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湘萍望著父親石中松被警察帶走,她自己虛弱的身體又不能到處走動,一股無助的心情瞬間襲擊了她的靈魂。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對!只有這個人了,除了他,在亥州市,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想到這里,石湘萍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你好!請問你是......”楊海哲聽到鈴聲,按了接聽。
“石湘萍!”
“是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還行,你能幫幫我嗎?在亥州,我除了我爸,就只有你了?!笔嫫嫉穆曇艉艿吐?,她曾經(jīng)是一個受過情傷的女人,所以她發(fā)誓她一輩子,絕對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但是此刻,她只能求楊海哲來幫她了。
“說吧,我能幫到你什么?”
“我在亥州醫(yī)院,我生了。我爸剛才在醫(yī)院和人打架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我又動不了,你能來幫下我嗎?
“你說你爸被派出所的帶走了?那你老公哪里去了!簡直是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我老公......現(xiàn)在正在和我說話......”石湘萍不想直接說出來,但是眼下她只有說了。
“那他在你身邊,我如果再去......不合適吧?”
“就是你!”石湘萍終于把楊海哲最擔(dān)心的話,說了出來。
楊海哲的心里如晴天霹靂,“我!你是說孩子的爸爸是......”
“是!是你!能來幫我一下嗎?沒事,我不會拖累你的家庭。”
“那......那好,你......你等著我......”楊海哲轉(zhuǎn)身看了看正在浴室洗澡的妻子周燕。
周燕似乎聽到了什么,她邊洗澡邊說,“老公,你在跟誰說話?”
“老......老同學(xué)!燕子,我出去一下,他出差路過我們亥州,我去看他一下!馬上就回來。我走了!”楊海哲顧不上那么多,他拿起棉襖匆匆的沖了出去。
“什么老同學(xué)?是不是女的!告訴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剪了你!”周燕說著,身上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卻發(fā)現(xiàn)楊海哲早離開了家門。
半個小時后,楊海哲出現(xiàn)在了石湘萍的病床前,看著多日不見的石湘萍,楊海哲的心情特別復(fù)雜。他不明白石湘萍為什么這么傻,竟然傻到想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的地步。
“石湘萍?你......”
“不好意思,我只有求你了,在亥州我只有我爸一個親人?!笔嫫颊f著,她試圖用力在床上坐起來。
“不......不要緊,我是想說,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本來想一直都不打擾你的,可是眼下真的沒辦法,你看我這樣子......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想這樣......”石湘萍躺在床上,她望著楊海哲說道。
“對了,你現(xiàn)在急需補身體,我給你打荷包蛋!”楊海哲想到這里,他馬上急步跑了出去。
很快,楊海哲端著熱騰騰的一碗荷包蛋站在了石湘萍的面前,“湘萍!趁熱喝吧?!?p> 在楊海哲的幫助下,石湘萍坐了起來。她望著楊海哲,激動的淚水剎那間滑落,“謝謝你!”
“讓你受苦了,湘萍!下午該出院了吧!我開車送你?!睏詈U苣弥鴾?,慢慢地喂著石湘萍。
話說李黃河與石中松兩個人被警察帶走以后,到了派出所里,各被警察教導(dǎo)一翻,相互認(rèn)了錯,又一起回到了亥州醫(yī)院。不但兩個人忘記了前仇,反而結(jié)交成了好朋友。
“老李,這是我女兒的病房,你得空就下樓來這找我!”
“你這什么話,你那是婦產(chǎn)科,是我這大老爺去的地方嗎?”
“我得空找你!”
“這還差不多,不扯淡了,我們家雯雯呀,等著我呢?”李黃河一邊說著,一邊向石中松道別。
“雯雯?這聲音好熟?”楊海哲快速閃到了病房的門口。就在這一刻,他的目光與即將上樓的李黃河牢牢的纏在了一起。
“是你?......你老婆不是那個......你怎么會孕婦住的地方?”李黃河是意思是說,周燕在幾個月前因撞車而流產(chǎn),又怎么會再度生育。難道上一次,新聞上的報道是假的嗎?
“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我來看她。你剛才雯雯,雯雯她怎么了?”
“唉!讓我怎么說......我老實對你說吧,海哲,你快見不到雯雯了?!?p> “什么?她到底怎么了?”楊海哲眉頭立刻縮在一起。李雯的出事對楊海哲來說,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
李黃河搖了搖頭,“你要是有心,你自己上去看她吧!要不是因為你,她怎么會變成那樣!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楊海哲,你已經(jīng)不再是十幾年前,在楊樹屯的大街上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子了,雯雯之所以今天到這個地方,全是拜你所賜!”李黃河的指頭狠狠的指著楊海哲。
楊海哲聽了這話,心里的確很慚愧,因為他一直都覺得與周燕結(jié)婚,是一種犯罪,一種對李雯承諾的背叛。他沒有想到,這醫(yī)院里竟然住著兩個讓她牽腸掛肚的女人??粗兴稍诓》坷锸刈o著石湘萍,楊海哲失了魂一樣向樓上走去。
“到了,左拐第一個病房!去了之后,不要表現(xiàn)過度悲傷,我還沒有把結(jié)果告訴雯雯?!崩铧S河閉著眼睛,他不忍面對自己的妻子葉丹鳳,更不忍面對女兒李雯。
楊海哲走到了李雯面前,“李雯,我是海哲!我是海哲!”
只見李雯的指頭輕輕的動了一下,然后眼睛緩緩的睜開了,“海哲!”李雯的淚水如泉涌般順著面頰落下。
“對,我是海哲!你感覺好點沒有?”
“海哲,要是有來生,你說我們兩個還能在一起嗎?”李雯的嘴唇有些發(fā)干。
“雯雯,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我等著你出院,我一定會等著你出院。”
“海哲,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在走之前再見你一面,已經(jīng)足夠了。昨晚的夢里,我夢見我在云朵里無憂無慮的飛翔,快樂倒是很快樂,就是有些孤單,有些冷。爸,媽,女兒不孝,這一輩子沒能報答你們,是我李雯死不瞑目的遺憾。”李雯把楊海哲的手緊緊的攥在手里,看的出來,她用的最后一絲力,最后一口氣。
“雯雯,你說什么,只不過是一點感冒,你不要嚇?gòu)?!醫(yī)生說,過幾天,咱們就可以出院了?!比~丹鳳揉著眼睛,她至今還以女兒李雯的病,只是一種惡性感冒。
“媽......你不用瞞我了,我上個月就已經(jīng)檢查過了,是急性血癌!只是我沒想到,它會來得這么快!”
“雯雯!不是,不是,你騙媽!不是血癌,不是血癌!”葉丹鳳的心痛到了極點,李黃河也在背著落淚。
楊海哲聽到李雯說這些,恰似當(dāng)頭一棒?!笆裁矗可蟼€月......李雯......你一定要挺住,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那么發(fā)達,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會的?!?p> 一位醫(yī)師輕輕的推開了病房的門,“你們誰是李雯的家屬,我想和你們談?wù)劇!?p> 李黃河還有楊海哲一起跟著醫(yī)師到了他的辦公室?!澳銈冏Y(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病人李雯得的的確是急性血癌,俗稱白血??!鑒于這種病的危害性,復(fù)雜性,我們初步研究了一下。一,通過高頻度化療來維持病人的生命,但是說實在的,這種方法只能起到讓病人的生命延續(xù)的作用。二,找到合適的骨髓,做干細(xì)胞移植手術(shù)。通過手術(shù),全面恢復(fù)病人的干細(xì)胞造血功能,從而達到讓病人康復(fù)的效果?!?p> “我選第二種方法,只要能救我女兒的命,哪怕讓我傾家蕩產(chǎn)都行?!崩铧S河報了堅定的決心。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請你在這份治療方案上簽字吧。然后讓病人的直系親屬,到化驗中心做血樣化驗,只要能找到匹配的血型,病人的生命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了?!贬t(yī)師自信的說道。
“好!我先來!”李黃河說著,撩起衣袖向化驗中心跑去。
突然,病房的樓道里傳來了葉丹鳳撕心裂肺的叫聲,“孩子她爸,快,快過來!雯雯,雯雯她......快不行了!”葉丹鳳叫到最后,只能聽到她慘烈的哭聲。再最后,她暈倒在了女兒李雯的跟前。
聽到葉丹鳳的叫道,楊海哲和主治醫(yī)師都迅速跑到了李雯的病房里面,經(jīng)過緊急的胸外按壓,葉丹鳳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但是,李雯的呼吸卻似乎越來越弱,她的眼睛勉強睜著一條縫,眼神直直的掃在了楊海哲身上。
“雯雯,你想說什么?”楊海哲抱著李雯的手,此時的楊海哲幾近崩潰。
李雯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力氣,“近......近......”
楊海哲把耳朵湊近了李雯的嘴,“雯雯,你......你想說什么?”
“海......哲......你.....能......再......吻......我.....一次......嗎?”李雯終于一個字一個字的,把話吐了出來。
楊海哲知道這可能是李雯這一生最后的請求了,他的眼淚瞬間滴落在李雯身上那潔白的棉被上。
“好,能,能,能!李雯,別,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楊海哲的聲音一字高過一字。他一邊哭著,一邊俯下身體向李雯吻了起來.....
突然,李雯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她的手指漸漸的變涼,瞳孔慢慢的散開......
“楊海哲,你一定要記得你說過的那句話?”
“李雯,放心吧!我楊海哲這一輩子,非你不娶!”
“記得就好!如果你變心了,你一定不得好死!”
“不會!我楊海哲怎么會是那種人呢!李雯,等畢了業(yè),咱倆一起離開楊樹屯吧?”
楊海哲的腦海里,回憶著過往的一幕幕,他知道他這輩子欠李雯的情,只有來生再還了?!袄铞铞?!我對不起你......”楊海哲抱著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李雯,鼻涕和眼淚融匯到了一起,哭聲震碎了整個亥州第一人民院的平靜。李黃河和葉丹鳳雙雙的......心傷欲絕的昏倒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