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③
易朵站在華凌的門口看了好久,她嘆了一口氣,心中百感交集。但愿他在這里過得好。
“走吧?!币锥浠仡^微笑著看著我,那一抹永遠保存在陽光下的笑容。
……
國慶假就這樣過了一大半,我仍舊每天忙在網店上,中午和晚上也會去酒吧唱兩首歌。易朵則在家安安心心的復習并且預習功課。至于言渠,到現在我們還沒聯系。
“我去,怎么這個音老是不準?!蔽易诨瘖y間思考了一會兒拿起筆,把筆記本上的“寂寞孤清”改成了“寂寞凄清”。又用吉他演奏了一遍,這下聽上去終于對了。好了,這算是我人生中的一首自己的歌了。
繁華落
滿地霜
葉落花漸黃
拂袖揚伊人面如花
綠水清
遲山長
紅裝傾城顏
他等待天涯的相遇
問佳人幾時重逢幾時別離緒
……
差不多下午六點我收拾好了酒吧的事,然后背上吉他往家走。此刻,這個城市的夕陽黃昏很美好,很安靜。我喜歡它籠罩之下的倒影。我戴著耳機一路走一路哼唱著老男孩,走進了一個便利店買些東西。
付錢的時候,旁邊有個婆婆跟另一個婆婆司空見慣似的說:“你看到了嗎,宋家那個小子剛才又跟幾個人騎著摩托車走了,他也真是的,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會?!?p> “是啊,要是我有宋晉城這樣的兒子,我早都被氣死了。”
“婆婆,您說什么?”我摘掉了耳機,“你剛才說宋晉城?是人民四中高一那個宋晉城嗎?”我心里預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果然,婆婆接下來就說:“就是他啊,當初進去可交了好多錢呢?!?p> 糟糕!國慶節(jié)這么多天假,宋晉城這次一定是找言渠麻煩去了,我立馬問了婆婆他們朝哪個方向走后,然后就跑到馬路上攔了一輛摩托車追了上去。
這里全是廢棄的廠房,又處在郊區(qū),所以平時很少有人來,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顧不得那么多,我沿著破敗不堪的石子路一路走進去,不停的向四周的建筑物里張望,可是還是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難道是我想多了?
我的視線前方突然出現了幾輛摩托車,看來就是他們了。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藏在水泥柱后,果然,宋晉城和言渠他們都在里面。言渠淡定的看著宋晉城,臉上仍舊是他固有的傲氣??墒撬螘x城這樣的人我就見得多了,街邊的小混混而已。不值一提。
“怎么,把我叫來就為了讓我跟你比一比誰更加沉默?有事說事,別墨跡?!?p> “喲呵,感情你還挺拽的哈?”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到底什么事。”
“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道歉,這件事呢就當沒發(fā)生過。我兄弟都是好說話的人,我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杰?!?p>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我怕你?告訴你吧,我吳言渠到現在還沒怕過什么。我今天一個人來赴約,你覺得我可能會怕么?”言渠說罷一屁股坐在窗沿上,冷冷的看著他們幾個。
宋晉城呵呵了幾聲,然后活動了一下筋骨:“行,那咱們就廢話少說,動手吧。”言渠從窗沿上起身拍了拍灰塵,扭動了一下脖子,看向宋晉城的眼光發(fā)出一股狠勁。他總是這樣,永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兩個人迅速的扭打到了一起,旁邊有個人手里拿著棒子鬼鬼祟祟的走到言渠背后,準備打下去,怪不得宋晉城這種人會敢跟言渠單挑,原來是有人背后搞陰招。
“言渠小心!”我拿著吉他沖上去朝那個人背上拍了下去,然后又一腳把他踹開。言渠和宋晉城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又迅速分開了,言渠十分驚訝的把我拉到后面,然后問我:“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難道找人來給你收尸?”
“吳言渠,我說你這來的是哪一招???到底還打不打了?”宋晉城不耐煩的問,我冷笑了兩聲,然后反駁他:“宋晉城,難道你讓你的人背后搞陰招就是天經地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些街邊的混混根本沒區(qū)別,還不是成天拿著你爸媽的錢打來打去!”
“關你屁事,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這小子啊,怎么每次都有你來摻和?!彼螘x城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哈哈大笑,“吳言渠,我讓幾個人把這個人給看住,咱們繼續(xù)。”
言渠猶豫的看了看我然后又朝宋晉城說:“行是行,但我的條件是你的人不能動她。”宋晉城點了點頭,言渠似乎是放心了,慵懶的朝他走了過去,我剛剛要沖上去,就被幾個人攔住了。
“小妹妹,你還是歇歇吧,男人的事情,有男人自己的解決方法?!彼螘x城不冷不淡的看著我說。我轉頭看向言渠,他輕輕一點頭示意我不用擔心。你倒是看得開!可我哪能不擔心?就算是再怎么鬧,只要他一出事我還是急的不得了。又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看著兩個人越打越狠,宋晉城的胳膊已經光榮掛彩,言渠臉上也蹭出了不少血絲,我看著言渠的傷勢心下一急,然后掏出了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吳言渠,宋晉城,你們都給我住手!別打了!”
“靠,你他媽玩這套,”剛才被我打了的那個人搶走了我的手機,然后推了我一把,我的手掌蹭在地上細小的碎石塊上,一陣鉆心的疼。
“你媽的,我讓你別動她!你想死嗎?”言渠推開了宋晉城,又沖上來拎開了那個人,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起我擔心的問:“蘭萱,你怎么樣?你手沒事吧?”我搖搖頭,可是那個人已經拿著半塊磚頭砸了過來,我情急之下突然抱住言渠,擋在了他面前。我的頭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再看言渠,由于突發(fā)狀況,他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許多倍看著我,我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蘭萱!”言渠及時把我抱在懷里,而剛剛用磚頭打人的那個人已經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城哥,怎么辦,好像出事了!”
“還能怎么辦!她要死也不關我的事啊,還傻站著干嘛?走?。 币恍腥嗣媛稇稚?,急急忙忙的騎著摩托車走了。而言渠看著手上以及地上散發(fā)著溫度鮮艷刺眼的猩紅,焦急、愧疚、甚至于心疼都一起漫了出來。
言渠緊緊的抱住我,然后淚水滴在我的額頭:“蘭萱你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p> ……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小龍風風火火的趕來了醫(yī)院,一看見言渠就發(fā)問了,“蘭萱怎么受的傷?”
言渠心中十分著急,他從凳子上起身說:“原本今天我和那幾個人是私下解決的,可是不知道蘭萱怎么會趕來了,她替我擋了一磚頭?,F在還在手術室里,不知道怎么樣了?!?p>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兜著?她有多擔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惹事了?”小龍著急了,口氣難免大了些,“你有她父母的電話嗎?給他們打電話。”
言渠搖了搖頭,很沮喪的說:“沒用的,剛剛我打過了,他們說,既然蘭萱要跟他們斷絕關系,所以她死在外面都跟他們沒關系?!?p> “靠,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小龍一拳打在墻上,急得不知所措,“你留在這里等蘭萱,我去取錢?!闭f罷,小龍快速的跑了出去,找了一臺最近的自動提款機,取了錢又快速的返回了醫(yī)院。
又是十幾分鐘后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走出來看到了小龍和言渠,也許知道他們很著急,于是護士說:“放心吧,已經沒事了,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要在醫(yī)院休養(yǎng)一段時間?!?p> “那護士,我們什么時候能夠見到她?”言渠緊接著就問護士,他的心里真的十分著急。
“嗯,兩個小時以后?!?p> 兩個人總算舒了一口氣,可言渠的內疚卻沒有減輕過。小龍心里也有火難發(fā),他看著言渠然后說:“吳言渠,哪次你出事不是蘭萱跟著幫你收拾,但是我今天最后一次告訴你,如果以后蘭萱要是再因為你出什么事,我唯你是問。那么緊張你,那么在乎你的一個人,你怎么就忍心讓她接二連三的為你受傷?”
言渠無話可說,因為小龍說得句句在理,的確是每次自己一有事,蘭萱總是第一個出現的。他自己都痛恨自己,自己的事總是連累到她,可是他也在乎蘭萱,此刻焦急的心情,他不比任何人少。他發(fā)誓,從今以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蘭萱為他受傷了。
……
漫長的沉睡后我睜開了眼,映入眼中的是頭頂潔白的天花板,聞到的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磥砦覒撌窃卺t(yī)院里了,是言渠送我來的嗎?
“靠,好痛。”頭部傳來一陣疼痛,我努力支撐著自己起身,卻被進門的言渠給攔住了。
“別動,”言渠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柜子上坐在床邊,伸手替我捏好了被子,“你好好躺著別動,要什么跟我說。”
他替開了一罐八寶粥,然后滿懷愧疚的說:“蘭萱,對不起,又是我連累了你?!?p> “你說什么啊,我不可能不管你吧。好歹你是我弟弟呢?!蔽夜室庹f得滿不在乎,然后催促他,“你別把八寶粥打開了又不給我吃啊,餓死了。你可別虐待病人啊。”
“行行,馬上喂你吃?!毖郧毿牡陌寻藢氈嘁簧咨椎奈菇o我,我雖然表面上不說話,但是心里卻十分感動和興奮。認識他這么多年,這樣特殊的時刻還是第一次出現。受一次傷,能夠換來這些,值了。我有點自私,自私到想一生擁都有這樣的時刻。不要任何人來打擾,只要有我和他就好。
但我也明白,幻想畢竟只是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