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銀兩送出去后,顧凌波像是有些懊惱的樣子,告別那幾位演技上佳的托兒之后,她避開大路,走小道出了城。
剛出城天又開始下雪,雪地本就難行,顧凌波反倒比之從前走得更快,不多時便走進(jìn)了山林中。萬寒旌不敢追得太緊,又怕她跑了,追得很有些吃力,就在這時,她忽然將食指屈起放至嘴邊吹了一聲,萬寒旌心里一驚,一陣疾風(fēng)閃過,只見一只吊睛白額虎不知從何處竄出,猛地朝她撲去。
山林中不易藏身,萬寒旌為避免被顧凌波發(fā)現(xiàn),稍隔了段距離,此刻要救也來不及了,但他畢竟不忍,可剛準(zhǔn)備出手便眼前一花,那顧凌波果真是身子靈巧,不知怎么的就被她躲過去,幾次三番下來,那虎已有些氣喘,萬寒旌便心中有數(shù)了。
原來她是有意引出這虎來,卻不知意欲何為?
顧凌波確實(shí)是有意引出這只虎,圖的就是它身上那張價值連城的虎皮。
不多時她便將那猛虎放倒在地,只見她從腰間摸出把似刀之物,又比刀略小些,忙活了一陣就剝出一張完整的虎皮來。這可真是……萬寒旌有些看傻眼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顧凌波既然有意剝了這身虎皮,顯然有辦法脫手出去,萬寒旌不再跟著她,待她走遠(yuǎn)了才動身往回走。
不難推測,顧凌波弄這張虎皮就是為了籌銀兩去贖回那只玉枕。
施人仰斷言她不是兇手,可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與此案脫不了干系,然而今日意外撞見的一切又讓萬寒旌明白過來,那些原本指向她的線索全都是她自己搞出來的,雖然不知她是出于何種目的這樣做,但她是兇手的可能性確實(shí)不大。
但是玉枕確實(shí)是她拿去典當(dāng)?shù)?,施人仰在蒸籠里所發(fā)現(xiàn)的壓痕也與那只玉枕的紋路吻合,這又如何解釋?
一路思索著回了提刑司,一不留神就到了驗(yàn)尸房。
邱奎子已經(jīng)醒了,正在燉鍋?zhàn)?,阿黃縮在他腳邊舔毛,萬寒旌嫌惡地看了他們一眼,道:“還真是什么人養(yǎng)什么狗?!?p> 邱奎子不以為忤,抬眼道:“看來沒有阿黃,你也找到了那名嫌犯,還真是沒有咱們?nèi)f副使找不到的姑娘,嘖嘖?!?p> “依你看,老張之死除了那枚致命的銅釘之外,還會否有其他兇器?”萬寒旌就像沒聽見他說的話似的,在鍋?zhàn)忧白?,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一只玉枕?”
“怎么可能?”邱奎子一副“你瘋了么”的眼神,看瘋子似的看著他:“看來下次給阿黃煎藥的時候也得給你來一碗了?!?p> 萬寒旌知道他素日最不喜人質(zhì)疑他驗(yàn)尸的結(jié)果,當(dāng)下也就不再分辯,岔開話題問道:“你怎知我找到了那名嫌犯?”
邱奎子道:“在你身上聞到了蜜粉香味?!?p> “看來下頓可以吃阿黃了,”萬寒旌笑言,“你的鼻子已經(jīng)比它靈了。”
“誰能跟我的阿黃比?”邱奎子語氣嚴(yán)肅起來,“你只顧追姑娘,阿黃卻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人身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