大門才微微打開,沈千尋從里面探出半個腦袋,沒有發(fā)現(xiàn)榮離的身影,沈千尋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罵得挺歡,可是還是很怕榮離的。
蘇陌白快步來到南魏皇宮,可是看著眼前守衛(wèi)森嚴(yán)的皇宮大門,蘇陌白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皇宮外躊躇不前。
他是東陵鎮(zhèn)南王,不可能就這么明目張膽的進(jìn)南魏皇宮,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復(fù)雜,弄不好會上升到政治層面,雖然他極想見到沈千城,可是他卻不得不為東陵考慮,蘇陌白就是如此,大局為重。
蘇陌白沉思片刻,眼神微閃,難道要等到晚上?
榮離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喘著粗氣說道,“陌白,我看..呼..你還是晚上再潛進(jìn)去吧,以你的輕功,若是在晚上那些皇衛(wèi)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p> 蘇陌白微瞇雙眼,緩緩地點了點頭。等了那么久,再等半日又何妨?
見蘇陌白同意,榮離長舒了一口氣,他還擔(dān)心陌白失去理智了呢。
御書房內(nèi),顧天錦撐著額頭,緊皺俊眉,兩國聯(lián)軍攻打南魏,他已經(jīng)無暇顧及顧天麟究竟是被誰救走的了,現(xiàn)在趕快想好應(yīng)對之策才是最重要的。
顧天錦看著案桌上兩封加急文書,心下暗自思索著。
聞將軍求援,西楚領(lǐng)兵的必是常勝將軍公孫澤,為今之計只能派夜暮染前往西楚邊境御敵了。
可是東陵怎么辦?東陵大軍徘徊在邊境,遲遲不出兵,怕是想試探南魏的實力,等南魏與西楚打得兩敗俱傷之時趁機(jī)撿便宜。
想到這里,顧天錦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東陵真的是無恥小人,不過,既然如此,小小東陵秦將軍應(yīng)該能對付,還是先逼退西楚再說。
想好對策,顧天錦連忙拿出圣旨準(zhǔn)備擬旨,就在此時,眼前閃過一抹白影,顧天錦一愣,圣旨已經(jīng)不見了。
顧天錦抬眼看去,只見一名白衫女子正鄙視地看著她,沒等顧天錦質(zhì)問她是誰,那女子便拿著圣旨數(shù)落起顧天錦來。
“愚不可及,竟然派夜暮染平亂西楚?你可知顧天麟是被誰救走的?而東陵帶兵的又是誰?”女子不等顧天錦回答,又滔滔不絕起來。
“顧天麟天牢被劫,很明顯是多次相助與他的西楚干的,西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借著南魏內(nèi)亂吞并南魏,可是沒想到丹鳳樓與定涵宮介入其中讓西楚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浪費了顧天麟這一枚棋子?!?p> “而西楚此次進(jìn)犯南魏,無非想榨盡顧天麟最后一點利用價值,顧天麟乃南魏恒王,到時候西楚推脫責(zé)任給顧天麟,稱是顧天麟假意求助西楚,實則想造反,那么這場進(jìn)犯就不會被世人詬病,畢竟這是你南魏自己的家務(wù)事,而那些被奪的城池也只能不了了之。所以我敢斷言西楚不日便會退兵??墒菛|陵就不一樣了,南魏皇帝你可知道為什么?”
女子連珠串語,顧天錦根本插不上話。此時她忽然發(fā)問,顧天錦一時竟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為什么?”過了半晌,顧天錦才疑問道。
白衣女子,也就是穆清雨,斜睨了顧天錦一眼,冷哼道。
“東陵可是蘇宸帶兵,那可是與你南魏夜暮染齊名的少年戰(zhàn)神啊。”
“蘇宸?”顧天錦緊了緊眉,蘇宸,這名字好熟悉,可是他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
穆清雨翻了個白眼,補充道,“蘇宸,東陵宸王,十三歲平定南蠻,十五歲與東陵鎮(zhèn)南王出征南魏,奪下江南八城,揚州一戰(zhàn),名揚天下。只是近年被東陵那個老皇帝雪藏,你.......不知道也正常?!闭Z氣中難掩諷刺。
穆清雨隨即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了軟榻上,頓了頓,繼續(xù)道,“東陵派蘇宸領(lǐng)兵,非夜暮染不能對付,如果你將夜暮染派去支援聞皓,那東陵破城之勢必將勢如破竹。如今的蘇宸,秦飛可是半點都對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