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當(dāng)是說給月亮聽,不是我便如何……”
“比如莫名其妙,到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認(rèn)識一些不知道人,還要擔(dān)心自己不能掌握的過去和未來……”
“誰的過去和未來可以掌握?”
“你不懂,那種無助……可是最怕的是,連這種擔(dān)心都沒有,最后變得無處可去……”
是,他是不懂,可是慕容催雪卻深深懂得那種誰也不認(rèn)識,誰也不能親近的無助……
除了報仇他還有什么地方可去……如果有一天連報仇都沒有了,自己是不是無處可去了……
司馬雨笑不是傻瓜,這個人表面是在勸自己,可是她能感覺到他的憂傷和孤獨不亞于自己……
“這么晚了你還有閑情陪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聊天,我倒不覺今晚的月色有什么迷人之處……”
司馬雨笑無奈的看著月亮,自古月亮便是文人墨客寄往相思寂寥之象,月光本皎潔,世人卻倒是辜負(fù)了……
“我也只是一個人閑逛,恰巧看到公子罷了……”
慕容催雪怎么會告訴她,自己一直在隔壁守候,聽到動靜便出來了,是觀望很久才做了這個決定……
既然注定沒有結(jié)果,卻無法逃避心,那么以后相見如若是陌路,倒是沒什么顧慮……
“你不打算把面具摘下來嗎?”
“怕我這副面容嚇到姑娘……”
司馬雨笑倒是不這么認(rèn)為,就憑這臉部輪廓也定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不過既然他戴著面具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又何必強(qiáng)人所難……
“你的面具倒是精致……剛剛聽聞你也嘆息,莫非心里有何苦楚……我也不妨做個聆聽者……”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莫容催雪頓了頓,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故事該從什么時候講起……
“很久以前有個神醫(yī),甚得人們愛戴。他不僅醫(yī)術(shù)精湛,救死扶傷,而且醫(yī)德高尚令人敬佩,為窮人看病不收分文。在他的眼里生命沒有貴賤,當(dāng)然受傷的人在他的眼里都只是病人……卻沒有想到突然家遭橫禍,株連九族,就連剛剛出生的嬰兒也不能避免,可是上天卻眷顧他,讓他和他剛出生的人兒子活了下來……可是……神醫(yī)再也不是神醫(yī)了,而是個讓江湖人人聞風(fēng)喪膽的下毒高手,他們活著的唯一目的是向他們的仇人索命……”
司馬雨笑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陌生人會給自己講這個的故事,雖然是故事可是她卻明顯感覺到,這個人心里的仇恨和孤獨,難道他是在講自己的故事?
如果是那,就未免太悲涼了,我們經(jīng)常聽別人悲慘的故事,可是如果有一天故事活生生的在我們的眼前,我們覺得它的悲慘帶給我們的震撼要強(qiáng)幾十倍……
“我為他感到難過,這么好的人不應(yīng)該遭受這樣的磨難……可是有些事過去了就不應(yīng)太過于執(zhí)著……冤冤相報,不是唯一的辦法……”
“不是唯一的辦法?那你倒是說還有什么辦法!”
本來溫柔的他在此刻,卻露出了平常的冷漠,那冷漠不禁讓司馬雨笑大了個寒戰(zhàn)……難道故事真是他自己的,那他就是當(dāng)年僥幸活下來的嬰兒……
“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我只是為他們不平罷了……”
慕容催雪知道自己剛剛是太激動了,看到她被自己嚇到的樣子,開始后悔不應(yīng)該把這個故事告訴她……
“我能理解……只是如果我是那對父子我便放棄報仇……”
“放棄?這樣大的深仇大恨說放棄就放棄……”
“我想上天既然讓他們活著,就不是想讓他們?yōu)槌鸷薅钪?,也不想因此讓別人死去,老天爺不會那么殘忍……你說對嗎?”
司馬雨笑認(rèn)真的看著莫容催雪,希望他真的能懂自己的意思……
“或許你說得對,但是……天意難測,不是嗎?”
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希望他不是慕容催雪,不是那個生來就帶著仇恨的莫容催雪……
“那我倒寧愿相信,上天在冥冥之中便有了安排……很多事情我們便是只盡人事,不便作無謂的掙扎……”
“公子好一個只盡人事不作掙扎!如果公子真這么覺得,今夜也不會獨自坐在這里了……”
司馬雨笑只管著勸解別人,倒是忘記原來自己就是,那個在泥潭中掙扎的人
或許上天派她來到這里,就有他的理由……
她也應(yīng)該只盡人事不作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