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然有人敲門,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個翩翩公子,身后還隨著一個子略矮的小公子。宋子逸見到,動動嘴唇,正欲說話。不料,胡牧歌竟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道“柏兄,你怎么來了?快請快請~”
隔著人群,胡牧歌方才只看到柏桐一人站在門口,這下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后邊還有一人。只覺那人甚是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正巧那人抬頭。
“你….”胡牧歌初次見到女扮男裝的柏芝,一時震驚,竟有些不知說什么,支支吾吾。
“這是我堂弟,遠道而來?!卑赝┶s緊說道。
“哦哦,堂弟好......”胡牧歌順著柏桐的話說道,等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喊柏芝“堂弟”,心中苦笑,這輩分被自己弄亂到哪里去了。
柏芝聽到胡牧歌喚自己堂弟,心中也覺得好笑不已,抿了抿嘴,隨后拱手正色道,“在下陸芝,初次拜會胡兄,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胡牧歌這才回過神來,拱手道。
柏桐雖出身相府,因一直在外游歷,故而在場有些人并不認識他。這些人見到胡牧歌對待柏桐極為熱情,對那位陸芝也頗為照顧,心中也暗暗猜想此人到底是誰。
只聽宋子逸道,“柏兄此番在長安已快半年,之前每次去丞相府約你,可都是約不上啊。”
柏桐笑了笑,“小王爺大忙人,我一閑云野鶴,不敢耽誤小王爺時間啊?!?p> 那些不知道柏桐身份的人就算不知道柏桐是柏老丞相的孫子這層關(guān)系,通過宋子逸的話,也都知道柏桐是丞相府的人,而且地位不低,紛紛站了起來。
“堂弟之前一直想來山水閣,今日恰巧得空,就帶了他來這里,就在隔壁隔間里,聽到這邊熱鬧,又仿佛聽到你的聲音,所以,我倆這才過來拜會一下?!卑赝┱f道。
“那真是太巧了,柏大哥和陸....公子要是不嫌棄,就與我們一同在此吃吃酒吧?”胡牧歌問道。
“吃杯酒倒是可以,我們也是想來恭喜你此番差事辦的好?!卑赝┱f道,邊說邊到了三杯酒,遞給柏芝和胡牧歌一人一杯。
“陸公子,能喝酒嗎?”胡牧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柏芝一眼。
“我堂弟的酒量還是不錯的!”柏桐打趣道。
柏芝聞言有些害羞,想到此刻自己是男兒身份,實在做不得女兒家的嬌羞舉動,免得被旁人看穿,只好壯著膽子道,“是啊,每次和堂哥喝酒,最后都要我扶他到房間去?!?p> 眾人聽了都一陣笑鬧,柏桐忍俊不禁道,“來來來,我們仨個干了吧,免得我這堂弟待會把我的事情全抖落出來了?!?p> 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兩位親自前來,牧歌很感激!”
“若是稍后有空,還望去隔壁一敘?!卑赝┣那脑诤粮瓒叺?,隨后又放大聲音道,“諸位慢用,我等叨擾了?!?p> 柏桐柏芝離開后,牧歌一心想著趕緊結(jié)束這邊,去隔壁,所以一直意興闌珊的。
顧晨昀看到胡牧歌這番姿態(tài),想到他和宋子逸拉了這么多不相干的人來已經(jīng)惹得胡牧歌有些不高興了,眼看胡牧歌都乏了,趕緊道,“大家這頓飯也都吃的差不多了,牧歌這么多天,都沒好好休息,今天還早朝,更是勞心勞神,我們也就放過他,不折騰他了,讓他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吧?!?p> 宋子逸立刻領(lǐng)悟到這話里的意思,附和道,“正是正是,大家都散了吧,讓牧歌回去休息休息,以后有機會再聚?!?p> 宋子逸當然不愿意因為這些人得罪胡牧歌,卻也不能不管這些人,還在最后補上一句“以后有機會再聚”,他料定胡牧歌不會口頭上反駁這個,如此一來,“日后再聚”也是給了這些人一個安心丸。
胡牧歌還未說話,來的人紛紛很有眼色的找理由告辭,不一會,也就只剩下宋子逸和顧晨昀了。
“牧歌,我們順路,一起回去罷。”宋子逸道。
“昌平王府何時喬遷了?我怎么不知道?!焙粮杵沉怂巫右菀谎?,笑道。
顧晨昀笑道,“你一回來,這昌平王府就搬家了。”
宋子逸佯做懊惱道,“你們倆個,就是喜歡一起擠兌我。罷了罷了,我大人有大量。”
“你還大人大量,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到還先怨上我了。”胡牧歌笑罵道。
宋子逸顧晨昀見胡牧歌把這話攤開說來,兩人心頭一松,趕緊討好似的給他捏捏胳膊。
“夠了夠了,子逸,晨昀,你倆是我自小的玩伴,當知我心性。此事我不予以追究,但是下次是萬萬不可能再有機會和方才那些人吃酒的,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得。”胡牧歌正色道,“你們趕緊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p> 宋子逸正欲多說幾句,顧晨昀趕緊拉了拉他衣袖,道,“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這飯是我請,下頓飯就讓子逸請!”
“好好”胡牧歌笑應(yīng)道。
目送他二人離開,胡牧歌轉(zhuǎn)身便去了隔壁廂房。
柏桐柏芝還在那里候著他,胡牧歌一進去,就趕緊道謝,“多謝柏大哥當時邀我前來,不然不知道幾時才能脫身?!?p> “是柏芝聽到隔壁似是有你,我才細細分辨了一番,才有了后來的事?!卑赝┬Φ?,“最后那一句啊,也是她囑咐我說的。”
胡牧歌看向柏芝,只見她男兒裝扮煞是清爽,面容清秀,頭發(fā)完全束起,眉目間竟有了幾分女兒家少見的英氣。隨即鞠躬笑道,“牧歌拜謝顧公子大恩,解救鄙人于水火之中?!?p> 柏芝噗嗤一笑,卻也故意道,“胡公子言重了,胡公子是真的救人于水患之中,陸某只是救人于奉承之中?!?p> 三人哈哈大笑。
柏桐招呼胡牧歌座下后,道“之前算了一番,約莫你一去一來,最多四十余天,沒料最后竟多了二十天?!?p> “是啊,因那水稻再生之法的推廣,耽擱了些日子?!焙粮杌氐?。
“我與芝兒在長安聽聞此法,都額手稱慶,不難想象,此法在浙江成功之后,那里百姓該是何等喜悅?!?p> “高興地很,每天都有人去水稻大夫家里送東西,若不是官差后來制止了一番,怕是袁老連門都出不來了?!蹦粮杩鋸埖?。
“哦?袁老如此受歡迎,想必欽差大人也不差吧?”柏桐故意道。
“這就是我回來晚了二十多日的原因,每去一地考察,一旦被認出,都要被拉著在這家吃一頓飯,怎么都推遲不了。”胡牧歌無奈道,“而且啊,吃了一家,你就不能不吃另一家,這二十多天,我都這么吃過來的。所以方才席上,才一點都吃不下去啊?!?p> 柏芝笑道,“如此,那可真是江浙百姓的不是了。讓欽差大人,都不能好好享用山水閣的美味?!?p> “顧公子說得對!”胡牧歌順著柏芝的話道。
柏桐看著這兩人插科打諢,覺得好笑,“行了行了,一見到我們,你就嘴貧。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江浙風情自與中原大不相同,不知牧歌你可有領(lǐng)略一二?!?p> “這風土人情確實與中原地區(qū)大有不同,中原人爽朗,江南人雅致,就連中原的風都比江南的風暴躁許多?!焙粮柘萑牖貞?,仿佛自己仍然站在谷山縣的田野之間,“就連房屋,也大有不同。若是春季去,恐怕能看到更好地一番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