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面還沒長
無論如何,肖瀾最后都不得不接受三足金烏住在他肚子里的事實,至于何時能夠離開,三足金烏給出的答案,讓肖瀾覺得似乎遙遙無期。
就如三足金烏所言,只要它的本源之力恢復(fù)到鼎盛之時的一小半,就不用擔(dān)心沒有身體的自己會消散在天地之間。
可問題是作為八卦爐的爐靈,幾萬年持續(xù)不斷的提供丹火,幾乎將它的本源消耗殆盡。若不是機緣巧合的被肖瀾吞進(jìn)了肚子,拼著最后的一點本源強行改造了肖瀾的身體,那么等待它就是本源消散,化為烏有。
三足金烏沒有想到,它為了自救卻也間接救了肖瀾一命,否則就是十個肖瀾都會被它的本源之火燒成灰燼。
同時肖瀾的身體經(jīng)過它的改造,不僅讓它有了暫時的棲身之地,同時也能吸收和容納它的本源,可是這樣一來就更加分薄了三足金烏本就所剩無幾的本源,想要短時間恢復(fù)過來就變得幾乎不可能了。
當(dāng)然還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找到另一具三足金烏沒有損壞的尸體作為棲身之所,但這更加的不可能,先不說金烏一族成員的稀少和生命的漫長,幾萬年才會有一只金烏隕落,更何況金烏一族到了生命盡頭,都會飛回旸谷,在太陽中化為灰燼,將他們的本源歸還等待再次浴火重生。
面對這種境況,肖瀾只能苦笑以對,畢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只好權(quán)且用身體報答了,它想住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吧,否則自己只怕就成了第一個為了吃仙丹喪命的倒霉鬼。
隨著和三足金烏的接觸,肖瀾漸漸地發(fā)現(xiàn)這家伙心智好像只有七八歲,典型的長不大,忍不住想到那幾只金烏只怕也好不到哪兒去,否則也不會干出來十只金烏同游的蠢事,讓后羿一次就射下來九只,明顯就是一群沒長大的小屁孩。
這也難怪,三足金烏乃先天真靈,壽命往往要以億萬年計,因此成長緩慢,當(dāng)年后羿射日之時,他們才出生兩萬年,按照人類計算,也就相當(dāng)于三四歲的小孩。
而這個叫做饕鬄家伙不僅是個小屁孩,還是個超級大吃貨,從肖瀾看到它的一刻起,它的嘴就從來沒停過,一條接一條吃著肖瀾吞下的各種魚蝦。
更讓肖瀾驚奇的是,只見它的第三足一揮,就會從自己的胃袋中飛來一條完整的魚。讓肖瀾一陣的恍惚,怪不得自己怎么吃都不覺得飽,原來吃下的東西都到它這了,只是自己明明已經(jīng)將食物嚼碎,為何等它取來之時卻又完好如初了呢?
有些好奇的問道:“喂,東西都被我嚼爛了,你是怎么把它們復(fù)原的?”
三足金烏聞言嗤之以鼻,看著他輕蔑道:“土包子,連這神通都不知道?”
肖瀾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只烏鴉給藐視了,不過立即嘆口氣,心想好吧,誰讓自己只懂讀書,從未修煉過,湊到近前小心的問道:“能不能把這個神通教我?”
“不教!”金烏斬釘截鐵道:“我們金烏一族早有古訓(xùn),本族神通絕不可外傳!”隨即卻苦下了臉,因為此時才發(fā)現(xiàn)肖瀾的胃袋之中空空如也,嚷道:“你倒是吃東西呀!”
“不吃!”肖瀾斬釘截鐵道:“你不教,我就不吃?!?p> “不吃東西,你會餓的。”
“餓不餓是我的事,你管不著?!?p> “就吃一點點好嗎?”
“不教我,就什么也不吃!”
“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吃,我自己來!”金烏冷哼一聲,伸出第三足向外面抓去,結(jié)果收回來卻發(fā)現(xiàn)爪中空空,什么也沒有,連番嘗試了幾次都是這個樣子,無奈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法力竟然離不開肖瀾的身體。
“怎么樣,傻了吧?”肖瀾幸災(zāi)樂禍道。
“哼!”金烏冷哼一聲,苦苦思索要怎樣才能抓取外面的食物。
過了半晌,實在抵不住食物的誘惑,金烏小心翼翼道:“如果我教你了,你就肯吃東西嗎?”
肖瀾心中一陣狂喜,卻依舊板著臉道:“你不是說本族神通絕不外傳嗎?”
三足金烏臉上一紅道:“剛才我想了想,你的身體已經(jīng)被我改造,能夠容納我們金烏一族的本源之力,因此也算得上半個金烏族人,所以我的神通可以學(xué)上一小點?!?p> “怎么個一小點?”肖瀾冷笑道。
三足金烏伸出兩只鳥指比量道:“就是剛才那種小法門?!?p> 肖瀾搖搖頭道:“我改主意了,我才不要學(xué)那種小法門,我要你教給我最厲害的神通,我要能上天入地,我要滅掉身上的火,我要長出頭發(fā)眉毛?!?p> “你太貪心了吧?”金烏瞪著一雙小眼爭辯道:“一次只能教一個,否則只能貪多嚼不爛?!?p> “教五個?!毙懹憙r還價道。
“只能一個!”
“四個!”
“就一個!”
“你怎么這么死心眼?最少三個,否則免談!”肖瀾下了最后的通牒。
金烏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三個就三個,你都要學(xué)什么?”
肖瀾想了想道:“第一個的把身上的火弄滅,第二個是讓我重新長出頭發(fā)和眉毛,至于第三個,最好是一個你認(rèn)為最厲害的道法,丑話所在前面,如果你糊弄我,我寧可挨餓,也絕不吃一口東西?!?p> 金烏沉吟一番,點點頭道:“好,我答應(yīng)你,第一個很簡單,你身上的火是因為我改造你的身體之時留在你體內(nèi)的本源之力散逸造成的,只要你學(xué)會控制本源之力,火焰自然就會收回體內(nèi)?!?p> “哪能不能燒了我自己?”肖瀾忍不住問道。
金烏鄙視了他一眼:“你的身體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本源之力,怎么可能燒到自己。”
肖瀾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就聽金烏接著說道:“至于你的頭發(fā)和眉毛更簡單了,我傳你一段口訣,只要按照這個口訣運轉(zhuǎn)本源之力,別說頭發(fā)眉毛,就是全身羽毛都能長出來?!?p> 肖瀾一頭黑線:“我不要全身羽毛,那不成了鳥人了?我只要頭發(fā)眉毛。”
“隨便你,你想要在哪里長毛,只要想著那個地方就行了。至于第三個保準(zhǔn)能讓你滿意?!苯馂踅又f道。
肖瀾忍不住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厲害的道法究竟會是什么,忍不住問道:“究竟是什么神通,一定要最厲害的?!?p> “第三個道法叫吞天決,只要你法力雄厚,就是天上的星辰都能吞下來?!苯馂醪粺o得意的說道。
“好,成交!”肖瀾伸出了右手,準(zhǔn)備擊掌為誓。
誰知金烏卻奇怪的看著他道:“我們金烏一族起誓向來都是用第三足,你怎么不用第三條腿,舉著翅膀干什么?”
肖瀾……。
隨著一股熱流,肖瀾的腦中突然多出了一些東西,正是金烏答應(yīng)他的三個道法的內(nèi)容,里面既有法決也有本源之力的運轉(zhuǎn)法門,看來金烏倒是誠實守信,不過青瀾的腦中卻只想著,怎樣才能從它學(xué)到更多的道法神通。
本著先易后難的想法,肖瀾選擇了如意變身咒這個相比起來最簡單的道法,按照上面的法門,努力想著自己頭發(fā)眉毛的樣子開始運轉(zhuǎn)法力,不一時只覺得頭皮和眉弓發(fā)癢,似乎正有什么東西鉆出來,時間不長行功完畢,伸手摸了摸眉弓和頭皮,果然毛茸茸的長出了毛發(fā),只不過可能因為第一次運轉(zhuǎn)道法還有些不熟練,眉毛倒是長好了,頭發(fā)卻有些短,不過也好過了先前禿瓢的模樣。
于是又開始第二次運轉(zhuǎn)如意變身咒,卻聽金烏不解的問道:“不是都長出來了嗎,還弄它做什么?”
“上面的是長出來了,可下面的還沒長呢?”肖瀾沒好氣的答道。
“身上不長毛,卻讓第三條腿長毛,真是奇怪?”三足金烏嘟噥道。
肖瀾……。
而此時,在天河的上方,暴怒的巨龍已經(jīng)化作人形懸在空中,卻是一個渾身金鱗金甲的青年,在他的面前站著幾人。
一名須發(fā)皆白的道人,身旁正跟著清風(fēng)和明月,只是原本伶俐俊俏的兩人俱都是頭發(fā)蓬亂、面如鍋底,倒似剛從丹爐里面爬出來一般,引得眾人神情古怪的打量著他倆,想笑又不敢笑。
站在老者的身邊還有一名黑衣玄冠的青年,身旁正站著一臉無奈的卞沖,只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相貌幾乎一樣,若不是黑衣青年頭上的紫金冠,誰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誰。就聽那老道說道:“真君勿惱,此事因兜率宮而起,天河水族但有何損失,兜率宮絕不會坐視不理,還請真君息事寧人,就不要再追究此事了?!?p> 巨龍此時對著老者恭謹(jǐn)?shù)恼f道:“老君既然開口,兜率宮擔(dān)下了這件事,敖堂無話可說,這個面子我給了,不過……”言罷轉(zhuǎn)頭看向那黑衣青年道:“有些人御下不嚴(yán)監(jiān)管不力,本真君還要同都統(tǒng)大元帥說道說道?!?p> 黑衣青年黑著臉道:“不知龍王想要如何說道?”
“令弟負(fù)責(zé)新兵事宜,那人吃錯仙丹,他既沒有及時滅火,連燒十五座新兵營房,又沒能阻止那人跳入天河,殃及我天河部眾,生生煮死我數(shù)千水族后裔,此事決不可恕,否則本王不介意到陛下那里參你一本!”
卞沖聽了他的話怒道:“敖堂,你雖是天河龍王,卻也是我大哥手下的一名副帥,負(fù)責(zé)統(tǒng)御天河水部,隸屬天河大營,怎敢威脅本部主帥,小心我告你個以下犯上之罪。再說人是我的人,況且那人也是錯在無心,就算鬧到陛下那里大不了也就是訓(xùn)誡一番,你卻揪著此事不放只怕是別有用心,有什么鬼魅伎倆只管沖著你家二爺來,二爺還真就不是嚇大的!”
此刻的卞沖心里別提多窩火了,肖瀾火燒了大營又水煮了天河,把這個老早就有著別樣心思的天河龍王也鬧了出來,本想去找跟這龍王有些交情的混元都統(tǒng)王煜前來說項,誰知道自家大哥知道消息后,卻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就聽敖堂冷笑道:“二將軍說的倒是輕松,你一個無心之過就抵得上我天河無辜慘死的數(shù)千水族了?”
“我看你就是胡攪蠻纏,那些死的都是最平常不過的小魚小蝦,就算你們水族自己也不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嗎?每天不知道有幾萬魚蝦進(jìn)了你們水族自己的肚子里,你們這里哪個妖將每天不是要吃進(jìn)幾千這樣的魚蝦?現(xiàn)在只是損失了一個妖將一天口糧的魚蝦就鬧個沒完,我看你就是別有用心!”卞沖喝道。
“你胡說,本王是為了維護我天河威嚴(yán)!”敖堂被他戳破心思,不僅微微有些臉紅開口爭辯道:“我們水族吞吃幼小乃是為了本族繁衍,而你們城門失火卻殃及池魚,那人幾乎將我半條天河都煮沸了,害得我水族四處逃命,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p> 卞沖冷笑道:“別說那些沒有的,反正這些魚蝦遲早要被你們水族自己吃掉,現(xiàn)在煮熟了,正好可以給你手下的妖將當(dāng)口糧,說不定要比你們生吃的滋味還要鮮美?!?p> 旁邊一條大魚化作的妖將聞言眼前一亮,起身道:“啟稟真君,二將軍所言在理,這樣浪費了豈不可惜,就讓末將吃了吧?”
敖堂被他的話氣得頭上冒出一股青煙,沉聲罵道:“蠢貨,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把你煮了吃了!”
卞沖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不讓你們的人吃,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吶,把這些魚蝦都給我撈上來,反正大營每天都要從天河打上幾萬斤的魚蝦,把這些也算上!”
手下眾將齊聲喊道:“好嘞!”擼胳膊挽袖子的便要上前動手。
敖堂見狀怒喝道:“爾敢!”
這是那老者卻呵呵笑道:“真君,區(qū)區(qū)魚蝦何必計較,真君所差不過是個臉面的事情,二將軍雖有監(jiān)管不力之責(zé),但事情起因卻還在小徒身上,等下我讓小徒給你道個錯,這件事就此算了吧?”
無辜躺槍的銀角聞言忍不住一陣白眼,心想師父您老人也太沒擔(dān)待了吧?丹藥是你選的,我只是跑個腿,怎么錯就在我身上了?卻也只好向敖堂躬身施禮道:“都是小子惹的事情,還請真君息事寧人,不要追究了?!?p> 既然天上老君和明月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敖堂再有怎樣的心思,也不好在追究下去了,只好悶悶道:“既然天尊發(fā)話,小的自然遵從,不過大帥必須給我天河水部一個交代,絕不輕饒這水煮天河的罪魁禍?zhǔn)?!?p> 就聽黑衣青年說道:“那人初上天庭,第一次服丹,又不懂這里的規(guī)矩,因此本帥不覺得他有何過錯,不過卞沖身為教官,卻未能及時避免此事發(fā)生,導(dǎo)致事態(tài)擴大,當(dāng)負(fù)監(jiān)管不力之責(zé)。便罰他仙奉半年,不知真君可否滿意?”
“哼!”敖堂冷哼一聲道:“好,就依大帥!不過那小子害得我水部部眾逃離家園,備受驚嚇,說不得本王也要懲戒他一番!”
黑衣青年和老道聞言相視苦笑,這敖堂平時睚眥必報,看來不讓他出一口氣,還真難以罷休。
這時就聽一名準(zhǔn)備撈魚的天兵將領(lǐng)突然說道:“咦,現(xiàn)在這水不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