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城將雪梨盅內(nèi)的湯汁喝完,初一把雪梨切開之后,她一嘗,才發(fā)現(xiàn)他用的竟然是百花梨。
所謂百花梨,是一種特殊的品種,果肉中帶著花香,就連梨樹本身都帶著花香。
這種梨只在東北一帶生長,而且果實水分很大,果肉也比普通的梨肉要細膩,宮中甚少出現(xiàn),一是運送時間較長,二來采摘后香氣會逐漸降低,到了宮中和普通的梨味道差不多,所以沒有作為貢品。
凌卿城也只是吃過一次,君皓玉的生辰宴上,君老王爺送給君皓玉的生辰禮物之一,十棵從東北遷移過來的百花梨樹,最后種在了王府之內(nèi)。
看來,王府的梨又熟了。
凌卿城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從城北遇襲以后,君皓玉就變得怪怪的,他和莊然又在捉摸著什么呢?
吃完甜點,凌卿城遣退宮人,打開了卷宗。
祥云剛退出去,就聽到屋內(nèi)“嘭”的一聲,桌子被掀翻,初一想要開口詢問,被祥云制止。
凌卿城氣不打一處來,卷宗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陛下晚安。
“衛(wèi)勉!”
凌卿城將衛(wèi)勉叫了進來。
“陛下,這么晚了,還有何事?”
凌卿城拿出紙筆在紙上寫道:“子時,尉遲府。”
衛(wèi)勉點頭,退到了一邊。
皇宮內(nèi)也有很多眼線,她打算連夜出宮,不能讓別人知道。
趁著夜深人靜,凌卿城開始梳理現(xiàn)在的情形。
她經(jīng)歷了兩次遇襲,一次是城北,一次是秋祈節(jié),兩次都是君皓玉救的,原本以為這些都是莊然所謂,現(xiàn)在看來,事情應(yīng)該并非如此。
第一次那些人說了一句,被逼上絕路,第二次的黑衣人,似乎只是認定了要殺她。
所以,第一次是君皓玉演的戲,為的是警告她不要打兵權(quán)的注意。
而第二次,是莊然將計就計,想要嫁禍到君皓玉的身上,亦或是,離間她和孟家之外,還讓她和君皓玉產(chǎn)生隔閡。
懷瑜當初分析的很對,君皓玉和莊然的立場不同。
君皓玉鐘情于凌卿城,他似乎更想要成為駙馬,凌耀一旦駕崩,他和凌卿城的孩子便會繼位,到時候,君家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皇族,而他,作為新帝的父王,自然也就得到了天下。
凌卿城知道這點,但她不能說破,也必須讓君皓玉繼續(xù)保有著這樣的想法。
因為先帝曾經(jīng)下了幾道密旨放在誠太妃手中,到了關(guān)鍵時刻便會宣布。其中一道,她是知道的。
如果君皓玉知道先帝已然看透他的想法,便不會有所謂的深情,甚至?xí)紤]連她一起殺掉。
莊然想從孟家這里做文章,可見他也打算要這兩成兵權(quán),為今之計要先安定下來,她和君皓玉相爭,最后得利的肯定是莊然。
子時一到,凌卿城換好夜行服,順著暗道到了殿外的竹林,衛(wèi)勉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兩人直奔尉遲府。
凌卿城會武功,輕松是最擅長的,兩人很快找到了尉遲府,并趴在了房頂上。
“陛下,您是來拿卷宗的嗎?”衛(wèi)勉小聲的問道。
“不,卷宗肯定不在這里,朕是來報私仇的!”
卷宗,尉遲琳嘉拿過,樂云帆拿過,唯獨沒給上官云頓,所以他肯定是在她走了以后,交給上官云頓的。
凌卿城悄然的掀開瓦片,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下面竟然是一層堅實的木板。
“陛下,您掀的地方,是房梁?!毙l(wèi)勉小聲的提醒道。
凌卿城瞪了他一眼,她又沒做過這種事,哪知道房子結(jié)構(gòu)。
兩人換了一個位置,衛(wèi)勉動手掀開了好幾層瓦片,終于看到室內(nèi)的情景。
凌卿城不得不感嘆,尉遲家本就有錢,沒想到這房子還這么隔音,早知道就和衛(wèi)勉在上面商議一下。掀開瓦片看到光亮后,才聽到里面?zhèn)鱽碜屓嗣婕t耳赤的聲音。
暗紅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各色衣衫散了一地,繡帳蕩漾不止,女子的聲音和男子的喘息聲交錯回響在房間里。
凌卿城側(cè)過頭,真是辣眼睛啊。
衛(wèi)勉打算把瓦片蓋上去,凌卿城攔住他,辣就辣吧,先把私仇報了再說。
凌卿城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下面剛好是零落的衣衫,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瓶子,拔開瓶塞,將里面的液體倒下,最后蓋上瓦片。
這些液體最招蟲子,等他們完事了,就可以享受百蟲宴了。
兩人離開準備趕往上官家,剛走幾步,凌卿城覺得胸口很悶,嗓子燥熱,扶著樹輕咳兩下,結(jié)果一口吐了出來。
衛(wèi)勉驚恐的看著她,凌卿城反倒覺得吐出來舒服多了,抬手去擦嘴。
“陛下,你吐血了!”衛(wèi)勉壓低聲音說道。
凌卿城低頭一看,果然袖子上全是血,她剛準備說自己沒感覺,眼前突然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衛(wèi)勉將凌卿城送回宮中,祥云幫她換好衣服后立刻傳喚太醫(yī)。
誠太妃得知后也趕忙到乾興宮。
“到底是怎么回事?”誠太妃把凌卿城身邊的人都叫了過來,并讓明公公和祥云挨個去查。
明公公和祥云領(lǐng)旨,開始檢查宮人們,而明月清風(fēng)也收到了誠太妃的眼神,退下查看。
御醫(yī)診脈后出來匯報:“陛下的病癥有些復(fù)雜?!?p> 凌卿城聽著外面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只是意識還算清醒,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響。
誠太妃進到殿內(nèi),坐到了凌卿城的床邊,看著臉色灰白的她問道:“是什么毒?”
馮御醫(yī)作為前朝老臣,知道的事情甚至比凌卿城還多,而他也知道兩人身份的事。
“陛下確實是中毒,但……”馮征有些猶豫。
凌卿城心里也咯噔一下,刺殺不成直接換下毒?要不要這么直接??!
誠太妃帶著微怒的訓(xùn)斥道:“都什么時候了,難道還要瞞著哀家!”
凌卿城在心里默默為誠太妃記上一功,哎,她的身邊也就剩下這么一兩個靠得住的人了。
“太妃息怒,微臣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陛下中毒不假,卻不是什么致命的藥,只會讓陛下生起紅疹,大約十日便可自己痊愈,過程會癢疼難受,需要靜養(yǎng)。”
馮征說完,誠太妃掀起她的衣袖,發(fā)現(xiàn)確實已經(jīng)出現(xiàn)紅點。
“為何不解毒?”
夏木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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