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下午,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即將來的傾盆大雨沒有如期而至。明媚數(shù)著手中的十個銅板,心里一陣煩悶。為了豐富游戲情節(jié),游戲里會有一些小任務,幫助一些小菜鳥掙一些生活費。明媚想著,現(xiàn)在自己就是菜鳥的初級階段——超級菜鳥。
熱氣騰騰紅囊餅浸濕紙袋,明媚只能大口大口咬著厚實的面皮,發(fā)泄一般咀嚼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辛苦掙的吃食,自己沒辦法扔掉,只能咬牙艱難咽下,不知不覺心情慢慢低落到谷底。
望著滿天的烏云,明媚愁壞了,何處是家,何處可以避風雨。輕嘆一口氣,思緒飄飛著。
“噹噹噹”一陣密集的敲鑼聲從遠而近,瓦當鎮(zhèn)頓時熱鬧起來。三五個人聚集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一起朝著武館方向涌去。
明媚打了一個哈切,閑來無事,時間尚早,去湊湊熱鬧未嘗不可。明媚利落從廊檐上跳下來,跟著嬉鬧人群一路趕過去。進了院子,才發(fā)現(xiàn)里面聚集人,人頭竄動的…
墊起腳尖,伸直脖子,明媚看見武館中年男子,對就是哪個中年男子。他慷慨激昂的演說著什么,隊伍中時不時爆發(fā)出陣陣掌聲,明媚取了巧,見縫插針擠了進來,那會兒正說到熱鬧處,只覺得自己耳邊嗡嗡直響,眾人口水唾沫紛紛粘到她臉上。現(xiàn)在的狀況只能翻白眼:敢怒不敢言。
“保衛(wèi)我們美麗的家園,讓先烈的鮮血血洗狼窟,讓你們的名字永遠載入歷史,還有那位英雄想加入…”明媚翻飛著白眼,暗想到:古代也有傳銷嗎?這樣激動人心演講。無非是讓人送命呀。
血洗浪窟,想必沒那樣簡單,聽著乏味,明媚調(diào)頭往人群后擠。驚鴻一瞥的瞬間,明媚看見了一個男子,身著月白錦袍銀灰外袍,高束玉冠墨發(fā),半倚身子靠在月桂樹上,俊朗的鼻梁如遠山,深幽如漆雙瞳如黑夜,這人正是好運連連,夢幻口中的郝連連。
明媚急切往好運方向擠,怨聲連成一片,謾罵聲從頭上掠過,明媚顧不上聽,一路賠笑往里擠。
眼看挨近了,忽然重心失衡,不知那個不長眼的家伙給自己下了絆,沒穩(wěn)住,整個人撲到在地。
眼前忽然撲來一個身影,好運來不急躲閃,只能伸手去接。砰一聲,兩人雙雙徑直倒在地上了。
“哇…”人群里一陣騷動,大伙圍了上來。唧唧咋咋議論著,看猴子的調(diào)笑著,一旁的慷慨激昂的中年武師也愣了一下。接下來的場面混亂不堪。武師扯破嗓子也不能挽救那慷慨激昂的演說。
在大伙指指點點下,明媚臉上飛起一片紅云,忸怩看著自己的丑態(tài)。幸好,拉了一個墊背的…
“姑娘,你沒事了吧?!焙眠\自己率先坐了起來,雙眼含笑,微微的酒窩煞是好看。松散的頭發(fā)垂落下來,沾上絲絲塵土。明媚看得有些癡。
她閃亮的眸子燦若繁星,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張嘴結舌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運不由自主被她靈動的眸子吸引。此女子清雅靈秀不得不驚嘆,嬌羞的模樣又那么楚楚動人,一時間彼此都癡了,忘記了時間與空間。
不知道是誰不知趣打破沉寂。
“這個…不是郝連連嗎?”明媚抬眼,只見一個貴婦掩嘴笑著,她肥胖雙手裹在厚重華麗的錦緞中。她主動伸手要去抬好運的雙臂。好運躲閃巧妙避開了,動作靈活自己爬了起來。
“你是郝連連!?你怎么也進了游戲?我是明媚呀!”明媚站了起來。目光流轉(zhuǎn),有些期許看著面前這位玉樹凌風的偉岸男子。
看著目光呆滯的男子,明媚的手伸了過去,急切的想抓住什么,額冒汗珠,臉上緋紅,她小聲問道 “我們怎么才能回去呀?”
好運連退兩步,環(huán)顧四周一遍,臉色凝固,正色道“姑娘,我看你是認錯人了,我是郝連連沒錯,可是你剛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明白?!彼钠崛缫股垌W閃發(fā)光,所說之言并非虛假。
“姑娘,你怎么能這樣攀關系?郝公子的名聲無人不知的,你,你…”又是一種非議,四周響起眾人的指指點點責罵聲。
“我們連連公子可是我們瓦當鎮(zhèn)的大英雄呀,姑娘若想借機攀附,我們可不同意”一位略顯瘦弱的婦人拉著明媚的手,試圖分開他與她的距離?!熬褪蔷褪恰逼叽蠊冒舜笃乓黄鸺尤?,四周鬧成一片。
“俺閨女今年18,樣貌無人能及”一個尖銳女婦人。“我閨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生成八字在這里這里”一個粗獷老婦人?!拔议|女…”“我…”明媚已不愿意聽他們說些什么。兩人視線已被分隔,想尋也尋不到。
大家都得了失憶癥,還是回到游戲的只有她自己而已,明媚茫然了。
一聲洪亮聲音打破了這喧鬧不堪的場面“請大家不要喧嘩,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婦人吵吵鬧鬧的成和體統(tǒng)呀?!蹦侵心晡鋷煹纳らT很大,喧鬧的會場一下安靜下來。
“郝連連,刺殺狼王你要去?”明媚見縫插針鉆了過去。好運側(cè)臉輪廓似刀斧,微抿的薄脣一張一和,神色凝重,幽幽道“為民除害本就是我們這些行走江湖的義士該做的?!彼难劬δh方,神情肅穆凝重透著一絲哀傷。
“我也報名!”明媚異常堅定說到,齊刷刷的眼睛望了過來。那武師撥開人群走了過來。站立在明媚面前道“姑娘,這不是鬧著玩的,會出人命的,我很欽佩你的膽色,可…這”武師摸了摸他那沒毛的下巴,目光中閃爍著絲絲憂郁。
“隊伍中缺一個修仙的吧!我會仙法?!泵髅氖峙e著那浮塵,絲帶環(huán)繞飄飛,盈盈流螢環(huán)繞期間,小仙女的模樣活靈活現(xiàn)展現(xiàn)出來。
“這…這,姑娘,這實在太危險了,你的武力不足以抵擋妖魔,自保尚且困難,何況…”武師蹙著眉,粗短的脖子已經(jīng)紅透,沙啞嗓音讓人略顯不安。
好運目光也尋了過來,他直直盯著明媚瞧,微翹嘴唇輕輕抿著,不可琢磨笑著。一個奇怪聲音在明媚心里吶喊“一定跟去,尋個究竟,探一絲線索?!彼蛑p唇,神情異常堅定望著中年武師,雙手顫顫悠悠抓著中年武師雙臂道“我熟悉狼洞的地形,況且我會仙法?!彼樖帜闷饦渲υ谏惩猎鹿饦湎庐嬈鹆说貓D。
中年武師用狐疑的眼光望著明媚,他環(huán)顧眾人,用詫異目光打量著明媚,嚴肅問道“姑娘,難道你去過?”明媚嘴角抽動,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在狼王還是幼子的時候,紫竹上仙她曾獨闖過狼王窟,僥幸逃脫,此地圖是家?guī)熕L,我只是依葫蘆畫瓢抄襲了。”明媚對于自己的謊言充滿愧疚。
眾人舒了一口氣,中年武師也微笑看著她?!斑@里有兩本仙法秘籍,老朽在此贈與姑娘,愿姑娘為隊伍助上一臂之力?!敝心晡鋷熯f過兩本書籍,明媚以大禮跪謝。
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明媚順利加入刺殺狼王的隊伍。
翻開那兩本書籍,明媚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大話。那鬼畫符的仙術,明媚一字不識。越看越心慌,就連好運走近明媚也未察覺?!肮媚铩焙眠\聲音深沉詭異,明媚嚇了一跳,握在手中的書冊,險些滑落。
“好運兄找我?”明媚驚慌失措拽緊兩本仙書,訕訕問道。
“此地圖是紫竹上仙所繪?”好運的腳不偏不倚踏在地圖旁,雙手環(huán)胸,滿是質(zhì)疑問道。
“此地圖千真萬確是師傅所繪制”明媚心里暗想:此狼窟進去過多次,一張地圖還是難不倒自己的,只是假借一個子虛烏有的人的名聲行騙,罪過罪過。
“好運師兄,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明媚憂郁藏好兩冊書卷,望了望送行隊伍。面對眾人期許的目光,明媚心理升騰出復雜情緒,三分的愧疚,三分的擔憂,三分的恐懼,還有一分的期待。
“嗯,或許要等等”好運漫不經(jīng)心回答著,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過地上那張地圖?!胺判陌?,地圖都在腦子里了”明媚想緩和氣氛,套近乎想去拍一下好運的肩膀,不料好運不動神色的避開了。
手孤零零舉著,明媚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一絲羞憤,一絲慌亂,一絲惱火,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原來,原來他們都是彼此的陌生人。
絲絲難過,步步錯誤,未來渺茫,何去何從。
“繪一張地圖讓領隊看看吧!”明媚順著好運的目光望了過去,
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魁梧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此人身形凜凜,身著墨綠長袍,束發(fā),樣貌如此驚人,讓明媚一時愣住了。
“落花,此人繪制一副狼窟地圖,你且瞧瞧?!焙眠\迎面走了過去,把那名男子引了過來。那男子厚實的嘴唇裸露在面具之上,鬼魅的面具看不出表情。鬼魅的面具引起明媚的絲絲恐懼,自己不由自主后退兩步,慌亂的表情出賣她。
那男子不安看著明媚,拍著胸脯打量著明媚道“姑娘莫怕,此面具的確猙獰,但我全無惡意”他低下頭,認真研究起地圖。時不時還細問一兩句。明媚只能含糊回答著,心思全落在了他面具之上。
“能否為在下繪制一幅,在下去尋筆與紙過來”那名帶面具男子已離開。明媚忍不住偷偷發(fā)問“那位師兄為何臉帶著面具,面具圖案卻如此嚇人”她臉色蒼白,手腳冰冷,后背似有一條冰冷的蜥蜴爬過。
好運怪異看著她,凜冽異常道:“姑娘不知,還是假裝不知”他身體步步緊逼明媚,渾身的寒氣驚得明媚連連后退。
“好運…”忽然耳后傳出一陣勒令聲,好運殘酷冷靜笑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面容,冷哼一聲,毅然轉(zhuǎn)身走了。
“姑娘切勿怪好運的無禮,他的一位兄長被一個奸邪出賣,慘死狼窟之中”他頓了一下,深情飄渺起來“之后他行事乖張,對人刻薄刁鉆。”
落花隨即遞過來紙與筆。明媚呆傻接過,無聲指了指落花臉上的面具。落花先愣了一下,然后緩緩揭下面具。
面具下的男子……有精致絕美的五官,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神情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這就是裝在面具下的一張俊臉。他抬眼,厚實的嘴唇一張一合道“姑娘,初入江湖你恐怕不太了解,江湖上但凡帶面具的人大多都師承鬼魅師祖,面具只是一種偽裝?!?p>明媚違心“哦”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她所不了解的游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