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一直沉默不言的施人仰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大人那日只說若你能助他破案會將玉枕歸還,可案子并非他所破,你也并未出手相助,何來賴賬一說?”
顧凌波果然被他激怒:“我怎么沒出手相助了?我那時哭得那么傷心……”
然而萬寒旌卻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賴賬到底了,好在顧凌波并不是真著急過來要回那只玉枕的,她歪著頭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副使,忽然問了句:“你和誰一起過年?”
萬寒旌笑笑,舉起桌上的酒杯,施人仰默契地也將酒杯舉起,二人碰杯后一飲而盡,而后他才道:“多少年了,同我一道過年的,除了你還真沒有旁人?!?p> 不遠處傳來犬吠聲,施人仰面無表情地補充:“大人忘了,還有個只愛同死人打交道的人?!?p> “非也,”萬寒旌學(xué)著他的語氣,“奎子可從未覺得自己是在同我們一道過年,阿黃才是他的真愛啊?!?p> 犬吠聲在靠近,施人仰“騰”地一下起身,再無半句話,就這么走了。顧凌波扭頭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口,然后把頭扭回來看向萬寒旌問道:“他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走了?”
施人仰同邱奎子素來不睦,整個提刑司都知道,可二人究竟為何不睦大概就只有萬寒旌知道內(nèi)情了,但此刻他顯然并沒有打算告訴眼前這只小白。關(guān)于玉枕之事,他心中尚有疑惑未解,信守承諾還給她是不可能的,免得她日后不停念叨此事,索性直接說開道:“那只玉枕暫時不能還給你,但你放心,我絕不會就此將它據(jù)為己有,關(guān)于它,我目前尚有疑慮未解,待我查清真相,必定原物奉還。”
顧凌波出人意料地并沒有立即和他爭辯,而是反常地蹙起眉頭,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后正色問道:“你能帶上我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萬寒旌挑眉:“帶上你作甚?”
顧凌波不答反問:“你方才說關(guān)于它尚有疑慮未解,疑慮是否與上頭的龍紋有關(guān)?”
她居然會問這個,還真是出乎意料,萬寒旌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顧凌波,看得她都開始渾身發(fā)毛了,他眼中的情緒復(fù)雜難辨,她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幸好一路狂吠的阿黃終于到了,萬寒旌總算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低頭摸了摸阿黃的頭:“你怎么來了?我身上的銀子可只夠點一碗面的,沒骨頭給你吃。”
阿黃今日不大對勁的樣子,咬住他的衣襟下擺死命往外拽,顧凌波都看出來不對勁,問道:“它是不是想帶你去什么地方?”
萬寒旌已經(jīng)起身,還不忘對六姑娘囑咐了一句:“面給我留著?。 ?p> 阿黃一路狂奔,順帶用叫聲開道,萬寒旌跟得很緊,顧凌波也沒落下,兩人一犬很快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