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他不但是你頂頭上司,還會是你的……什么?”難道是不講道理的親戚?
季靑在朝堂之上耳濡目染;再加上爺爺指點姐姐分析推斷,已在人際關(guān)系上啟蒙。
雖然不再好強斗勇逞能,還是缺乏歷練;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掩飾是自己無知。
“他還是太后娘家的本族兄弟;細算起來,都算得上是當(dāng)今圣上的舅舅呢。”
成勛調(diào)侃他笑道:“你姑娘嫁到他家,那不成了轉(zhuǎn)彎抹角的圣上舅媽啦?
連你都父憑女貴,是個皇上的長輩呢;厲害呀。比嫁到我家的地位高多啦?!?p> “開什么玩笑?我是那不講信用的人嗎?說好嫁給季靑,就是皇上也不能娶走!”
成勛知他人品尊貴最重誠信;本來把大姑娘預(yù)定出去了,現(xiàn)在還要把二姑娘搭進來。
石縣令怕他父子尷尬,又不好拒絕自己的意思,找其它話題閑聊起來。
漸漸說到自己進京的目的,除了嫁女還有部評的好壞,和是否升遷或者降級。
閑聊中,得知石縣令全家都已隨從入京,人雖不多還是需要租賃個院子臨時落腳。
季靑突然想起恩師李大人曾經(jīng)住過的那個小院子。
自李大人升職后,已另置三進的大院落;購置了奴仆家私,儼然是炙手可熱的權(quán)貴。
住過的小院一直空著沒出租,季靑就引薦給未來岳父,去便宜地租賃下來安頓家小。
季靑一直忙忙碌碌又被招入宮中,后面沒有再繼續(xù)考究下去;匆匆忙忙走了。
到深夜,石縣令叩門緊追季靑強問,那個院落都有誰曾經(jīng)住過?還要去見租客本人。
待聽說是朝臣諫議大夫李珺玉,自己也聽說了他知識淵博氣宇非凡;才打住了妄想。
但他被夫人威逼吵鬧,又不敢冒然拜訪怕被漠視;只敢找到其大門在外偷偷觀望。
一連幾天不得要領(lǐng),根本看不到李大人的人影;他不是被抬出院大門就是被抬進去。
更不敢讓季靑引薦拜訪,怕大臣們聞風(fēng)朝議;不但斷掉自己的升職路還影響到親家。
那天他偷望后正準備走,無意中竟看到李府管家出來送客;頓時瞪大眼睛盯著不放。
隨后回家告訴了夫人,夫人死活都要去拜訪李大人家眷;被李府門人干脆地拒絕了。
理由是,李大人尚未娶妻;李府沒有女眷能接待官府人家的家眷走訪。
這下子仿佛是,更錘實了李大人身份的可能性。
到后來,石夫人特意拜訪成老夫人,哭哭啼啼把心事說出來;頓時震動了成家家長。
原來,石家入住那個小院落收拾打掃環(huán)境時撿到個紙卷;展開看是首七言明志詩:
廿來寂寞費煎熬,石破天驚動華韶;
踏足綠水須振翼,定叫青顏更扶搖。
雖沒有作者署名,那上面的字跡家人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是石玉珺的筆跡。
石夫人將撿來的紙卷展開給成老夫人看,還掏出另一份小卷做比對。
然后石夫人還爆出,那李大人的管家,怎么看都像是玉珺的貼身丫鬟帛畫。
老夫人把成勛和夫人找來,一起商量著該如何處理這個事情。
成太尉把季靑提溜過來,讓他看大家的猜測;他的恩師難道就是他未過門的媳婦?
“這不可能!”季靑搖頭拒絕猜測,他雖對恩師感應(yīng)強烈,但比他們更了解其秉性。
“前幾天圣上大婚休朝,無聊中日日宣召我倆入宮,和他夫婦一起飲酒對詩;
恩師才思敏捷氣勢浩大,讓皇上都折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氣概磅礴心懷開闊,何曾有半點的女兒心態(tài)忸怩無措?不信?給你們看看。”
說著季靑即刻寫出了這幾天他們陪伴皇上夫婦時,所作出的十多首詩歌。
大家一起傳看起來,上面有皇上作的有皇后成莫可作的,有季靑和恩師李大人作的。
再對比境界,竟然一致認為是李大人的更高一籌;是個比男人更有男人味兒的人。
品味商洽后大家都無所適從,單憑知識廣博面的造詣看,無法證明他是女兒身呀?
一時間大家難在當(dāng)下:不能因為李家管家神似某人,就武斷地認為其主是自家女兒?
但石縣令即便今后升職調(diào)任到其它地方,也沒機會入朝見到李大人;級別太低了。
這里還在想辦法如何讓有可能是父女的倆人見個面,那里朝堂上卻又出了岔子。
原來皇上對李大人敏捷的才思愛慕之情沸騰,將私下里的唱和之語拿到朝堂展示;
還沾沾自喜讓能寫詩歌的大臣,也如李大人那樣唱和,把朝堂搞得成了個賽詩會:
“你們誰能像李大人那樣才擁十八斗,朕即刻升你們職位;超越他的官提兩級。”
武將們是沒有這個才華了,只有成季靑寫的那幾首支撐著面子。
文臣中的確有才高八斗者,絞盡腦汁寫出各樣詩歌,卻都無法達到皇上要求。
皇上高高地坐在座位上,興奮且洋洋得意地顯擺著:“朕是不是太自負自賞啦?”
朝臣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沒有理解皇上的意思。
“朕開創(chuàng)了歷朝歷代的管理先河,文科錄中李大人這文狀元,開武科又錄娶了中宮。
試想那些祖先們,誰有朕這樣的好福氣好運氣?尋找提拔人才上朕是否更高一籌?”
眾臣這才恍然大悟,皇上這是讓大家趕緊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朝堂頓時沸騰喧囂起來,有歌功頌德的詩,有甜言蜜語的頌,洋洋灑灑不一而足。
一時間上下一體充滿阿諛附會聲,全沁潤在歡樂的海洋中,鬧哄哄好像到了菜市場。
其他人也就罷了,成季靑聽在耳內(nèi)心中一個激靈:武狀元是女的,難道文狀元也是?
季靑下了朝悶悶不樂,還找不到人傾訴心聲;不知不覺間又來到恩師府中散心。
誰知越散越煩悶,反而更令自己躍躍欲試左右為難模棱兩可,更按捺不住焦慮的心。
他故意一個“玉珺”的玩笑試探讓李珺玉一愣,心領(lǐng)神會頓時就發(fā)脾氣鬧翻了天。
搞得季靑臉紅脖子粗地連連道歉,謊說想看看恩師的名字倒過來念是個啥樣子的。
在不停地指責(zé)不停的道歉聲中,他終于脫離困境落荒而逃。
大家還沒喘口氣的功夫,李珺玉被皇上接連幾次招入宮內(nèi)單獨召見;
讓大家擔(dān)心得神魂顛倒寢食不安:難道皇上也發(fā)現(xiàn)李珺玉是個女子的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