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兒原本還想去砍些柴搬到山洞里燒,又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反正家里的柴也夠燒一段日子了。
想了想,好久沒有見到他的那些哥兒們了。于是就向村子里走去。
好久沒到村子里來了,家家戶戶都變了面貌。
遠(yuǎn)遠(yuǎn)看去,村里好多人家房屋比以前高大了好多。
很多用磚瓦砌的新房也開始顯得高大上,干打壘的泥草屋少了一多半兒。
屋前屋后植被繁茂、郁郁蔥蔥、花香四溢。
很多人家還在自家周圍種了好多果樹,和做家具蓋房用的木料。
有榆樹、楊樹、白樺樹。似乎人數(shù)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再用神識一掃,百里地以內(nèi)的環(huán)境面貌盡入腦海眼前。
后面山上那開闊平緩的半坡上,原來是一片光禿禿的干草泥土地。
現(xiàn)在不知道被誰給種上了白樺樹、楊樹、松樹、杉樹、柏樹、臭椿。
還有幾株梧桐樹,和很多一時也想不起名字的小樹苗。
滿山都被小樹林給覆蓋了。因為剛種植時間不長,樹林還比較低矮。
而且這些樹木的生長周期比較長,長得慢。
不過,等兒子他們都長大了,估計這些樹木就能排上用場了。
河岸兩邊,被種上了好多的柳樹,間雜著小白楊和槐樹。
柳樹也是可以當(dāng)建房打家具用的材料,但必須有人經(jīng)常修理著。
要不然它們長得亂糟糟的一大蓬,長不粗還容易低矮倒伏,難當(dāng)大用!
河水里不知道從啥時候起,游弋著成群的魚蝦河蟹之類的小水族群。
河岸上青草翠綠,小蜜蜂小蝴蝶飛舞在野花間,許多昆蟲也潛藏在草叢里。
相應(yīng)的青蛙四腳蜥蜴之類的小爬蟲小動物們,也都先后出現(xiàn)了。
這是有多久都沒有看到的興旺景象了?
老話說的好: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爺爺種樹孫子蓋房。
在村西口兒的外面,有幾棵長得比較高大的榆樹組成了小型樹林。
尤其是靠路邊,離張奶奶家不遠(yuǎn)的那一棵榆樹,還是王小兒頭茬種植的樹苗。
記得以前也就長到自己手腕兒粗細(xì)。好久不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得有碗口粗細(xì)了。
那棵樹不知被誰修理過,下半段粗大筆直挺括,樹冠上枝繁葉茂像把大傘。
樹下還被人用石塊兒磊出來一個有約半人高、半間房大小的平臺。
有幾個人正端著海碗蹲在那平臺上,或者直接就站在地上,邊吃喝著邊聊天。
“墩子,明來,青臺,小秀,小福,狗剩兒!”王小兒開心地叫出來所有人的名字。
“王小兒哥?小兒哥哥?哥!”幾個人開心地撂下飯碗跑過來。
一群人簇?fù)碇黄?,坐到那平臺的邊沿兒上。
墩子向來是個愛實話實說的人:“小兒哥,你怎么一下子就長大啦?
你看咱們一般兒大的,你都老的該結(jié)婚生兒子了吧?”
他這一說別人才注意到,都是十六七歲細(xì)長條的個子,乳毛兒都還沒退干凈呢。
可王小兒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是個二十多歲、壯壯實實的大青年了。
“哥,你遇到啥事啦?咋還長出胡茬子了呢?”小福伸手擦著王小兒的下巴頦問道。
明來一巴掌把他的手給打開,笑著罵道:“沒規(guī)矩的東西。
那個地方是長龍須的。被你小臟手一摸,龍須就長成龍須菜啦。”
墩子又想去抱著腿稱王小兒的體重,卻連拉他站起來都困難。
幾個人打打鬧鬧你推我搡,嘻嘻哈哈地尥蹶子。
王小兒待他們鬧夠了,才笑嘻嘻地問:
“我這才多久沒來村兒里,咋看著好像咱村里多了好多人家兒呢?”
狗剩兒道:“你不知道,咱村里好多人家都搬回來啦。
冬梅家,淑仙家,小秀家,金錠銀錠家,還有茍?zhí)宜摇?p> 還新增加了慶竹、新曾(zeng)、小發(fā)家好幾戶人家兒呢?!?p> “他們不是都搬走好多年了嗎?咋又回來啦?”王小兒有點兒想不明白。
那些人家兒爹娘都年輕能干。旱災(zāi)剛出現(xiàn)的頭兩年,他們大多數(shù)都搬走不知去向。
聽說有幾戶在縣城里住,還有回了姥姥家的,更有一兩戶住到京城近郊去的。
“嘿!要不說呢: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p> 明來戲謔地笑道:“那金錠家本來在南方她姥姥家住著呢。
她爹媽除了會紡線織布,其它的都不行。
她姥姥家那里也有好多專門紡織的人家。她家新去就接不到紡織生意。
舅舅教她爹媽改行做其它生意,賠的是一塌糊涂。
后來又改做另外的事情,也是做什么賠什么。
她姥爺煩死她們了,把她一家人連吼帶罵趕了出來。沒想到一回來就發(fā)達(dá)啦。
她爹的老客戶早等得不耐煩了?,F(xiàn)在一下子又有好多人都來光顧他家。
他家生意可好了,連她姊妹倆都開始跟著織布紡花,忙個不停?!?p> 小福也說道:“還有冬梅家,搬到京城外三十里鋪她舅舅家。
那會兒到處搶孩子的時候,她和她哥差點兒也被拉走。
他們躲在地窖里幾個月,才幸免于難。末了她爹媽上京城要找朝廷去拼命。
人沒回來,都讓拉去挖河道去了。她和她哥哥沒轍了,就回來咱們村兒。
可笑的是,這個住了十幾年的老家,他倆還找不到進(jìn)村子大門的路了。
哈哈哈。還是碰到我才被領(lǐng)回了家?!?p> 王小兒好奇道:“她和她哥又不會織布紡線,吃啥喝啥呀?”
墩子道:“你看看咱村兒的那山坡上,那么多的樹,基本上被他倆種了一少半兒。
我爹和成明大叔商量,村里好多干不了織布紡線的人,都去種樹種蔬菜糧食啥的。
咱村兒按每家的人數(shù),每兩月交一次份子錢給村兒里。
這出的份子錢雖少,集齊來就夠雇人的了。
都是付給那些種地種樹的人,雇他們種出東西到縣城里賣高價。
然后換回來的錢,除了繼續(xù)種樹裝扮咱們村兒;還給大家按人頭兒分福利。
還積有余錢備著,有事情的時候給全村人用上呢。
現(xiàn)在咱村兒都快變成一個大家庭啦。”
王小兒納悶地問:“那個張里長呢?他不管咱村兒啦?”
小秀插進(jìn)來說道:“張里長自前年有天晚上,不知道被誰叫出家門。
等找回來的時候傻了,變得神神叨叨的。
他總是直著眼睛瞪著上天,嘟嘟囔囔地說:
上天報應(yīng)上天報應(yīng)呀!其它的啥話都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