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2章 西夏流匪
五百多匹馬,一半送回延州軍城,一半送往壽張縣。
錢恒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如果有西軍的人馬坐鎮(zhèn),一路之上便極少會遇到麻煩。
最重要的是,錢恒之前就跟種師道提及過這個事情,只不過當(dāng)初所說的,是從延州運到壽張縣,如今是直接從宋遼邊境將馬匹送到壽張縣。
甚至為了鼓勵有人接這個任務(wù),錢恒還專門許諾,可以將負(fù)責(zé)運送馬匹的一都軍士家屬,都招入自己的生意,做工也好,打雜也好,至少也可以給個溫飽和賺取收入的機會。
有了這個誘惑,馬上就有人站出來,“錢大人,您所說的可是真的?”
錢恒認(rèn)識此人,名叫馬原,是西軍中一名百人隊的都頭。
錢恒一笑,“馬都統(tǒng),你可是想要護送馬匹去壽張?”
馬原三十歲出頭年紀(jì),體格看上去并不是很健壯,不過錢恒見過馬原訓(xùn)練時的情形,倒是個毅力非凡的主兒。
對于馬原能出來接下這個任務(wù),錢恒還是很接受的,至少馬原的能力毋庸置疑。
馬原臉上閃過一絲怯意,“錢大人,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跟了我十來年的老兵,不求錢大人能給我的家眷安排什么差事,只求錢大人能夠通融一下,將我曾經(jīng)帶過的那些傷殘的兄弟,接納過去,也好讓他們有個活命的營生?!?p> 錢恒還真沒有料到,馬原接下這個差事,居然是抱著這個心思。
馬原能夠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自己那些因為傷殘導(dǎo)致沒有生計的同袍,錢恒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禁對馬原多了幾分敬重。
“馬都統(tǒng),我想請問一句,你這些身有殘疾的同袍,可有自理能力?”
馬原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自理能力是個什么意思,忙說道,“錢大人放心,若是傷殘過重,恐怕也活不下來,能夠熬過來的,都是些傷殘不很重的,最嚴(yán)重的,有斷掉一條腿,或是少了一只胳膊的,更多是身上多少有些殘缺,影響觀瞻而導(dǎo)致無人愿意雇用。”
聽到這話,錢恒不住點頭,“馬都統(tǒng),你身邊有多少這種傷殘的老兵?”
馬原一聽有希望,忙答道,“回大人話,差不多有三十人上下!”
“只有三十人?”
錢恒原本以為,這種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傷殘老兵,應(yīng)該不在少數(shù),尤其是古代戰(zhàn)場上,一場戰(zhàn)斗下來,傷殘無數(shù),甚至很多戰(zhàn)事中,單場的軍士折損率,能夠高到五成,而戰(zhàn)死的和重傷不治而死的,甚至要占到三成多。
所以錢恒根本沒料到,馬原提出的條件,只有三十人。
不過錢恒這話,卻引起韓世忠的留意,“錢大人,莫非你嫌這些傷殘老兵少了?我可以幫你調(diào)派更多過來,你想要多少人手?”
錢恒心中一動,“良臣,現(xiàn)在延州西軍殘留下來的傷殘老兵有多少人?”
韓世忠有些詫異的注視著錢恒,猶豫了下才說道,“整個延州軍城,遺留下來的傷殘兵,差不多有五百多人,錢大人,你真想招攬這些殘弱兵士為你說用?”
錢恒點頭,“這個當(dāng)然,難不成我還能開這種玩笑?”
如果不是馬原提到這個傷殘老兵的問題,錢恒也不會想到征用這些老兵。
雖說這些老兵身體有些殘廢,可也從側(cè)面證明,都是些真正上過戰(zhàn)場的強兵。
而且這種傷殘老兵,無論是眼光還是經(jīng)驗,都十分豐富,尤其是經(jīng)受過傷殘的折磨之后,心智更加沉穩(wěn)老練。
錢恒現(xiàn)在手底下這些人,尤其是武松招攬的那些流民中,經(jīng)驗淺薄,眼光欠缺,若是有這些老兵幫忙輔佐,也能夠更快出師。
不僅如此,那些傷殘程度不重的老兵,甚至可以直接擔(dān)當(dāng)重任也為可知。
想到這,錢恒注視著韓世忠道,“良臣,你所說的這五百多人,我都可以接收,不過有一點,我要提前言明,到了我那,并不代表就沒有生命之憂,只能說,我會根據(jù)各自的狀況,安排合適的事情去做,當(dāng)然,做事的酬勞是少不了的!”
韓世忠神色里閃過一絲鄭重,“錢大人,就憑您這句話,我替那些老兵多謝了!”
說著,韓世忠沖著錢恒深施一禮。
不僅是韓世忠,韓世忠身后的馬原和其他幾名伍長,也都深深施禮,齊聲致謝。
“好了,既然已經(jīng)確定這件事情,等返回延州,就安排人帶著他們一起返回壽張!”
馬原也說道,“錢大人,那護送戰(zhàn)馬去壽張的事情,就交給在下吧!”
錢恒點頭,“我去寫一封信,你順便帶回去,交給壽張東郊莊上的武松或者錢有,讓他們直接安排就是,還有一封信,交給莊上的女主人!”
“明白!”
趁著天色將暗,錢恒帶著所有人和馬匹,出了驛站的宅院,涌出山口。
兵分兩路,馬原帶著的百人隊,和所護送的二百六十匹戰(zhàn)馬,需要跨過黃河,一路向東走大名府的方向趕往壽張縣。
幸虧在這驛站里,還殘留有幾套羊皮筏子。
雖說這羊皮筏子已經(jīng)殘破不堪,卻成了渡河所需的救命稻草。
幾套羊皮筏子拼湊起來,縫縫補補之后,一趟也能運送過四五匹馬。
幸虧軍中有本地人,有懂得操縱這羊皮筏子的,才趁著這夜色,一趟趟的來回于黃河之上。
也虧得現(xiàn)在正是黃河的枯水期,又加上緊鄰驛站附近,正是黃河寬度較窄的河段,運送馬匹的效率還算不錯,忙碌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二百六十匹戰(zhàn)馬,和一百名軍士,全部安全渡河。
最后剩下馬原,才告辭渡河而去。
楊再興和董慶,并沒有跟隨馬原返回壽張縣,甚至,楊再興想直接返回遼地,趁著這遼國內(nèi)部動蕩的機會,繼續(xù)加緊收購馬匹。
楊再興正準(zhǔn)備告辭北上,忽然停住身形,猛地從馬上跳下來,趴伏在地,屏息傾聽之后,才站起身來。
臉色有些緊張道,“少爺,聽聲音,好像是西夏的流匪過來了!”
錢恒一笑,“再興大才,是誰來了,你都能聽出來?”
楊再興道,“若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馬,不論是騎馬還是步兵,都比較整齊,所騎的馬匹,落地聲也很有節(jié)奏,不像那些西夏的流匪,馬蹄聲雜亂無章不說,整個隊伍更是東拼西湊,甚至還有宋人參與其中!”
聽到是西夏的流匪,韓世忠臉上笑意更盛,“楊再興,管他什么流匪,一會兒讓他們見識下咱大宋的強兵!”
此時,經(jīng)過訓(xùn)練之后的西軍將士,一個個抬頭挺胸,目視前方,一副嚴(yán)陣以待的沖天豪氣。
看到此景,楊再興的神色也是一動,眼神里似乎也多了幾分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