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平章和尚此刻怒火沖天,不斷地搖著頭掙扎。想當(dāng)初,寬徹不花父子不過是把他關(guān)在這里,倒也沒什么過分的舉動,現(xiàn)在可倒好,賈六一個小小的護衛(wèi),進來后二話不說,就將他綁了起來,還把嘴堵住。
看著平章和尚眼中冒出的怒火,賈六嚇得哆嗦了一下,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平章和尚與紅巾軍的關(guān)系,但是竟然找到紅巾軍頭上去救,可見關(guān)系不一般。
想到這層關(guān)系,賈六禁不住冷汗直流,他不過是紅巾軍底層的一名外圍人員,可不能輕易得罪這些大佬,但還得做出樣子給寬徹不花看,于是趁兩邊的士兵不注意,悄悄地朝平章和尚打了個眼色。
平章和尚頓時有些不明白了,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給丞相書信被寬徹不花父子半路截掉的事情還是賈六告訴他的,由此引發(fā)他和寬徹不花之間的沖突,并強行把他關(guān)在這里。
眼前自己可能又不知道要被關(guān)在什么地方,而此時賈六居然朝他打眼色,那這個賈六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平章和尚想到這里,也就不鬧騰了。
賈六看到平章和尚似是平靜的眼神,估計平章和尚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身份,當(dāng)下也不客氣,招呼上身邊的元兵將平章和尚裝在麻袋里,并扎的緊緊的。
平章和尚也沒想到賈六作為自己人,居然手下一點都不留情,心太黑了,就這么把活生生的一個人裝在麻袋里。心里暗道不妙,這個賈六不會把自己沉在江里吧。
賈六是真有些擔(dān)心平章和尚將來報復(fù)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兩邊的元兵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他還不能表現(xiàn)的溫柔了。眼見麻袋已經(jīng)扎緊,趕緊吩咐周圍將麻袋扛上,一同出了王府。
“參加大人!”
賈六率人進了知府的大門,見到知府周喜同,趕緊抱拳行禮。要說賈六這個地頭蛇能當(dāng)上元廷的公務(wù)員,還是周喜同推薦的。
現(xiàn)在賈六的身份那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周喜同也不敢隨意裝樣子,客氣地回了個禮,然后上前悄悄耳語道:“地方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帶人過去吧!”
看來寬徹不花事先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賈六心里一突,面色不改,笑著招呼人上前,跟著周喜同的下人去往平章和尚的關(guān)押之處,他反而沒跟著去,跟周喜同杵在那聊起了天。
也難怪賈六多心,實在是身處虎穴之中,由不得他馬虎片刻,畢竟他還是一名紅巾軍的探子,輕易不能暴露出任何馬腳。
只要不是在王府里,知府內(nèi)守衛(wèi)并不森嚴,相信以紅巾軍的能耐,不管是明教還是白蓮教,都能輕易找到關(guān)押的所在。賈六還有另一層想法,如果關(guān)押的人被救走,那也沒他什么事,他又沒跟著去。
“六哇,老哥給你講個事,你可不許透漏給別人!”
兩人聊了半天東家長,西家短的,周喜同也感到挺無聊的,既然賈六是自己人,那不妨講個有意思的事給他聽聽也無妨。
賈六慌忙誠惶誠恐地說道:“看您說的,我賈六是那種人嗎?”他知道周知府每天屁事不干,也悶的發(fā)慌,估計不是什么重要事,要不也不會講給他聽。
周喜同神神秘秘地四下瞄了瞄,然后在賈六耳跟前悄聲說道:“紅巾軍的趙均用就關(guān)在我的大牢里,嘿嘿!”
賈六的兩個眼睛瞪的賊圓,大吃一驚道:“大人您好厲害啊!”
“呵呵,小意思!”
周知府為了博得夸獎,自個便將抓人的功勞攬了下,畢竟四周能說上話的人太少,只能講給賈六好炫耀一番。
這個趙均用,那可是紅巾軍郭子興手下的一員大將,名氣這么大,只要提及,那幾乎是無人不知,這也是周喜同的一個重要談資。
想到這里,周喜同有些老神在在感慨道:“前幾天小王爺拷打了一天,誰知這個人油鹽不進,什么也問不出來,真是可惜了!”
賈六瞳孔不禁一縮,趙將軍此番真是遭了不少罪,要知道那可是他們明教的人,不過不敢表露出任何急切,只是裝作漠不關(guān)心地樣子說道:“想必關(guān)一段時間,想開了就好!”
“嗯,還是賈兄弟說的對!”
周喜同也是這么想的,捻著胡子贊同道。硬的不行就軟得來,好不容易抓了條大魚,得讓他吐點東西才行,這樣能多撈些功勞。
看著幾名押送平章的元兵過來,賈六心知也送到了地方,不在客氣,跟周知府道別之后便回了王府復(fù)命去了。
“事情就是這樣,幾位看怎么營救比較合適?”
李興澤收到賈六的消息后,直接招呼上在客棧的所有人,將賈六的情報說了一遍,然后問了句。
說起來,還是廖永安比較穩(wěn)妥,小心翼翼地問道:“請恕末將多嘴,李軍師,這個賈六可靠嗎?”
這話直接就把李興澤和趙普勝問懵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李興澤疑惑道:“他難道不是你們明教的人嗎?”
明教的人,他們可是絲毫都不知情,馬大小姐趕緊招呼過來客棧掌柜的,詢問了一遍,才知道這個賈六還真是明教的人。
到了此刻,明教的幾個當(dāng)頭的,感覺自己的臉上都臊的慌,自己的人在王府內(nèi)部,自己還不知道,居然還是白蓮教的人得到的消息。
看來明教還真是官僚主義啊,底下的人不清楚上面的事,同理,上面的人不認識底下的人,畢竟級別相差太大,越級這種罪名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李興澤不禁感慨,明教的勢力發(fā)展龐大,估計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發(fā)展了多少人。
這個知府里關(guān)著一個,知府大牢里還關(guān)著一個,兩個地方,看來只能是兩教分開去救人比較穩(wěn)妥一些,眾人商議后,覺得這樣問題不大,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怎么分配。
本來挺好分的,平章和尚是白蓮教的,自然是由白蓮教的人去救,但是看郭天爵和馬大小姐的表情,似乎平章和尚是明教的。
這下就把李興澤搞得很奇怪,難道這個平章和尚兩教都參加了?就和以前他看黃州那些士兵一樣,今天胳膊上綁白條,明天綁紅條。
“這樣吧,我們?nèi)ゾ融w將軍吧!”
似乎大家都不明白這個平章和尚的真正歸屬,還是趙普勝比較深明大義,不在乎趙均用和李興澤的矛盾,直接說了出來。
馬大小姐這下可是真糊涂了,趙均用跟你們的關(guān)系似乎不是很好,不解道:“為什么?”
趙均用朝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的張君寶一努嘴,笑道:“大牢里守衛(wèi)不少,我們有張道士開路,想必因該比你們?nèi)ヒ线m些!”
這個趙均用,還真把自己當(dāng)萬人敵了,而且還是往死里用,不過也證明了自己的武藝確實高強,心里暗自竊喜的張君寶只能無奈地哼了一聲,撇過臉去,不再看趙均用。
要說起張君寶的武藝,這下無論是郭二公子還是馬大小姐,都只得點頭贊同,何況這次也不打算帶手下了,為了減少損失,只能是幾個身手好的頭領(lǐng)出手了。
既然安排定好了時間,幾個人都打扮了一番,潛伏到了明教在知府所在不遠處的一個房子里。
要去大牢里劫人,想想就覺得刺激,李興澤想去,結(jié)果趙普勝不同意,要知道,現(xiàn)在李興澤可是眾人的主心骨,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唯獨他不能。
李興澤只好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張君寶,說起這個寶貝師弟,張君寶于心不忍,向趙普勝勸道:“就讓我?guī)煹苋グ?,由我看著,這下你放心了吧?”
“那也不行!”趙普勝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即使是和張道士干一架也在所不惜,在這個綠林好手多如狗的紅巾軍里,有幾個能像李興澤這樣有學(xué)識,有計謀的軍師,有什么萬一,白蓮教可損失不起。
看來是真沒辦法了,張君寶和趙普勝一向頂嘴慣了,這次卻是有些明白趙普勝的想法了,只得狠下心來,不帶著李興澤一起玩了。
趙普勝瞧見李興澤委屈的神情,心下一軟,苦勸道:“師侄,你得明白,你現(xiàn)在對于我們紅巾軍有多重要,你萬一有什么閃失,你讓我和鄒師兄怎么交代?”
好吧,都把鄒老道抬出來了,李興澤這下也無言以對,馬大小姐這個時候也來湊熱鬧,說什么也不讓李興澤跟著去。
就這樣,子時的時候,雙方都悄悄的奔赴救人所在,留在屋里的,就剩下李興澤和郭二公子了。
“二公子,你不去太可惜了!”
反正左右閑的無事,李興澤開始揶揄開郭天爵了。要知道,郭二公子的身手比馬大小姐可要高上一籌,這次他不去,李興澤不得不奇怪。
郭天爵雖然是個水貨,但卻不傻,對于李興澤的譏諷毫不在意,冷笑道:“你李軍師對于白蓮教重要,難道我在明教就不重要嗎?”
果然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二代,李興澤早就明白郭二公子是個什么貨色,也沒有頂嘴,他只是閑的無聊,純粹的想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