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媛媛走進教室,瞥見顧佳怡那副佯裝生氣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嘴角,在顧佳怡的旁邊坐下。剛一坐下,耳邊就傳來了顧佳怡略帶怒氣的質(zhì)問:“老實交代,你和藍雪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凌媛媛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裝傻是不是?”顧佳怡的聲音依然充滿怒氣,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還時不時的偷瞄凌媛媛。
“我發(fā)誓我沒裝,我是真傻?!绷桄骆聞傉f完這句話就后悔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要承認自己傻?顧佳怡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承認,假裝生氣自己一點都不擅長。更何況,對凌媛媛那樣可愛單純的女孩,更是生不起氣來。凌媛媛見她被自己逗笑了,也傻笑著問:“笑了?那就是不生我氣了?”
“誰說的?”顧佳怡看著一臉嬉皮笑臉的凌媛媛,繼續(xù)假裝生氣??捎趾芎闷嫠{雪和凌媛媛的關(guān)系,無奈之下,只好降低要求,“要我不生氣也可以,你必須告訴我,你和藍雪是什么關(guān)系?據(jù)我所知,她自從到圣靈學(xué)院以來,從來都沒和別人說過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管我閑事,還主動維護你,你們的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俊?p> 聽顧佳怡這么問,凌媛媛明白了,收斂了玩性,一本正經(jīng)地說:“其實她本來就不是你們所看到的樣子,她是······”
“哎!等一下!”顧佳怡突然打斷,露出了一個驚訝到夸張的表情,“你不會想告訴我,她以前也很活潑吧?怎么可能?她天生一副冰冷的外表,誰又能改變得了她?”
“她不是天生的!”凌媛媛大聲反駁道,“她其實······”
“我知道了!”顧佳怡一驚一乍的又打斷了凌媛媛的話,“只有一種可能······”
“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再發(fā)表意見?”凌媛媛無語了。
“你先聽我說!”顧佳怡自顧自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長期處于冷漠狀態(tài),忽然有一天,有一個人愿意主動和她交朋友,她因此得到了溫暖,那種冰冷就漸漸融化了。我覺得那個給她溫暖的人就是個傻子,沒事瞎管什么閑事啊?據(jù)我推斷,那個傻子,就是你!”
凌媛媛無奈地向顧佳怡投去了一個“你才是傻子”的眼神,顧佳怡半晌沒等到回答,一個勁的問:“我推理的對不對?對不對???”
凌媛媛無力地點了一下頭,然后瞄了顧佳怡一眼:“不想和你說話?!?p>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里,凌媛媛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實,眼看十二月快到月底了,藝術(shù)競賽的時間定在了二十五號,星期五下午。平安夜那天晚上,藍雪約了凌媛媛八點鐘在離她們兩家都不遠的街心公園見面。凌媛媛忙著在家里加緊訓(xùn)練素描,差點就忘了和藍雪有約,直到接到藍雪的電話,凌媛媛才趕緊放下手里的鉛筆匆忙出門。
晚上的街心公園,燈光如晝,人來人往,也因為快到圣誕節(jié)的緣故,街心公園里的景觀樹都掛上了彩燈,閃爍、耀眼、熱鬧非凡。凌媛媛在人群中尋找著藍雪,終于在明亮的白燈下看到坐在長椅上耐心等待的女孩,夜晚的燈光把那個女孩的輪廓勾勒得格外好看。
“等很久了吧?”凌媛媛跑到藍雪面前,滿臉歉意的說,“我在家畫畫,一不小心就忘記了時間,很抱歉!”
“坐吧!”藍雪簡潔的回答打斷了凌媛媛的解釋,她露出了一抹淺笑,對于凌媛媛的遲到,她并不介意。凌媛媛在她身旁的長椅上坐下,側(cè)首望去,疑問道:“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嗎?”
藍雪沒有回答她,而是側(cè)身把右邊放著的一個禮物袋遞給凌媛媛。凌媛媛剛才從那個方向跑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藍雪身旁放著這個禮物袋,有些不明何意。藍雪開口道:“明天是圣靈學(xué)院一年一度的藝術(shù)競賽,早就聽聞你會參加,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p> 原本藍雪的主動邀約就已經(jīng)足夠讓凌媛媛感到意外了,這突如其來的禮物更是讓凌媛媛有些受寵若驚。藍雪的一番心意,凌媛媛覺得應(yīng)該收下,她欣喜地接過禮物,說了聲:“謝謝!”
“打開看看吧!你會喜歡的?!彼{雪自信的語氣讓凌媛媛開始好奇這個禮物是什么,這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藍雪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喜好。凌媛媛滿懷期待的打開禮物袋,里面裝著一個又細又窄的長方形盒子,凌媛媛打開盒子,一條綠色的四葉草手鏈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在白燈下,手鏈上的四葉草裝飾顯得晶瑩剔透,閃閃發(fā)光。凌媛媛驚嘆道:“好漂亮!我很喜歡!”
藍雪見到凌媛媛臉上那會心的笑容,自己也開心的笑了。眼前的這個女孩身上好像有一種讓人快樂的魔力,從她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藍雪的生活開始變得有意義。從現(xiàn)在起,藍雪也想對她好,看到她收到禮物時那開心的樣子,藍雪有種莫名的幸福和滿足。
“幸運的四葉草能給人帶來幸運,愿你明天能取得好成績!”
“謝謝!我一定會努力的!”
燈光下,兩個女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有說有笑,歡樂的氣氛持續(xù)了很久。
學(xué)校里,只有一棟教學(xué)樓里還亮著暗黃色的燈,整所學(xué)校漆黑一片,因此才顯得那間教室明亮而又顯眼。只有一個少年坐在畫板前認真的畫畫,專注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畫上,手里的筆時而快速時而緩慢地在畫紙上轉(zhuǎn)動著,原本干凈的調(diào)色盤上的顏色也越來越多,很快就找不到一塊干凈的地方了。
認真畫畫的少年并不知道,與此同時有兩個和他同齡的少年正在到處尋找他。
言旭和韓銘軒不約而同到達學(xué)校門口,言旭一見到韓銘軒就急忙問:“找到羽楓了嗎?”
“他媽媽說他沒回家?!表n銘軒是剛從蕭羽楓家趕來學(xué)校的,家里找不到那就一定還在學(xué)校。
“奇怪,他今天放學(xué)怎么沒和我們一起走?害我們大晚上的不放心到處找他?!毖孕褚舱伊瞬簧俚胤蕉紱]找到蕭羽楓,他越來越擔(dān)心蕭羽楓到底去哪了。
“去學(xué)校畫室看看?!表n銘軒進入校門,往教學(xué)樓方向跑去。
蕭羽楓還沉浸在他的畫里,絲毫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直到畫室的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的目光才投向門口一秒。僅僅一秒,又低下頭沉浸在自己的畫里。
“羽楓,你怎么還在學(xué)校?我們到處找你,打你電話也不接,讓我們一直擔(dān)心到現(xiàn)在?!表n銘軒走進來看到蕭羽楓這才松了一口氣,要不然大晚上的真不知道還要去哪找他?言旭只要一著急,立刻就變成話嘮了:“你說你是怎么回事?放學(xué)后也沒和我們一起走,我還以為你早就回家了呢!要不是銘軒打電話給我說不放心你,我還不知道你丟了呢!我打了幾百個電話你也不接,都急死我了!”
聽完言旭和韓銘軒的一陣埋怨之后,蕭羽楓輕描淡寫的回答了一句:“我手機沒電了?!?p> “so?”言旭不可思議的望著他,蕭羽楓的神情依舊淡然,反問他:“so?”
“除了手機沒電了,你就沒有別的解釋了嗎?我們可是找了你一晚上??!”蕭羽楓表現(xiàn)得越是淡然,言旭就越是大驚小怪。
任憑言旭在耳邊喋喋不休抱怨起來沒完,蕭羽楓給出的反應(yīng)仍然是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是你們太小題大做了好嗎?我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會丟。”
言旭徹底無言以對,只能向韓銘軒訴苦:“你聽聽,反倒是我們小題大做了,找了他一晚上累成這樣都白搭。哎呀!真是好人沒好報??!下次你真丟了我都不會去找你了?!?p> 蕭羽楓仍然覺得無所謂,韓銘軒換了一個話題,問:“你在畫什么呢?”他說著走到畫板前,看著蕭羽楓完成了一大半的作品,欣然的上揚著嘴角,卻沒有再說什么。
“這畫的是······”言旭欲言又止,時而看畫,時而側(cè)首望向他們。韓銘軒笑而不語,蕭羽楓故作神秘,言旭也沒說什么,三個少年心照不宣,答案將在明天藝術(shù)競賽上揭曉。
凌媛媛看著指針一分一秒慢慢指向夜里十二點,都這么晚了,她還沒有睡著。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還是拿出藍雪送的四葉草手鏈,映著月色,手鏈上的四葉草顏色暗淡卻又透著微弱的月光,讓人看了有種莫名的安心。她把手鏈握在手里,慢慢閉上眼睛,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