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人仰摸出個十兩的銀錠子遞給掌柜的,顧凌波臉色難看極了,偏萬寒旌還要火上澆油,他幽幽問道:“其實在下一直有個疑問,不知姑娘可否解答?”然后也不等顧凌波表態(tài),直接問出來:“那日我奉張臬臺之命去將姑娘放出來,可等我到時,姑娘卻已不見蹤影,這是何故?”
不逃也會放她走?顧凌波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他不過是想套話而已,瞬間對他恨得牙癢癢:“何必明知故問?”
“也對,”萬寒旌點點頭,“只是在下實在疑惑,既然姑娘特意花銀兩雇人將你送至提刑司,何以毫無作為又逃出去?”
這下顧凌波大驚失色,這人何以連她雇人送她進提刑司之事都知道?于是她徹底失態(tài),尖叫著就朝萬寒旌撲過去,然后……被撂倒在了地上。
萬寒旌半步都沒退,手里還抱著那個懷爐,皺著眉扭頭看向施人仰:“你可知當(dāng)街毆打婦孺該當(dāng)何罪?”
施人仰板著臉答道:“我只知再一次救了副使一命,對待救命恩人至少說話得客氣點?!?p> 萬寒旌不理他了,彎腰朝地上的顧凌波伸出手:“姑娘可還好?”
顧凌波不理會他的手,自個兒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看著他:“那玉枕是我的!”
“可當(dāng)票在我手里啊,”萬寒旌哄小孩兒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好在那張虎皮能賣個好價錢,姑娘若喜歡,價格公道的話,我也是可以考慮成人之美的?!?p> 這話說得可真無恥,連施人仰都聽不下去,別開了頭。
顧凌波再怎么單純這時也看出來,萬寒旌這是在故意找她茬了,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知道虎皮之事,又是怎么拿到她貼身收著的那張當(dāng)票的??珊门怀匝矍疤?,眼下還是先溜為上。她再次恨恨看了萬寒旌一眼,萬寒旌還在等她的回話呢,她就猛地一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這姑娘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萬寒旌頗有些遺憾地把懷爐遞給施人仰,然后親自抱起那只玉枕,對掌柜的道了聲謝就也出去了。
當(dāng)票自然是那日跟蹤顧凌波時她無意間掉出,然后被萬寒旌拾到的,今日來德恒當(dāng)原本也只是想請掌柜的驗一驗是否就是那只玉枕的當(dāng)票,誰知這么巧,她也提前來贖玉枕了,當(dāng)著她面贖出玉枕也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剛出德恒當(dāng)大門,施人仰就問道:“十兩銀子何時還我?”
萬寒旌騰出一只手來拍拍他的胳膊:“朋友之間不要如此計較嘛。”
“六姑娘那里,上月的面錢也是我替你結(jié)的,”施人仰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平靜地再次開口問道:“加上上上月的和今日的十兩,你總共欠我十兩銀子八十文銅錢,準(zhǔn)備何時還我?”
萬寒旌把手中的玉枕塞到他懷里:“拿這個抵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