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門來的,是幾家曾經(jīng)在這片丘陵上開荒的農(nóng)戶。
本已經(jīng)支付了購地的銀錢,這幾家現(xiàn)在卻又聯(lián)合起來,想要收回自己的土地,說是不想賣出去了。
如果是些地痞流氓之流,武松早就帶人上去轟走了,畢竟這幾個都是本地的農(nóng)戶,讓武松有點無所適從,不知該怎么處置才好。
錢恒匆匆趕到山下,問清了緣由,心中卻是一聲冷笑。
如果想要做個和善良民,錢恒自然管不著那么多,甚至還可以來山上的產(chǎn)業(yè)中做些雜活,賺些錢花。不過這幾個么,顯然是被人收買了,故意過來找自己麻煩的主兒,錢恒又怎么可能會跟他們客氣。
來在為首的一個農(nóng)漢跟前,錢恒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你確定后悔,不打算賣你的地了?”
農(nóng)漢眼神飄忽,哪里敢跟錢恒的目光直接對上,口中吞吞吐吐,“恒少爺,俺確實不想賣了!”
“你們也都不想賣了?”
錢恒目光掃過后面幾個。
那幾人也都點頭,“恒少爺,小的覺得這地還是自己種比較好!”
錢恒忽然笑了起來。
“不錯,地當然是自己種好,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們,你們的地在哪兒呢?無緣無故跑到我東山這邊來,難不成這里有你們的地?”
錢恒的連聲質(zhì)問,問的幾個人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時,在人群后面,一個聲音喊道,“恒少爺,您這就不講理了吧,東山上的那些開墾出來的地,可都是我們用鋤頭一點點刨出來的,現(xiàn)在您竟然不承認了,這還講不講王法了啊!”
這家伙一番陳詞,倒也說得頭頭是道,不過錢恒可不會任由他這么胡攪蠻纏,直接一揮手,不用多說,武松手下便有兩個莊衛(wèi)沖了過去。
那家伙還想著逃脫,卻哪里逃得過這兩個莊衛(wèi)的圍堵。
現(xiàn)在錢恒莊上的莊衛(wèi),可都是經(jīng)武松用心調(diào)教過的,雖說不敢和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將官相比,可要說對付幾個壯漢,還是不難搞定的。
更何況這人,本就是壽張縣里的一個小混混而已。
被莊衛(wèi)拎著脖子帶回到錢恒跟前,直接丟在地上。
錢恒低著頭,嘴角挑起一絲輕笑,“你是西街的人吧,我且問你,你一個西街的人,怎么會在城東的土崗地里開荒的?還有,我很好奇,我錢恒什么時候占了你家的地了?”
見到被錢恒認出來,這家伙也直接認栽,就這么坐在地上,仰著頭,“恒少爺,我只是替他們抱不平而已,難道小的連抱打不平的權(quán)力都沒有么?恒少爺也管得太寬了吧!”
錢恒一笑,“沒想到你還是個見義勇為的主兒,好啊,我最擅長對付這種喜歡胡攪蠻纏的主兒了!”
說到這,錢恒直起腰,回頭沖武松一擺手,“給我拖下去狠狠打,只要打不死就算我的!”
這家伙被武松兩個手下直接拉到一邊,甚至根本沒有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找了兩根轟豬的鞭子,就準備抽這小子。
這小痞子哪里受過這種威脅,當時就嚇尿了。
一個骨碌趴在地上,沖著錢恒一個勁兒的猛磕頭,“恒少爺,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還請恒少爺放過小的!”
錢恒原本還想借著教訓這小子的機會,殺雞駭猴給其他人瞧瞧,現(xiàn)在這小子就這么慫了,錢恒自然也就沒再下得去手。
“那就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錢恒可不信,這小子會主動跑到自己門前來生是非。
這小子才把馮常找到他,讓他鼓動幾個農(nóng)漢來跟錢恒討要荒地,并許諾,不管是誰,只要能從錢恒這里討回荒地,每畝便能給他們十兩銀子。
加上馮常還先給了這小子一貫錢的賞錢,并說好,如果把事情做好了,會再給他十倍的賞錢。有了這十貫錢的誘惑,這家伙才這么賣力氣鼓動了一幫農(nóng)漢過來鬧事。
這小子都招了,那幾個農(nóng)漢,臉上漲得通紅,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農(nóng)戶出身的漢子,畢竟還是淳樸的居多,雖說受了馮家人的鼓動,此時卻也知道羞臊之心,幾個人哪里還有心思跟錢恒爭辯。
錢恒來在幾人跟前,“幾位鄉(xiāng)親,我錢恒當初買幾位開出來的荒地,可是高出地價一倍的價格,當時幾位也都同意了的!
另外,我需要對幾位說清楚一點,現(xiàn)在地契上寫的是我錢恒的名字,也就是說,這些土地都已經(jīng)是我錢恒的產(chǎn)業(yè),更何況,這地契過戶的手續(xù),都是經(jīng)過官府經(jīng)手驗證過的,你們收下銀子畫押的憑證也都在縣府衙門,如果我要是狀告你們惡意滋事,你們可是要吃官司的!”
錢恒這番說辭,讓幾個農(nóng)漢的臉膛越發(fā)漲紅,為首那個多少還算能說幾句的漢子,一個勁兒的鞠躬致歉,“恒少爺,是小的豬油蒙了心思,不該聽信馮家那小子的花言巧語,還請恒少爺原諒下小的幾個!”
錢恒一擺手,“我要追究你們的罪責,早就讓人把你們綁起來了,如果你們沒事了,就趕緊離開吧!”
打發(fā)走了那幾個農(nóng)家漢子和那個小地痞,錢恒在大門外,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武松吩咐道,“武二,你現(xiàn)在也是在衙門里掛職的副班頭,今后若有心懷不軌的人靠近咱們的莊子,直接給我狠狠揍一頓,綁起來送到縣衙交由李大人審斷!”
“武二明白!”
武松也明白,錢恒這是要借著這個機會,給在場這些外人提個醒,給新建的莊子盡量減少點麻煩。
不過一大早的遇到了這事兒,錢恒的心里也有點不痛快。
新建的產(chǎn)業(yè),和通往城里的大道,隔開了一道大門,加上時不時建起來的一些房舍和院墻,基本上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莊子。
錢恒讓武松留下幾個人看守莊門,自己則直接招呼莊子里所有做事的人,全部集中到了莊院中心的場地上。
“今天咱們莊上發(fā)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可能也有人已經(jīng)聽說,馮家的人想要奪我錢恒的產(chǎn)業(yè),因為我不想給,所以可能會給莊子帶來一些麻煩,如果在場的諸位,心里擔心開罪馮家,盡管跟我請辭離開,我付雙倍的工錢!”
說到這,錢恒話鋒一轉(zhuǎn),“可要是過了今天之后,不管我錢恒的營生遇到什么麻煩,若是有誰膽敢泄露一點消息,到時候可別怪我錢恒翻臉不認人!”
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讓手下做事的人有一個穩(wěn)定的心態(tài),錢恒才決定把眼前正面臨的局勢講明出來,錢恒也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對自己的忠心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