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哲穿梭在廣州火車站的茫茫人海之中,看著廣州火車站上面的八個字“統(tǒng)一祖國,振興中華”,他的心里仿佛一下被打開了似的,“統(tǒng)一祖國,振興中華”楊海哲一邊念叨著,一邊向一個火車站的執(zhí)勤人員走去。
“請問一下,到黃埔區(qū)怎么坐車?”
“坐883路、210路、都可以?!眻?zhí)勤人員指著公交場的地方說道。
“謝謝了。”楊海哲轉(zhuǎn)身向公交場方向走去。
一路上,楊海哲坐在公交車里,他看著路兩邊的高樓大廈,再想想楊樹屯。冥冥之中,他發(fā)現(xiàn)廣州才是他最后的驛站。
經(jīng)過一翻輾轉(zhuǎn),楊海哲終于到了全球制藥有限公司的接待大廳里,“你好,我是來報到的?!?p> “請問先生的名字是什么?”
“楊海哲。”
“好的,請您稍等?!鼻芭_小姐說著拿起了電話。
“喂,人事部嗎,有一位來報道的男生,他說他叫楊海哲?!闭f完前臺小姐放下了手中的電話,然后望著楊海哲,“楊先生,請在那邊稍坐下稍等。”
楊海哲點了點頭,“謝謝!”楊海哲在一旁的玻璃門房間里坐了下來。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才知道廣州的天氣已經(jīng)進入了夏季,他從包里取了一本書,扇著自己被熱的發(fā)燙的臉。
從樓上走下了一個身穿職業(yè)裙裝的女生,她看到楊海哲,便直接走了過去。楊海哲站了起來點了一下頭,“你好!”
“坐下,坐下。你好,是楊海哲楊先生嗎?”石湘萍微笑著在楊海哲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石湘萍,女,25歲,全球制藥有限公司人事經(jīng)理。)
“對。”
“請把你的學歷證、身份證、還有錄取單拿出來給我看看。”
楊海哲早就準備好了,他把證件交給了石湘萍,石湘萍看了一下,“亥州人?”
“是?!?p> “巧了,我也是亥州人!老鄉(xiāng)!你應(yīng)聘的是研發(fā)部專員,現(xiàn)在就和我一起到三樓行政部辦個手續(xù)吧!”
“好,”楊海哲跟著石湘萍到了行政部。
石湘萍很快就把楊海哲的手續(xù)給辦好了,說實在的,楊海哲的踏實和親和的外表,還有一米八的身高,給全球制藥有限公司人事經(jīng)理石湘萍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明天,就過來上班。對了,你剛到廣州,住處有沒有找到?”石湘萍微笑著問道。
楊海哲有些不好意思,他停頓了一下,“沒......謝謝?!?p> “和我來報道的時候一個樣,公司不包員工的住處,所以我們都是租的房子。如果你不介意,我租的是套間,我們合租,你看怎么樣?”
楊海哲對廣州一點都不了解,剛好石湘萍這時說的話,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好啊?!?p>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先到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下午五點鐘,你回到廠門口等我?!笔嫫颊f完把辦好的工作證,交給了楊海哲。
楊海哲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他不斷的打量著自己與這座現(xiàn)代化的大都市的距離,一邊一邊想到了李雯和周燕,當然想的最多的還是李雯,想到傷心處,他抬頭望了望中信大廈的頂端,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渺小,“別為了兒女歡愛,忘了前行,須眉花老時,方知遲在臨終?!彼麖牡厣蠐炱鹨欢渎涞氐哪久藁ǎ窒肫鹆擞阢湹哪鞘自姟?p> 下午五點鐘,楊海哲準時的站在了全球制藥有限公司的大門口,看著辦公樓的職員一個個花枝招展的走了出來,楊海哲又看了看自己的一幅寒酸相,他想找一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就在他深感自卑的時候,石湘萍出現(xiàn)了,“楊海哲?你怎么對著墻站著,見了公司的美女臉紅是吧?”
楊海哲聽到石湘萍的聲音,他回到頭來,“沒,沒有。我在看墻上的字寫的很好?!?p> “呵,不就是幾個流金字嗎?有什么好看,走吧?”石湘萍說著,把手袋在肩上挎了挎。
楊海哲看著眼前的石湘萍,一身職業(yè)裙裝,一頭燙卷了的金色頭發(fā),腳上穿的是名牌的高根鞋,潔白的絲襪把她的美腿襯托的更加美貌與性感。他知道在農(nóng)村這樣的穿著肯定會被鄉(xiāng)親們指指點點,在大學的校園里也很少見。幾經(jīng)周折,楊海哲跟著石湘萍走街穿巷的到了她住的地方,當石湘萍打開家門的那一刻,楊海哲的眼睛定住了,“這么大?你一個???”
“恩,大嗎?我不覺得,我覺得很小。就是一個人下班回來,看著這窗這門只覺得空虛無聊,別的倒沒感到什么。進來呀?”
“你到廣州多久了?”
“三年,三年,我大專畢業(yè)就來了。聽說你是南開的,挺牛!那年我就想考南開,可是沒考上?!?p> “沒啥,現(xiàn)在不是和你一樣嗎?”楊海哲仍然站著,他手里提著他背著的包,卻不知道該放到什么地方去。
石湘萍看到楊海哲這個樣子,她哈哈一笑,“沒想到,新時代還能看到你這樣的活化石。別動,我把相機拿出來,給你拍一張照?!?p> “別,別,我照相很難看的。”楊海哲搖著手說道。
但是石湘萍還沒拉開抽屜把相機拿了出來,‘嚓’一張楊海哲的相片印在了相機之內(nèi)?!凹热皇呛献?,那咱倆就把話說清楚。這房子的租金2000,我們一人一千,這個月已經(jīng)到了一半了,所以這個月你可以白住。水電費和網(wǎng)費也平攤,只要我不在家,我的電腦你可以隨便用,只是不要偷看我的秘密資料。我不喜歡做飯,廚房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了,所以你要用的話,燃氣費你自己用自己出。好了,每天早上上廁所,要是我們兩個都內(nèi)急的話,你得讓我先來,因為我的忍耐力沒那么大,還有講電話的時候,如果一個人在休息,那就拿著電話到外面陽臺上去講。聽明白了嗎?”
楊海哲手里的包不自覺的掉到了地上,“明白了,不過我不會吵到你,因為我沒有手機。我也不會做飯,所以廚房我也用不著。你的電腦我也不會動,但是網(wǎng)費我會和你平攤?!?p> “唉,不要把包放在地板上,把地板給弄臟了,我最怕地板臟了?!?p> 楊海哲連忙又把掉在地上的包提了起來,“對不起。”
“呵呵,真好玩,楊海哲,你還沒問我叫什么呢?我叫石湘萍,別人看了我的名字都猜我是湖南人,可是我卻是亥州人,我媽是湖南人,她在我的名字里加了一個湘字,其實就是她想家了的意思?!?p> “石湘萍?我在學校的時候,同一個實驗室的也有一個女同學叫石湘萍,只是她長得很胖。”
“那我呢?”
“你......不胖,很漂亮......”
“這還不錯。不過我現(xiàn)在也長胖了,一百一十斤了,我正在減肥呢?!?p> “晚上我睡哪里,坐了一天的火車,渾身都是臟的,我想換件衣服?!睏詈U芸戳丝醋约荷砩洗┑囊路?p> 石湘萍指著一扇門,“那個房間是你的,不過要打掃一下。那邊是沖涼房,就是咱們老家說是洗澡間。你去先洗個澡吧,我坐在這里,都能聞到你身上的汗味?!?p> 楊海哲把手提著的包放進了房間里面,然后拿上換洗的衣服到了沖涼房里,一邊洗著身上的塵埃一邊懷疑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洗完澡他換了衣服走了出來,“我是做夢嗎?石湘萍?”
石湘萍正在吃香蕉,她看到煥然一新的楊海哲,她迷住了,“呵!怎么一回不見你,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蠻帥的嘛!”
“不是,我在問你,你是不是在做夢。我怎么覺得我在夢里一樣?!?p> “傻了,是真的,過來坐??!”石湘萍把腿盤起放在沙發(fā)上。
楊海哲還是不肯相信,他使勁打了一下自己的臉,“真的,怎么會這樣?不,我還打掃我的房間?!闭f著楊海哲開始打掃起了他的那間屋子。
半個小時過去了,楊海哲抱著一堆石湘萍的東西站在了門口,“你的東西放哪里?”
石湘萍指了指,“你幫我把它們?nèi)拥酵饷娴睦袄锇??!?p> “這東西都是好的,扔了太浪費了吧?”
“你都看了,我的內(nèi)衣內(nèi)褲,你不會一件件檢查吧?”
楊海哲最忌諱這些了,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肚子上,“沒有,真沒有,新舊一眼就看出來了?!?p> “好了,好了,幫我扔到外面垃圾桶里去吧?!?p> 楊海哲在廣州人生地不熟的,夠寄人籬下已經(jīng)很不錯了,他沖著石湘萍點了點頭,然后把成箱的衣服和鞋子扔進了外面的垃圾桶。這天夜里,他睡得很死,看得出來,一天一夜的火車坐下來,坐的他的身體已經(jīng)透支了。
一陣鬧鐘鈴響,楊海哲從睡夢中醒來。睜眼一看,太陽的光,穿過窗簾的紗布射進了他的房間。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卻不見石湘萍起床。
“石湘萍?石湘萍?起床了!”楊海哲敲了敲石湘萍房間的門。
石湘萍在被窩里蠕動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幾......點了?”
“七點十分。起床了?!?p> 石湘萍聽罷突然爬了起來,“七點十分?對了,我的衣服還在外面掛著呢?怎么辦?楊海哲。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在外面陽臺上曬著的那件!”慌亂之中,石湘萍想到了外面的楊海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