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各國確實都有得過消息:公山慎賜婚于大皇子公山元君與攬茞郡主穆芷沅,甚至于已經(jīng)頒布圣旨,告知于朝廷眾臣,舜華的百姓也對此津津樂道了好一陣時日。
然而,再是如何地人盡皆知,只要沒有昭告全天下,便不能說是百分之一百的確數(shù)——這個天下,不止有舜華一國,還有瓊滄、紀魯、燕月和伯里巴四國。只有真正地昭告了天下,才能顯示皇室對這門婚事的看重,才能彰顯上位者的恩寵。
不久,酒樓掌柜跟著小二從后院慢騰騰地走出來,見到門口邊兒上的人,掌柜狀似驚訝地連忙過去想彎腰行禮,可被公山景云阻止了,掌柜也就落個兒輕松——既然這位殿下是微服出行,那他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地供著他了,掌柜的心想道。
“這兒可還有雅間?”公山景云用帶著鄙夷嫌棄意味的眼神將大堂眾人掃了一遍,俊眉皺起,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問。
“這……”
掌柜看向擠滿人的大堂,有些猶疑不定,由于各國使臣的到來,他們本來生意就不錯的酒樓,近日更是客聚如潮,頻頻客滿。因此,是否還有雅間這一簡單的問題,他還真有些不確定——掌柜瞧著一邊的小二,問他上面還有空位否。
“真不巧,剛剛這位姑娘已經(jīng)定下了最后一間雅間了……”
小二指著那邊的芷沅答道,他也知道今兒這事是撞巧了,小小的問題碰上這樣手握權(quán)勢的人,弄不好還就成了大問題,然而,小二還是實話實說——他是酒樓里的跑堂,暗地里他還是芷樓內(nèi)的一員,對穆望舒定下的樓規(guī),他始終謹記。
公山景云幾人順著小二的視線望去,掌柜的也看了過去,一看是芷沅,心中吃了不小的一驚——他以前遠遠瞧見過這位郡主,也知道她是他們樓主最疼愛的妹妹,更知道代表芷樓樓主身份的令牌,現(xiàn)在在芷沅手里。
對穆望舒的這個決定,掌柜的——劉越,這個看起來四十來歲,做事磨盤兩圓的中年男人,從一開始便是不贊同的。穆望舒疼護妹妹,他沒意見,但是,將芷樓的命根交到這么一個黃毛丫頭手里,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的,更何況這個丫頭的行事風格聽說還很不著調(diào)。
“都這樣看著我,難不成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了?”芷沅勾唇痞痞一笑,邪惑驟生——她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可惜啊,發(fā)現(xiàn)了也沒用——”
芷沅撩了下垂在胸前的秀發(fā),對著那邊狀似無意地搖頭嘆息了一句后,就喊小二帶路。
“小二,還不快給本小姐帶路?小姐我腳都站累了,得好好的歇一歇……”
劉越暗自點頭,不管芷沅這作為是否有心,他是很滿意的——劉越轉(zhuǎn)頭看向公山景云,臉上是不知所措的樣子,“殿下,您看這——要不您去其他更好的酒樓看看……”
“怎樣你才肯讓出這最后一間雅間?”
公山景云沒有理會劉越,他喊住就要上樓的芷沅,高聲問道,大堂里頭的其他客人本來就對這行人好奇,現(xiàn)在就更是放下手中酒菜,只管睜大眼睛豎起耳朵——一些知道芷沅幾人身份的,便意氣洋洋,與身周人竊語起來。
“呵,你們就這么想要?”芷沅站住了腳,回身睇眼瞧他,戲謔笑問。
“說出你的條件。”
公山景云語氣冷硬,心里卻是驚訝的——他明明就知道她行事詭異,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對于自己這樣輕易地在一件極小的事情上與芷沅杠上,公山景云也很是不明所以;華都的雅間,可不是只有福源客棧有;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向來都不用正眼看那個毫無女子風范的青衣少女么?然而,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在心間流轉(zhuǎn),他的話已問出口,收不回來了。
“喲,這么多人聚在門口不進去,難道是在看什么好戲不成?”
一道清亮又帶著不易察覺的魅惑的男聲,打斷芷沅即將脫口的嘲諷。芷沅朝公山元君的身后看去,本來戲謔的目光陡地變得犀利冷沉。
一片紫色衣角出現(xiàn)在芷沅眼中,須臾,一身高貴華麗的紫袍男子從公山元君身后緩緩走出,最后,在公山元君身旁站定。似女子般艷美的紅唇微微勾著——他的笑,不是公山元君的溫文儒雅,而是迷惑人心的邪魅,這樣的笑,很像某個人。
除了芷沅幾人,酒樓大堂里頭的食客們望著這個剛出現(xiàn)的男子,皆是一副癡艷模樣——只見那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尋常女子在此子面前,恐怕是要掩面而泣了??!
然而,與眾人的驚艷不同,芷沅見之除了一閃而逝的訝異外,隨之而來的便是滿滿的憤怒與仇怨。芷沅閉眼,深呼幾口氣,也沒有理會耳旁陳子軒擔憂的問話,她壓住心口的悸痛和噴涌的怒火后,便睜眼看向公山景云——她沒忘記這里有只不是什么好貨的東西等著她宰,可是,計劃有變,她不能再浪費時間逞口舌之快了。
“不是要我那雅間么?成,除非你答應(yīng)……”
“眾位阻著本王的路了。”
可是,當芷沅欲速戰(zhàn)速決地解決送上門的羔羊時,又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計劃——芷沅不自禁的咬了咬牙,有些氣急地看向擁有這道低沉沙啞聲音的“程咬金”。
三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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