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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去又鬧做一處,直待那月上柳梢頭,這才散了場,陳圓圓兀自困得不行,簡單收拾了一番,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剛亮了一絲,圓圓恍然覺得臉上一涼,醒轉來一瞧,原來是柳如是輕輕拍她,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陳圓圓只得起身,隨著她出了門,一邊走還一邊不住的打呵欠,那柳如是倒好,跟打了雞血似的,興沖沖帶路,七拐八拐的,兩個人便出了雨花閣。
“你到底要干嘛呀?大清早也不消停?!标悎A圓立定了腳問。
柳如是嘻嘻一笑,神秘的說,“我?guī)闳ヒ娨粋€人?!?p> “什么人?這樣神秘?”陳圓圓睜大了眼睛,好奇的問,也忘了困倦。
“到了你就知道了,”柳如是得意的說,“我保證你以后會感激我的?!?p> 圓圓只心下無奈,“好吧好吧,姐姐你真是……”
兩個人又轉了幾轉,靠秦淮河邊一溜的如煙垂柳,隱約望過去有一條小路,兩個人就順著小路走向一座青瓦閣樓,太陽恰在此時升起,胭脂一樣的光像輕盈的手穿過柳絲,灑落在柳如是和陳圓圓素淡的衣裙上,柳如是回頭,兩個人互相對視,均淺淺一笑,言說:“天亮了?!彪S即手拉手走向那閣樓門首。
柳如是上前叩門,只聽“吱呀”一聲,那扇木門板便緩緩打開了,一位素衣素服的婦人迎上來,只說:“柳姑娘,你來了,快進來吧?!?p> 進了院子,陳圓圓好奇的四處打量,卻見那擺設極其清簡,只角落里一株梨樹,花朵正開得好,燦若白錦,潔如瓊脂,又染了一層朝陽,恍然間看過去,真不似凡間品種。
進入正廳,仍然簡落風致,陳圓圓只覺這地方處處簡凈,卻透著股溫潤綿密的氣場。
正自思量,卻聽得一小串悠慢的腳步聲,悄然而來一位女子。
圓圓循聲望去。
卻呆住了。
她簡直就像是一朵飄然而至的花兒,發(fā)絲覆掩圓轉的肩頭,俏麗的鼻尖接應流蕩的指尖,滑過柔軟的胸線下輕擺的腰肢搖動了淡粉色的裙帶,勾連而立,一對金蓮。
那女子笑,便如春風吹過屋檐,眼眉迢遞,溫溫暖暖,透入心田。
“你也太調皮了,這么早就將小妹妹騙到我這兒,又想怎樣?”她對柳如是說。
幾句話仿佛黏了蜜糖。
柳如是哧哧一笑,“媽媽,圓圓是我新結識的好姐妹,我?guī)齺硪娨娔?,你有什么要囑咐我們的就只管說,我都聽話的。”
那女子笑而不言,只打量起陳圓圓,又不時望望柳如是,隨即忍了笑,輕輕說,“我看,柳丫頭你變個男人吧。”
“為什么?”柳如是不解。
“你變個男人,那你跟圓圓可就再合適不過了?!?p> 陳圓圓一愣,臉就有點紅了。
“媽媽,你開什么玩笑呢?”柳如是也摸不著頭腦的抱怨。
那女子端起杯子,輕抿一口,隨即正色說,“誰開玩笑了,我這樣說那是有緣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