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畫舫紈绔
隨著時間日久,過得一個月多,祝振國身體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過來,又可以提刀上下翻飛了。鐵牛臉上的傷口更是早已經(jīng)恢復(fù)好了,只是這臉上一道長長刀疤,更顯得兇悍無比。
“少爺,此番大仇,我們?nèi)绾稳??”鐵牛心中始終惦記著報仇的事情。便是洗個臉,看著自己那帶著刀疤的臉倒映在水中,鐵牛都要罵罵咧咧一番。
“不急,少爺心中早有定計,再等兩年,等你我身子都長成之后,必然要讓那虎頭幫南山派吃個大跟頭。”祝振國也是不可能忍下這么一口惡氣的,只是形式還未到時候。
“還要等兩年,少爺,我鐵牛身體已經(jīng)長成了。”鐵牛倒是覺得君子報仇,十年太晚,只爭朝夕。
“你只是比尋常人健壯了些,身子卻是還未長成?!弊U駠仓黎F牛心中受氣,只是解釋道。
鐵牛聽了話也不多說,卻是鼻子還在發(fā)音哼哼唧唧。書桓、首行、有才幾人卻是比之前沉穩(wěn)不少,遇了這般大事,倒是讓這三人變得比一般少年心性更加沉穩(wěn)堅定。
下午飯后,歐陽文峰卻是又來了。
“振國,今日天氣晴朗,要不要出門耍弄一番?”歐陽文峰近來心情也是不錯,畢竟這祝振國傷勢已然痊愈了起來。
“文峰兄今日雅興十足,卻是不用在家讀書了?”祝振國卻是在調(diào)笑歐陽文峰。實在是最近歐陽文峰往自己這里跑得太勤了些,一來便是一天不回家,這幾天被這歐陽大人禁足在家讀書。
“嘿嘿。。。你倒還來調(diào)笑為兄,要不是你,我哪里會被禁足在家。今日去東湖,去不去?”歐陽文峰也是不在意祝振國的調(diào)侃。
“反正左右無事,也在家悶夠了,同去同去。只是不知這歐陽大人今日是否在家?”祝振國顯然也想出去玩一下,但是還有個事情該做。自己傷勢痊愈了,還是必須要去拜訪一下自己師尊的。
“我父要是今日在家,我哪里還會出來邀你玩耍。明日在家,你明日去吧?!睔W陽文峰回答道。
祝振國聽了笑笑,倒是自己想差了。也不多想,徑直進了房間,讓云小憐給自己換上一身綢緞衣服,梳妝一下頭發(fā)。
這回出門,祝振國卻是把自己四個伙伴都帶上了,一來是小心謹慎,而來也是帶自己四個伙伴出去放松一下。
這次再來東湖,顯然不是去找那解大家,那解大家已經(jīng)起航回了中京城。幾人街上閑逛一番,待得時間差不多了直奔東湖而去。
這次再來東湖,便是歐陽文峰也是不熟悉了,歐陽文峰之前倒是沒有來過東湖這種地方,以前大多都是茶樓里坐坐,聽聽說書小曲,要不是為了招待祝振國,上次也不會來尋這解大家。
幾人這次再來,歐陽文峰卻是一個倌人都不識得,兩人站在碼頭,倒是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只是沿著碼頭閑逛起來。
每條畫舫連接碼頭的木棧橋上都有小廝迎客,這些畫舫與解大家的層次卻是天壤之別,解大家的畫舫是別人想上還上不了,而這些本地畫舫卻是還需要小廝招攬客人上船。
“幾位少爺,我們畫舫頭牌宋美仙今日要選入幕之賓,不知幾位少爺有沒有興趣?”小廝上前來介紹道。這入幕之賓并不一定指的是接客,也指的是單獨聊天喝酒的機會,是否能發(fā)生深層次的事情,那就看是否兩廂情愿了。
“這宋美仙是誰?又是怎么個選法?”歐陽文峰聽了起了些興趣。祝振國只是站在一旁聽歐陽文峰問話。
這小廝一聽這少爺說話便知道是個雛兒,便拿出自己十二分的功力夸道:“宋小姐可是咱們整個沙洲第一頭牌,琴棋書畫那是無一不通,人也是美若天仙,前不久才剛滿十六歲,是這十里東湖最了不得的人物了。”
歐陽文峰聽了也不知真假,不理會這小廝說話,只是與一旁祝振國商量道:“振國,我們就上這艘如何?”
祝振國倒是無所謂,說道:“憑兄安排就是?!?p> 祝振國與歐陽文峰帶著四個伙伴上了船去,同來的兩個歐陽府的小廝則在船下等候著。
進得畫舫正廳,卻相當(dāng)?shù)拇?,這船只有解大家的一半大小,倒是這大廳卻是比解大家的畫舫大廳大了一倍。
連這擺設(shè)風(fēng)格都不一樣,解大家那里是兩邊落座,中間卻是留出一個空間,而這條畫舫卻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膱A桌,與那茶館擺設(shè)方式有些相像。顯然是這解大家走的是精品路線。
小廝帶幾人進來廳中,廳內(nèi)人還不多,直將幾人安排到了前排一張圓桌上落座。
幾人落座不久,點了些茶水點心,交了這入場的銀兩,各自都在打量著這畫舫的四周。不多時又是進來一伙青年,大多二十左右,穿衣配飾都是極盡奢華,讓人一瞧便知道是有錢人家的主。
打頭一個是一高瘦青年,進來瞧了一圈,見前排都沒有了,又看見祝振國一桌,一眼就看見坐在桌子后面的鐵牛書桓四人,大聲問畫舫伺候小廝道:“世道倒是變了,連這帶刀的武夫都開始附庸風(fēng)雅了,這種人你們也是接待?!?p> 那小廝得罪不起,只有賠笑道:“陳少爺,開門迎客哪有與銀子過不去的,今日也不知道您要來,否則一定給您留個好位置,您看?”
“看什么看?今日宋小姐要選入幕,大爺怎么能不來捧場,這畫舫之上往來都是讀書之人,前排坐幾個白丁哪里像話,你去與那幾人說說,讓他們坐角落上去,免得礙了大爺這看圣賢書的眼?!憋@然這陳少爺平常也是囂張得慣了,家中怕也不是一般勢力。
祝振國聽了只是冷笑一聲,歐陽文峰卻是面色鐵青氣不過,要比這紈绔,這沙州城沒有哪個能與他比出身的。
正在那小廝猶豫之間,鐵牛聽的聲音回頭望去,一個刀疤大臉著實有些嚇人,直把那陳少爺嚇了一跳,等那陳少爺回過神來倒是氣憤起來對著鐵牛道:“瞧什么瞧,就是說你,帶著長刀來這畫舫倒不怕人笑話,長得這般模樣,要是把宋小姐嚇到了,倒是你吃罪得起的?”
鐵牛此時最恨別人拿他面相說事,少年人哪里一時間哪里能接受自己破相的事情,見這陳少爺說自己丑陋,哪里還不跳起來:“你這狗才,人模狗樣的卻來嘲笑你爺爺,怕是狗頭作癢活得不耐煩了。”
那陳少爺見鐵牛站了起來,虎背熊腰,實實是被駭住了,退了兩步指著鐵牛道:“你你。。你想怎樣?還要動手打人不成,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你敢打我。。。?!?p> 鐵牛聽了這話更是氣不過,兩步走上前去,一手扒開了想來調(diào)和的小廝,直走到那陳少爺面前,一把揪住了他胸口衣襟用力一提,直提得這高瘦少爺腳尖著地,厲聲說道:“便是要打你了又如何。”
那陳少爺這回是真被嚇住了,雙手直招呼同伴道:“還不快來幫忙?!?p> 旁邊眾書生這才壓住內(nèi)心,都上來想要攔截下鐵牛,只是這鐵牛哪是這幾個書生能撼動的。
局面至此,怕是這陳少爺下句話還不示弱便是要挨上幾個老拳了,便是這陳少爺心中也是想要示弱了,只是這平常養(yǎng)成的自尊又讓他猶豫起來,舍不得丟下這個面子。鐵牛也是緊盯著他,只要一言不善,便是直接幾個鐵拳過去出了這口鳥氣。
倒是一旁看著的歐陽文峰文人想法,也覺得有些過了,也知道鐵牛手底下的力氣,怕萬一真打出個好歹來,出聲道:“鐵牛,算了算了,這廝知道厲害了。”
鐵牛聽了歐陽少爺?shù)脑掃@才哼哼兩句,把那陳少爺往后推去落在幾個同伴懷中,自己便回身過來坐下了。
那陳少爺悻悻然與幾個同伴坐在了二排,臉上卻帶著陰狠之色,低聲吩咐一個同伴幾句,那人便下了船去。
不多時前臺出來一個中年婦人,大多人都知道此人便是這畫舫老鴇了,婦人滿臉笑意,向各方行了禮節(jié)道:“多謝各位大爺今日光臨,今日是我家女兒選那入幕的好日子,希望今日有位才子能拔得頭籌,與我家女兒情投意合,雙宿雙飛?!?p> 臺下眾人哄人熱鬧起來,祝振國幾人也是看得好不熱鬧,今日上船算是得了一番新鮮見識。
老鴇見氣氛不錯,心中也是開心,知道今日怕是要狠賺些銀子了,忙道:“現(xiàn)在便請我家女兒出來與各位官人相見。”
話音一落,臺子后面便款款走來一個清秀女子,玲瓏嬌小,面帶青澀,卻也是生得花容月貌。
到得臺前,一個萬福,坐在了椅子上,接過琵琶便慢慢撫起琴弦。
祝振國一聽這曲子,似曾相識,等到這宋小姐一開口,心中便是了然,正是之前解大家唱過一次的自己寫的《念奴嬌》。
歐陽文峰臉上一笑對著祝振國道:“振國,是你這念奴嬌,果真是傳唱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