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鹍、金蟬兄妹,身份歸位,然而,何靖還是顧慮許多,比如,這幾日,金蟬去了哪里?皇上來府里見到的金蟬是真的還是假的?劉太后見到的,等等,這些都可能隨時惹出禍端。
另外,西城處,也不知道兩個金蟬之事,雖然不會講出金蟬在他處療傷,但是,兩個金蟬,還是事先要她知道的好。現(xiàn)在,府里也有部分人知道了兩個金蟬之事,比如金云亭的丫鬟紅袖,寒湘,金蟬的丫鬟春錦,冬梅,再有就是孝格郡主和云笙公主,不過,因為她們二人和假金蟬相處數(shù)日,對方又是男子,自然不好對別人講。
何靖想了想,還是細致地做了安排,一金蟬必須明白,這幾天,她是在石室練功,還有送李娘娘去齊王府,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在西城府上療傷;二金鹍則是上次出手相救的白衣蒙面人,也就是何靖夫婦被人抱走的兒子,如今相認了。甚至,對老爺子,也要這么講,何必節(jié)外生枝。
老將軍回府,今天在開封府大堂,簡直要被郭槐氣死了,那郭槐工于心計,講話滴水不漏,對答如流,包大人只好隔日再審,再做詳細的策略。李娘娘隨西城到了齊王府,其他人則各自回到自己家中,老將軍卻是一直在想怎么讓郭槐認罪。
遠遠地,老將軍看見孫女一身白衣,立在亭子里,不知道在干嘛,但是,看她一身男裝,想到又是要出去玩。不管再怎么生氣,只要看到金蟬,那氣就消了,這大概就是常說的“隔代親”吧。老將軍右手舉起,讓隨從止步,他則去了亭子,若是她想出去玩,讓其他人知道,卻是不好。
“又想跑哪里去玩?”
“爺爺,您回來了?”
“是啊,你是不是又要出去了?”
“沒有啊,不是?!?p> “那你為何這樣穿著?”
“啊,我不是......”
“爺爺,你認錯人了,那不是我,”金蟬笑嘻嘻地跑過來,面對爺爺?shù)捏@詫,“爺爺,我告訴你吧,你現(xiàn)在不只是有個孫女,你還有一個孫子,就是,我的哥哥,何-金-鹍?!彼钢绺?,“就是他,和我是孿生兄妹?!?p> “這,”老將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一模一樣,站在一起,除了高度不同,“這是真的嗎?”
“金蟬怎么會騙爺爺呢?我給你講哦?!?p> 金蟬又一陣嘰里呱啦繪聲繪色講了一遍,哥哥則在一旁淺笑,而老將軍感覺像是在聽人家說書一樣,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有這種事情,這段時間,已經(jīng)被皇上的離奇身世,震驚到不行,沒有想到,類似的事情,在自己家中發(fā)生了兩次。
“爺爺明白了,”老將軍的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捋著胡子,“好,好,這對爺爺來說,是最大的驚喜?!?p> “爺爺,是不是,你過壽,收到的最重要的禮物???”
“哈哈,是最重要的禮物,還是提前收到。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沒有想到我走了這一天,家中發(fā)生了這么重大的事情,和開封府大堂上一樣的驚心動魄?!?p> “有金蟬在,隨時都會有驚心動魄上演的?!?p> 金蟬一聽,不樂了,“你什么意思?是說我闖禍嗎?”
“沒有沒有沒有,為兄沒有這個意思。”
“最好不要是這個意思,爺爺,我們回屋里吧?!?p> “嗯,好,金鹍啊,給爺爺講講,你可有拜師學藝?”
“爺爺,你不知道,哥哥的武功,在爹娘之上,我們都是見過他身手的?!?p> “哦?師從何人?”
“爺爺,金鹍自幼隨養(yǎng)父習武,后來,養(yǎng)父帶我拜了南靈子大師為師,所以,我的功夫,多數(shù)是師父所授。”
“南靈子大師,”老將軍驚喜,“巧合,巧合,南靈子大師,是老夫的師侄,不過,他和老夫年紀相仿,當年學藝,我們時常一起?!?p> “這么說來,師父常說,他的一位師叔,是將門之后,在朝中為官,就是爺爺嗎?”
“確是老夫無異,哈哈,果真是巧合啊,金鹍啊,你師父可好?”
“好,師父一切都好,只是金鹍離開后,師父就云游四海了,所以,金鹍也不知道師父現(xiàn)在何處?!?p> “這是他的理想,云游四海,普濟眾生......”
“將軍,這是......”
老將軍隨從很是驚訝,怎么兩個金蟬小姐呢?一個男裝一個女裝。
老將軍一聽,立即開心地介紹,“這個是金蟬,而這個,是金蟬的孿生哥哥,金鹍,也就是本座的孫兒,本座也是剛剛得知。你們不要弄錯了,以為是兩個金蟬?!?p> “是,將軍。屬下等恭喜將軍,賀喜將軍?!?p> “哈哈,好說,走,回屋里去。”
***
“說,喜不喜歡我哥哥?他和我長得一樣,而且我問過,他沒有意中人?!?p> “金蟬,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孝格說,“你這樣問云笙,她怎么回答你呢?”
“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呢?你們之前不是說了嗎?喜歡就說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也要說的啊,為什么不好回答,我不明白。”
“情況不一樣了,”孝格笑的很神秘,“你哥哥出現(xiàn)的晚了?!?p> “怎么會晚呢?云笙又沒有意中人。”
“云笙她......”
“孝格,你不要胡說,”云笙猛地站了起來,“你要是說了,我和你翻臉?!?p> 金蟬一聽,也立即變了臉,“什么好姐妹啊,你都不告訴我,現(xiàn)在是你變了,把我當外人啊?!?p> “金蟬,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不明白,不能講的?!?p> “有什么不能講的???算了,搞不懂你小腦袋里面想的是什么,煩死了,我要出去了?!?p> 孝格問,“天都黑了,你又要去哪里?”
“齊王府?!?p> “做什么?”
“去看李,大娘,她現(xiàn)在心里肯定很難過,總之,到時候,你們就什么都知道了,現(xiàn)在不要問了。我走了,喜歡去的,就跟著,不喜歡的,就不要去了。”
“當然要一起去。”
孝格二人也立即來了興致,也不管剛才互相斗氣之事了,完全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的。
金蟬立即回房換了衣服,一身的男裝,一貫的作風,弄好了,就跑出去跟那兩個人匯合。
“好在那兩位凌侍衛(wèi)現(xiàn)在宮里,我們自己去,也就方便?!?p> “皇上要是知道你沒有在石室練功,恐怕要生氣?!?p> “云笙,你很希望皇上生氣嗎?”金蟬問。
“當然不希望?!?p> “那就不能講,不然,你好意思講,你們這幾天是和我哥哥,幾乎形影不離嗎?”
“好了,金蟬,不要再說了,哼,我們不說就是啦?!?p> “好,成交?!?p> 金蟬三人牽馬出府,守衛(wèi)行禮,說,“叩見少爺,郡主,公主?!?p> 三人詫異,“少爺?我(她)是金蟬小姐。”
“???剛才,屬下們問候小姐回府,但是,小姐說他是少爺,所以......”
“天啊,那是我哥哥,他才是少爺。”
“對不起,屬下,認不清?!?p> “算了,不是你們的錯。”
路上,云笙二人還笑金蟬,稱她少爺,她也樂于接受,反正,長得一樣,是有好有壞。
因為守衛(wèi)認不清金蟬兄妹之事,何靖特別指出,今后,金蟬不可在著男裝。
***
老將軍壽辰前的一晚,據(jù)說,當年救下太子的宮人寇珠,鬼魂來公堂作證,“貍貓換太子”一案總算是真相大白,郭槐伏法,劉太后認罪。
包大人一審破兩案,一是貍貓換太子,二是太后派人刺殺齊王之事,心下頓時輕松不少,然而,皇上所交的另一件案子,也就是曹府和何府遇刺之事,又要忙上一段時間。
老將軍壽辰。
老將軍本說要小辦一下就好,只有家人,手下的副將,還有朝中幾位好友參加就好,比如八王爺,包大人,王丞相,狄元帥,曹將軍。不料,朝中官員來了很多人,其中有龐太師,兵部尚書,侍郎,吏部尚書,等等,完全超出預期了。
這些還不算,太后,李太后竟然也到場了,她的左右兩邊是皇上和齊王這兩位重量級的人物,慌得眾官員立即跪拜行禮。
“眾卿平身,哀家與兩位皇兒到此,一是為老將軍祝壽,二嘛,還是一會兒再說。都請入座?!?p> 何銳何靖父子立即迎太后,皇上和齊王入座,都是一點準備也沒有,太意外了。
“何卿,朕聽御弟講,令郎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宗歸宗,可否一見?!?p> 何靖想,見,是可以的,只是希望,那日皇上見到的金蟬,不是真的,這件事,不要被識破。
“何靖遵旨?!?p> 金鹍隨父親過來,拜見了皇上,太后,二人均是驚訝,非但如此,眾朝官也是震驚,這和何夫人,何小姐,分明就是一個人嘛。
“何卿,令郎好相貌,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太后笑,“太好了,兒女雙全,來將軍有福了,一家團圓。”
皇上也是極聰明的人,他心下思忖,那日朕見金蟬個子突然高了許多,當時以為她真的在十幾天的時間長高了,現(xiàn)在看來,這里面,似乎有其他的隱情。如果,那日是金鹍,那么,金蟬何在?為什么讓她的哥哥假扮她,而她卻不出來見朕呢?是真的在石室練功,還是出去了,卻是不想讓朕知道?
皇上側(cè)身看到金蟬,和孝格,云笙他們坐在一起,笑靨如花,和她哥哥相貌一般無異,卻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找哥哥頂替自己見朕。這件事,朕必須知道原因。
前段時間,齊王,大將軍都曾為了何杰向楚王和王妃提親,現(xiàn)在,孝格與何杰情投意合,楚王夫婦自然開心,答應了下來,并請示了皇上和當時的劉太后,得到應允。如今,皇上向太后提起此事,太后也就借此機會,賜婚何杰和孝格郡主。
眾賓客向楚王和老將軍,大將軍與何杰等人道賀,人逢喜事精神爽,何杰是滿面紅光。而那孝格郡主,一向大大咧咧,之前還是刁蠻任性,此刻卻是滿面嬌羞,低著頭,不看任何人,金蟬和云笙在旁邊起哄,她也不理睬。
西城望著金蟬,心中難過不已,她是皇上的,毫無疑問,那幾日在府上養(yǎng)傷,他不休不眠地照顧金蟬,可是,金蟬卻沒有與他講太多話,只是問了他探望母親之事。她是喜歡皇上的,可以肯定,而且皇上有意在老將軍壽辰過后,迎金蟬入宮,根本就是沒得選擇。
皇上,太后與齊王提前離開,到了宮里,兄弟二人送太后回了寢宮,就一起去了皇上的寢宮。
皇上還是那句話,“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但,為兄還是那句話,皇位和金蟬......”
“皇兄,臣弟沒有治國的經(jīng)驗和能力,因此,皇位,是不會接受的?!?p> “你選的是金蟬......”
“金蟬,”西城嘆了一口氣,特別的感傷,“皇兄,其實金蟬喜歡的是你。所以,請皇兄今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另外,西城實在不適合廟堂之事,因此,請允許西城去過恣意江湖的生活?!?p> “你我兄弟團聚不久,你就這么快,要離開為兄嗎?還有母后,她剛回宮兩日而已。”
“西城去意已決,請皇兄準許?!?p> “西城,你讓兄長太為難了,父皇虧欠你的,為兄都要補償你?!?p> “謝皇兄,然,西城不要什么補償,只要皇兄記得有西城這個弟弟就好?!?p> 皇上手按在桌子上,背對著西城,心情復雜,“是因為金蟬,你才要離開的嗎?”
“不,和她無關,西城往日和賀佐講過,這一生,像師父一樣云游四海,請皇兄不要誤會?!?p> “西城,如果非得走,能過段時間嗎?過完除夕再走,和母后一起過除夕,好嗎?”
西城想了想,點了點,說,“好吧。謝皇兄。西城要回府了?!?p> “你先回去,如有任何事,可以直接來找為兄?!?p> “是?!?p> 西城放棄了皇位,放棄了金蟬,按理說,皇上大獲全勝,應該是多么開心的事情,可是,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甚至覺得內(nèi)疚,虧欠西城太多,卻是不知道該怎樣去彌補,這讓她更是焦慮。本想著西城留在京城,可以給他榮華富貴的生活,現(xiàn)在想來,發(fā)現(xiàn),這些,對西城來說,卻是一點意義也沒有。該怎么辦,才可以彌補呢?
“啟稟圣上,大理皇帝來了。”
“傳?!?p> 大理皇帝來京一個月了,主要想的是給云笙公主找個夫婿,也就是和親,但是,至今,公主也沒有選出來,真是讓皇上,還有她自己的父親著急。這次來,恐怕又是公主的親事,皇上想,確實不知道該許配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