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猛將的作用
“沖啊!第一個登上城墻的,賞紋銀百兩、水田一頃!”
伴隨著祝彪的咆哮聲,東南一側(cè),三百多名莊丁齊聲怒吼著,從距離城墻十幾丈的地方開始了沖鋒,六百多只草鞋上下翻飛,一路卷起了無數(shù)泥漿!
待到了近處,沖在最前面的云梯隊發(fā)一聲喊,前面兩名云梯手拼命抬高梯身,后面兩個彎腰下壓,就聽砰~的一聲,那云梯便砸在了城垛上!
“推下去!把梯子推下去!”
城墻上的民壯也在齊聲怒吼著,紛紛擎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木叉、撓鉤,想要將云梯扯歪、推翻。
“穩(wěn)?。》€(wěn)住梯子!”
四名云梯手也不甘示弱,紛紛把身體掛在了梯身上,使出吃奶的力道固定云梯。
槐木制成的梯身,便在這拼死角力當(dāng)中扭曲著、顫抖著、低吟著、蕩起了層層的雨幕。
咔嚓~
一架云梯從城頭滑落,斜斜的砸在了另一架云梯上,兩架云梯同時斷裂,幾截斷木從半空落下,砸的云梯手頭破血流、慘嚎不已!
類似的情景一幕幕的重演著,不多時,那城下的泥濘當(dāng)中,便混雜了幾分暗紅色。
但更多的云梯,卻依舊屹立在城墻與地面之間,于是一個個口噙單刀漢子,便在督戰(zhàn)隊的催促下,麻利的跳上云梯,開始手腳并用的向上攀爬著!
“放滾木!快放滾木!”
城上的指揮者顯然是個生手,尖銳的聲音里還透著幾分慌張。
好在此時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這一點,同樣驚慌失措的兵丁、民壯們,忙七手八腳的將滾木抬起,狠狠砸在了木梯上。
這慌亂之中,那滾木竟有三分之一偏離了‘軌道’,順著梯身沒能滾出多遠(yuǎn),便大頭一翹,砸到了地上!
不過即便如此,依舊給聯(lián)軍士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百多斤的大木頭從空中滾將下來,磕著碰著,立刻便是骨斷筋折!
而在這一片慘叫哀嚎聲中,祝彪才忽然想起了弓箭手的存在,忙喊道:“所有弓手都有,快快快,快給老子射起來!”
他身邊的督戰(zhàn)隊也一并叫嚷起來,早就按捺多時的百多名弓手,這才開始搭弓引箭,用遠(yuǎn)程火力壓制城上的守軍。
嗖~嗖嗖~
眼見城下亂箭齊發(fā),城頭上頓時又響起了一片尖叫聲,那負(fù)責(zé)指揮的僧兵慌忙抱頭蹲下,又過了幾秒,才想起自己的責(zé)任,忙大聲提醒道:“注意隱蔽!只要躲到城垛后面,他們就射不到了!”
只從這短短的一次交鋒當(dāng)中,便可以看出雙方將領(lǐng)的業(yè)余程度。
伴隨著弓手的遠(yuǎn)程壓制,第二波壯丁又在督戰(zhàn)隊的催促下,噙著單刀爬上了梯子,而此時城上軍民都在慌亂之中,等到發(fā)現(xiàn)不妥的時候,敵人都已經(jīng)爬到了近前!
“不好!他們上來了!”
有人尖叫著,試圖抬起身后的滾木去砸。
“殺了他們,快殺了他們!”
有人嘶吼著,胡亂揮舞手里的撓鉤,卻險些傷到自己人。
“穩(wěn)住!穩(wěn)??!”
如果不是仗著人多勢眾,恐怕僅僅第二波攻勢,這東南角的城墻,便要被敵人徹底攻陷。
真是一群廢物??!
看到城上如此混亂不堪的景象,魏山狗不屑的啐了一口,搶到一架云梯旁,不由分說將一名壯丁踹翻在地,奪過他嘴上的單刀,振臂高呼道:“老子是一陣風(fēng)的大當(dāng)家魏山狗,不怕死的、想求富貴的,就跟老子并肩子往上沖!”
說著跳上云梯,也不用手去扶,竟全靠腰力把握平衡,在那四十五度角傾斜的梯身狂奔著,眨眼間便沖上了城墻!
眼見到這一幕,城下的莊丁們個頂個都是血脈僨張,也不等督戰(zhàn)隊點名催促,便你爭我奪的撲到了云梯上,手腳并用的攀爬著——而這,也正是猛將在冷兵器戰(zhàn)場上的帶頭作用。
卻說那魏山狗當(dāng)真勇悍的很,沖上城墻之后,揮刀磕開一只木叉,順勢向左一撩,便切開了某個民壯的喉嚨!
“三哥!”
不遠(yuǎn)處一名持矛帶盾的民兵見狀,眼睛登時便紅了,狂吼一聲,側(cè)身擎盾,不管不顧的撞了過來,看樣子,竟是要將那魏山狗撞下城頭,與他來個同歸于盡。
然而魏山狗卻是不閃不避,反而飛起一腳,狠狠踹在那盾牌之上!
“?。 ?p> 那民兵只覺一股巨力涌來,竟連人帶盾倒飛而回,慘叫著跌落了城墻!
四周民壯見狀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竟沒人敢再靠近魏山狗半步!
“哈哈哈!”
魏山狗追上去又砍翻了兩個,眼見周遭已經(jīng)爬上來不少祝家莊丁,他愈發(fā)猖狂起來,擎刀狂笑道:“武大這廢物練出來的孬兵,竟沒一個能打的!兄弟們,跟老子一起殺將過去,取了那武大的狗頭,好給我哥哥做個陪葬!”
卻原來這廝竟是魏刀兒的弟弟。
“廢物?你是在說自己嗎?”
忽的,一個聲音落入魏山狗耳中,而比這聲音來的更快的,則是一根橫掃而來的黝黑鐵棒!
那黝黑粗大的鐵棒,夾雜著雨水、風(fēng)聲橫掃而來,魏山狗根本來不及閃避,只能將單刀橫在胸前,一手持刀,一手攥住刀背,希圖全力擋住這一擊。
珰~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中,那單刀立刻便被砸成了U字型,凹陷的部分,更是深深的嵌入了魏山狗胸腔里,一時間,連內(nèi)臟都差點從上下兩個出口噴將出來!
“就這點本事,也敢在你二爺面前猖狂?”
一個輕蔑的聲音傳入魏山狗耳中,他拼進(jìn)最后一絲力氣抬頭望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驚的失聲叫了起來:“你……一只……手!”
卻見武松傲然而立,竟是單手擎著那只鐵棍!
也許是方才的傷勢發(fā)作,也許是承受不了這一幕的打擊,那魏山狗忽然哇的一口,噴出了大量鮮血和內(nèi)臟碎塊,然后兩眼圓瞪緩緩委頓于地,再也沒有了聲息。
這一次,卻輪到守軍士氣大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