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風(fēng)雨欲來
一回到祝家莊,祝家眾人已經(jīng)都回來了。到得第二日,祝振國便找來祝文仲商量要事。
“二伯,倒是打聽得清楚?”祝振國皺眉問道。
“這兩年來我時常派人左右打探,這虎頭幫一開年便要從川山郡進(jìn)來一批私鹽,陸路到了富水大湖便要裝船發(fā)下來,這批私貨怕是有幾萬斤?!弊N闹僬f道。
“幾萬斤是多少,十幾萬兩?”祝振國又問道。
“若是有了四萬斤精鹽,下來就是十二萬里銀子,之前這虎頭幫還沒有這般大的口氣,最近幾年順風(fēng)順?biāo)缚谥鴮?shí)大了起來,怕是不止在這大江郡營生了,要入江發(fā)更遠(yuǎn)地方去了?!弊N闹俜治隽艘幌隆R唤锎蛀}也要六七百文左右,要是一斤精鹽,到了大江下游郡府怕是至少要賣四兩以上。粗鹽苦澀,大多是普通人家用的,精鹽卻都是富庶大戶用的。
“我們沒有大船,這批私貨上了船怕是就下不了手了,這批貨要是到手了,必須要置辦幾艘大船。”祝振國像是自言自語在思考。一艘?guī)资系慕辽偈且粌汕砂足y。(船的載重1料=1石=92.5斤)
“振國你是真要下手?”祝文仲心中還有些打不定主意,并非祝文仲膽小怕事,而是祝文仲知道戰(zhàn)端一開,那便不是輕易能停止的,必然是要流血犧牲的。
“二伯,這兩年你生意還好做?”祝振國反問道。這虎頭幫與祝家莊明顯是有了仇怨,雖然沒有什么真正動作,卻是讓祝文仲這兩年為這貨源的事情吃了大虧。
“二伯知你意思,只是怕要血流成河啊?!弊N闹佼吘故情啔v太多。
“二伯知道這虎頭幫為何不敢動我祝家莊?難道是怕了我們祝家莊這百十桿長刀?”祝振國問道。
祝文仲倒是不答話,只等停頓的祝振國再說。
“這虎頭幫不敢再動我一根毫毛,只是因?yàn)樗麄兒髞碇溃阒秲菏沁@大江第一才子,學(xué)政歐陽大人的門生。等到他們坐大了,明面不敢,暗地里卻不一定不敢了。等我?guī)熥鹉娜崭胬?,卻也是不會輕易與我們罷休的?!弊U駠苯诱f出了事情根本。
“這樣說來,那就跟他們做過一場?!弊N闹僖膊皇瞧牌艐寢尩娜耍藭r聽了祝振國分析,更是心頭一橫。
“此時趁我們官面上有人維護(hù),手中也有長刀,不與這虎頭幫南山派一較高下,等到日后他們勢力越來越大,錢糧人手越來越多,我們祝家莊卻是再也沒有機(jī)會了。”祝振國把事情已經(jīng)分析了個透徹。
且不說歐陽正年紀(jì)越來越大,在這沙洲越來越久,官場上的影響力也日漸減少。就說這萬一哪天歐陽正有個好歹,指望這幫亡命之輩還會在意幾個秀才舉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祝文仲是那上陣殺敵的漢子,臉色漸沉,心中熱血一涌,惡向膽邊生。語氣一沉道:“富水湖上虎頭幫走私貨不敢上官家碼頭,他們在偏僻之處建有自己的小碼頭,要動手必在此處。”
“好,二伯年關(guān)一過再派人多加查探,青山去那石充府也就三百里,日日派馬去探,二伯準(zhǔn)備好手,侄兒也去動員些伙伴,人不要多,百人即可。此番事成,立馬去沙洲買船,以后就封了這富水河道?!弊U駠膊欢嗾f,知道二伯血性,伯侄二人只要達(dá)成一致,事情就成功大半,單靠自己還力有不逮。
祝振國與二伯一番商量,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叫來四個伴當(dāng)直奔莊口。此時已經(jīng)是冬日下午,莊口樹下倒是沒有閑人。
“鐵牛,年關(guān)一過就為你這臉上刀疤報(bào)仇?!弊U駠北荚掝}。
“少爺可是當(dāng)真?”鐵牛聽了一問。
“當(dāng)真!”祝振國答道。
“少爺,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鐵牛心情甚好,大叫道。
“哈哈。。?!弊U駠犃髓F牛的話感覺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不禁笑了起來。
另外三人卻是面色一緊,知道少爺說了幾年的大事就要來了。
矮壯首行卻也說話道:“少爺要怎么行事?”
“怎么行事你們先是不管,只有一事你們要做,便是在伙伴中跳選三十個敢打的好手,明日下午聚于此處,我有話要說。但是千萬不能傳揚(yáng)出去,必然要緊緊藏在心中。”祝振國吩咐道。
祝振國也知道這祝家莊一向都是淳樸之地,要不是這徭役戍邊,這祝家莊卻是永遠(yuǎn)都不會與這武藝的事情沾上關(guān)系。要不是祝文仲插手私鹽,更是永遠(yuǎn)不會與這江湖事情沾上關(guān)系。要不是這祝振國心思遠(yuǎn)大,更是不會與這江湖廝殺的事情沾上關(guān)系。
雖然近些年祝家莊很多人都在祝文仲私鹽事情上營生,也聽多了這江湖事情。但是下面的要做的事情卻只能先做,不能先說。
祝振國之前已經(jīng)與祝文仲商量過了,祝振國這邊帶三十個敢打少年。祝文仲那邊出七十個武藝?yán)鲜帧?p> 祝文仲那便肯定是主力,一來有三四十個老軍漢,還有莊中護(hù)衛(wèi)隊(duì)里面這些年訓(xùn)練出來一直跟著做事的好手。
此番是要劫貨,貨物數(shù)量還特別多,直有數(shù)萬斤,人手少了就算得手,貨物也運(yùn)不回來,人手太多做這秘密事情也容易出師未捷已經(jīng)敗露。百人正好。
待得第二日下午,樹下果然聚集了三十個人,便是之前一起去獵野豬的都在列。這三十人大多十五六歲,個個帶刀,隊(duì)列卻是整齊非常,顯然是這兩年祝文仲的功勞。
祝振國直是簡單交代一番年關(guān)之后要行大事,叫眾人準(zhǔn)備,也就不再多說,只是讓眾人一定要守口如瓶,爛于心中。
話一說完,祝振國見眾人各個興奮,心中大定,顯然這些少年也受了祝文仲不少影響,也羨慕那些在城里操持私鹽賺得滿盤滿缽的兄長。這些少年已經(jīng)不再是肯面朝黃土背朝天在田地里討活的漢子了。
祝振國解散眾人,帶著四個伴當(dāng)又來到這莊前的富水河邊,四個伴當(dāng)?shù)故窃谝慌枣倚εR。祝振國心中卻想了許多。
白沙搶馬只是插曲,就算沒有這事,祝振國也還是要走這一步的。就像之前在去城里的路上與祝強(qiáng)聊天時候說的一樣,這富水河道便是川山郡井鹽去那大江下游富庶之地唯一的道路,只要控制了這里,一年不知要得多少銀錢。
這紛紛亂世,朝廷已經(jīng)勢微到了極致,說不定哪天就轟然而倒,不自己掙得一份自保,以后還有幾十年生活,怕是說不清楚個未來,何況還有這已經(jīng)割舍不下的一家老小,還有這五六千祝氏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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