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貴為眾臣之主富有天下的皇上,對朝堂政務的掌控一直有心無力無從破局。
那些人總以自己是老臣經驗豐富為借口,駁斥他的旨令甚至直接違背他的意愿。
尤其是三朝元老倚老賣老,動不動就以“祖宗規(guī)制歷來如此不能違背變更”為借口;
讓小皇上永遠處于受鉗制被動的接受教育之中,不能按自己的真知灼見自主理政。
皇上早對當前朝堂的風氣深惡而痛絕,恨不得有根沖天神棒在握讓自己任意施為;
用仙神之力將死氣沉沉的朝堂攪散重組,讓朝廷新肌體煥發(fā)出活力使用能得心應手。
面對垂垂須髯的一群老頭兒,看他們說句話一搖三晃搖搖欲墜,三句話說不到正題;
遇事沒有主見只會翻書找祖宗處理方式模仿,還梗著脖子據(jù)理力爭:這是經驗之談。
然而自己的施政理念如同石塊落入醬缸凝固在表面;無法深入貫徹到社會基礎底部。
自己提出的改變被他們拒之門外,自己想用的人被推搪掉,結果不言而喻。
他一直想如長姐說的那樣大有作為改革朝堂,可卻找不到合適理由做借口突破現(xiàn)狀。
為此他想方設法培養(yǎng)自己的親信,親發(fā)詔書讓吏部建立起一個擴充實力的征才體系;
用文武考核法揀選那些沒有升職途徑的普通人,充斥進朝廷內做為激進的新鮮血液。
一來這些人能被朝廷錄取至少都是真材實料,做事認真不會感染拖延馬虎癥候;
二來他們必然從內心感激皇上的提拔重用,為表忠心傾盡全力認真辦事不敢有誤。
關鍵是年輕有活力,身上洋溢著朝氣蓬勃的干勁兒,思維新穎思慮周密有做事熱情。
而今最得意李珺玉等這批被錄取的文人,和成莫可成季靑等一批年輕有為的武將;
從他們身上煥發(fā)出的青春魅力,最能激發(fā)釋放皇上的自信心;就是人數(shù)太少了些。
并且年輕人行動在這里和他一樣受到重重阻礙,縛手縛腳無法開展推進自己的改革。
俗話說瞌睡遇到枕頭,正禪精竭慮尋找時機;這不,有人送到手里來了?
眼下恰好借石淵之事下手整頓吏治,讓自己的實權穩(wěn)定牢固,不再受掣肘的羈跘。
沉思著他面向吏部刑部:“你們剛才舉例的石縣令罪名,想必有實證繳上來吧?
可否明日就將物證帶過來?并把石淵召喚到朝堂來,讓他親自辨別自證清白?
如若真如奏折所言他叛國賣國,也讓他知道自己的污行,受嚴懲也心甘情愿?!?p> 吏部刑部的侍郎們領旨躬身退回朝列,悄悄抹去頭上的汗:皇上想當眾評判此案?
其實大家都記憶猶新,石淵縣令任期執(zhí)政時的建樹,還曾經被朝報四處宣揚過。
他的靖邊方法上報朝廷時并沒有被吏部駁斥;甚至還獲得了不斐的稱贊肯定。
但如今離任后,他苦心經營的政策不但沒獲得上峰支持,反而因此背上莫大的罪名。
如此出爾反爾的行為令人如鯁在喉;這也是石縣令所擔憂的朝令夕改和面對的挫折。
徐丞相急忙奏稟:“圣上,此舉十分不妥。須知能上朝者都是封疆大吏級別大臣;
都是肩負重任管理一方土地的郡守級別,才能獲圣上接見傾聽其政績執(zhí)行結果。
石淵只不過是個偏遠地帶的卸職小吏,實在沒有必要將您寶貴的精力浪費在他身上。
如若是像這樣的小人物都要圣上親自審核查看,那咱天朝的地域那么寬闊無垠;
您事必躬親還不得累活累死?那,朝廷要我等這不能為君盡忠盡職的臣子有何用?”
看他心懷鬼胎焦慮著急的神態(tài),皇上不由得回憶起長姐在的那些日子:
“朕若是個蠅營狗茍不求進取的皇上也就罷了,偏偏受了長姐的教育要有為而治。
皇太后也叮囑朕,坐在這個位子上心里要裝著天下,胸中要容納百川大有作為;
祖宗基業(yè)無論大小必須事必親躬,兢兢業(yè)業(yè)才能治理得風調雨順子孫萬代綿長。
朕躬得蒙教誨不敢有絲毫馬虎懈怠,肩負重任焉能甩鍋任祖宗根基自生自滅?”
群臣鴉雀無聲,大部分人都心中明白不敢說什么:石淵縣令是被某些人給潛規(guī)則了。
“朕自上位以來友邦和睦四海升平;官員治理地方處置得當廉潔奉公沒有私心雜念。
像石淵這樣的小官吏一心為國搞活地方經濟,在朝堂得到的卻是私怨纏身?
不得賞識升職就算了,居然還要遭受朝廷嚴懲?試問,長此以往還有誰肯真心護國?
吏部給個答復,不是朕在給你們發(fā)放俸祿嗎?你們?yōu)槭裁匆槍λ菢拥男」倮簦?p> 難道他阻擋了你們的財路?還是成績斐然威脅了你們的官路?說,你們受誰指使?”
皇上滿腔悲憤,就因為自己年少,就能被自以為是的老臣們玩弄于股掌之上?
“啟奏圣上,微臣認為,如此朝廷的肱骨大臣,可酌情升任郡守知府造福一方百姓;
示以朝廷不徇私情獎罰分明,重視人才鼓勵下層官吏積極進取。”李珺玉站出奏道。
他很清楚皇上的意圖,卻對朝堂的許多內幕諸多模糊;不懂得是否觸犯某些人私利。
畢竟他是由皇上主持考試,在民間選拔上來的人,沒有走常規(guī)被舉薦的察舉道路。
皇上看了他一眼:“李愛卿不是老資格的世家貴族,自然不懂察舉之道。
前朝官吏基本上都得益于貴族世家的舉薦刪選,然后才看其能力與否是升是降。
這朝堂上基本都是老臣,憑借察舉之路證明個人能力,用顯著政績才得以進入?!?p> 李珺玉有些詫異地看著皇上:言語之中諸多抱怨,難道他也有被歧視受辱的時候?
徐丞相見皇上面色不善,一時間沒摸透他為什么性情大變堅持一意孤行?
待要進一步找理由拒絕圣意,被“明日加朝堂審,各官務必到省。退朝”給噎回去。
“有些不妙哇?”徐丞相見沒能扭轉皇上的意志,自己內心空虛忙找人來商量。
不一時,吏部戶部尚書和個別侍郎都到他的官邸聚攏。
幾個人在客堂內冥思苦想,到底在哪里觸碰了皇上?怎么他突然固執(zhí)到重視此小事?
茶水喝了好幾壺,毛司也跑了好幾趟,大家竟然興奮到精神飽滿夜不成寐也沒結果。
如果明天庭審,自己的貓膩被石淵拆穿揭露出來,怕會對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