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得不到的東西誰都不能得到;吾愛只能唯吾獨占,誰敢不從?
皇上在憤憤然中離開關押高級官員的監(jiān)獄,臨走時囑咐獄官莫要委屈丞相大人。
他心中還想留個好形象,希望能在她回頭是岸的時候,投桃報李投懷送抱。
正午初刻,皇城大門外早已搭好行刑臺;世人不知道此臺做何用只敢遠遠觀望。
應該是浩日當空卻沒強光刺人眼目;天空陰云密布,有習習涼風四處吹拂。
臺上一個明黃色頎長身影獨自佇立,背后長桌上放了簽筒令牌,坐著監(jiān)斬官譚丞相。
石玉珺挺拔的身軀并不萎靡,堅挺的頸項昂然高翹四周環(huán)顧,臺后站著幾名刀斧手。
她似乎怕冷將身上長披風拉拉緊,這是昨晚皇上給她披上的避寒之物。
披風下露出單薄夾褲,是昨天剝去官袍時的內在穿著;長發(fā)高束在腦后透著狼狽。
晚上的定魂飯因寫奏折沒吃,早上臨行前竟然將斷魂酒一口飲盡,想給自己些暖意。
因病未痊愈頭顯得暈暈乎乎,再加酒精刺激;身上又開始瘙癢,但被強忍下來。
“父親,人生自古誰不死?只有來早與來遲。女兒先行一步;只可惜……。
女兒自幼受您教誨沒能報答養(yǎng)育之恩;來世必雙重回報您恩澤。請節(jié)哀保重身體?!?p> 望著臺下有些狼狽的父親她淚光閃爍,話語間充滿內疚和歉意。
“女兒,我的心肝啊。都是爹爹的錯,都怪爹爹將你從小當男兒來教育撫養(yǎng);
讓你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哇。嗬、嗬、嗬,我好悔,好后悔哇!我的女兒。
別人求知求才求不得,我女卻因才高八斗把命送啊……”。
石淵身穿素袍在行刑臺下撕心裂肺哭倒在地,夫人和次女陪伴在身邊一起哀哀欲絕。
臺上松竹臨風的石玉珺高雅無懼,視生死如乘駒起落,昂然中激情滿懷放聲高歌:
“峨眉引彎弓,韶華妒憤青;驪山清幽處,謝幕誰家卿?
對錯憑何論?成敗怎分明?千古唯遺恨,泉下見輸贏?!?p> 她遺憾四顧,季靑沒在;難道他不忍心看到自己被……?所以回避了?
突然成太尉帶領朝臣從四周涌來,全都素服井然跪在石淵的背后,不發(fā)一語。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有人高呼了三遍,譚丞相卻不言不語也不發(fā)令牌。
然而,有人不等指令就敢上前行刑;可到了她身后反而“噗通”一下跪倒在臺面上。
沉默中日影漂移逐漸東偏,有聲音焦慮道:“這午時就要過去了,還不動手?”
“誰敢動手???你沒見她身上那領九龍披風?那是圣上的龍袍,見衣如面圣。”
???原來有這層含義在,皇上是在維護丞相嗎?可怎么不來赦免她?等什么呢?
譚丞相看看日晷針尖已經東移,高聲宣布道:“午時已過,免刑。犯人撤回御牢。”
“慢!”石玉珺自己伸手緩緩將披風褪下:“既然皇上的東西礙事,我脫下來?!?p> “你個傻孩子,別脫千萬別脫啊?!毕旅媸瘻Y等叫了起來,那個就是免死金牌啊。
“既然是我女扮男裝觸犯了國法,自然應受國法制裁。我薦我血立國威、儆效尤?!?p> “我看誰敢行刑?”成季靑氣喘吁吁手提鋼刀跳上臺來,幾下子將想動手的人拼倒。
“恩師,我來遲了;你別求死啊還有我在此!”成季靑獨自護在她身畔。
石玉珺淚眼朦朧地捶著他:“還以為你會永遠逃避呢。沒有你的日子我為誰而活?”
“恩師,本已集合了營兵要過來劫法場;深思后覺得不妥,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能把其他人牽連進來。寧可讓國法制裁我也要與你同在。沒有你我決不獨活?!?p> 他扔下手中的刀,將淚流滿面的石玉珺擁抱在懷里,用身體替她抵擋著嗖嗖寒風。
臺下大臣們見狀全都站了起來,他們以為這就結束了;還相互慶祝丞相已經安全。
“劊子手聽令:對罪臣李珺玉立即行刑!”刑部侍郎從臺后走上來高聲宣叫。
立刻涌上數人將兩人分開,幾個壓迫李珺玉舉起了屠刀,另幾個死死壓制住成季靑。
譚丞相率領身后幾名侍衛(wèi)沖過來搶奪起犯人:“住手,皇上要保人?!?p> 雙方你推我搡爭執(zhí)不休,一個高喊“奉皇上旨意行刑”一個喧囂“龍袍護佑免死”。
“刀下留人!”遠處幾匹快馬從皇城內飛奔來到臺下,一太監(jiān)手舉黃色圣旨高呼:
“太后圣諭,宣李珺玉至福壽宮,立即覲見不得有誤。”
他身后的太監(jiān)一擁而上,將一襲明黃色龍袍披到石玉珺身上,簇擁著上馬哄然而去。
臺上臺下全體靜默了:這回可是皇太后出手救了丞相?
接著又來一個太監(jiān)在臺上高聲宣布了幾個名字,讓他們到議政殿等候旨意。
石玉珺在簇擁中來到皇太后老人家面前,就要下跪謝恩被攔住讓先去后殿更換衣衫。
再出來時已經是一身公主華麗服飾,莊嚴而高貴;更顯得她挺拔俊逸容顏傾城。
“哀家知你才華蓋世無出其右者,更知你胸懷寬廣博古通今,眼界處處高人一等。
如今哀家冊封你為凝萱公主,將你認在膝下當自己的親女兒;你意下如何?”
石玉珺忙叩首謝恩:“謝太后娘娘庇護之恩!石玉珺沒齒不忘,定當以命相報。”
“哈哈哈,妹妹終于回歸本性啦?!背赡蓮幕侍竽锬锉澈筠D出,將玉珺扶起來。
一番國禮相見后大家坐下聊了起來。
原來昨晚譚丞相連夜求見太后,請求寬饒李珺玉丞相;恰逢皇上去了刑部大牢。
宮中撤銷了戒嚴令,方得以見到太后匯報最近的朝政要聞。
太后才知事出有因,將皇后召集過來商量救人對策,又顧忌皇上的權威不能受打擊;
怎樣兩全其美呢?
一直商議到現(xiàn)在想出這個冊封為義女的辦法,即讓石玉珺得救還能讓皇上不尷尬。
其樂融融中皇上也走了進來,表情澀澀雙眼左顧右盼;含羞帶怯地向義妹誠心道歉。
內心強烈的獨占欲望被太后壓制下去了,歉疚委婉又對皇后趕緊道歉自我反省。
閑聊中石玉珺再次站起來對太后行禮奏道:這次的風波讓自己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自己將和成季靑辭朝同回鄉(xiāng)下祖籍,創(chuàng)辦一個專門收養(yǎng)戰(zhàn)場遺孤的學堂;
夫妻倆一個教文一個習武,為朝廷培養(yǎng)能文能武的全新人才以供驅策。
她肯請皇上批準,并請皇上給學堂取名。
筆者的話:
本小說中詩詞歌賦的現(xiàn)代釋義,均能在筆者另一本《京愛詩詞解析》中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