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欺負(fù)妹妹,懟!
“鬧起來了?!?p> 端起陳子軒給自己倒的熱茶,暖了暖凍得快沒知覺的手,然后,便突兀地說了一句。他知道她的意思,自然也看得懂她臉上的贊賞,是對他能力的肯定。
只是,這個贊賞他實在受之有愧。
“沅姐姐——”
大家熟悉了后,喚比自己還小幾月的人為“姐姐”,陳子軒也不再覺得尷尬,畢竟這才是他該有的身份。
“那個香包不是我放的。”說起這個,陳子軒有點尷尬,他沒有武功,著了別人的道,還差點壞了她的事兒,這真的讓他很自責(zé)。
“怎么回事?”放下茶杯,眉間蹙起,她很迷惑。
“今日我照你吩咐跟著那個何公子,看到他進了那個喜寧閣,我不敢進去,就在外面等著。后來,我聽到里頭有點不對勁,正想沖進去,就被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攔住了。我不清楚來人是敵是友,又著急屋里,就下意識反抗……”
“然后呢?”不見他繼續(xù),只是滿臉窘態(tài),似在斟酌怎么回答,芷沅有些微不耐。
“然后我就醒在相府旁邊的巷子里了,之前你交給我的東西也不見了?!?p>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自己此事表現(xiàn)無能,但沒做好就是沒做好,他也不是沒擔(dān)當(dāng),連說都不敢說的人。
陳子軒的話還是讓芷沅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此次她計劃周全的事情能成功進行下去,居然還得碰上一個“巧”字,這讓習(xí)慣掌控全局的她很不滿。但她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相反她很善于用人。
只以為陳子軒心思細(xì)膩,腦子靈敏,即使沒有武功應(yīng)付一個武功平平的宮女和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男人,也綽綽有余。萬萬沒想到中途會冒出一個程咬金,這次是她欠考慮了。
“不用太在意,此事是我疏忽了,下次我會讓你做適合你的事的?!?p> “那要讓長言哥他們?nèi)ゲ槊???p> “不,無需這樣?!?p> “為什么?”
“既然結(jié)果已經(jīng)是我想要的,何必浪費精力計較過程?”
最重要的是,雖然陳子軒不能把握今日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但她從他僅剩的了解中也能知曉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即使不是友,也必定是敵人的敵人。如此,她又何需浪費時間去調(diào)查呢?
見陳子軒還想再說什么,芷沅直接對他說:“這些事你不用管,還有半月便是科舉,你認(rèn)真溫書,好好考,那才是你該走的路?!?p> 沒錯,她給他設(shè)定的路就是以科舉入仕。
“你放心,等你入仕了,有太多該你做的事了。”
她知道他的心結(jié),不過是覺得自己和陳小霧得到她的庇護,卻又沒能幫上她,而感到郁郁。但他不知的是,比起其他人,他是她保穆家的底牌。
“嗯,我明白?!?p> “沅姐姐,我記得被他敲暈之前,那人好像說——”
“那人眼光什么時候這么差了?弱成這樣的人都要?”
“……”
雅間里,芷沅盤膝坐在軟塌上,手撐額頭,腦子里交錯盤旋那日陳子軒告訴她的和今日穆望舒書信里的內(nèi)容。
庫良……
月華高高在上這么多年,就算深受百姓景仰,但也絕對免不了受人嫉恨。所以,對他留下的唯一一人,她初始的想法是將庫良收入麾下的,她不會讓他幫她為穆家鋪路,但她想為主的庫良拒絕不了幫她一起替他主子報仇。
這對他也是一種另類保護,畢竟穆家即使再怎么樹大招風(fēng)地惹人嫌,護一個人還是做得到的。
可是,這些計劃在庫良對她說了那番話后,被徹底打亂了。不因為其他,只因為她一時受不住他話中所透的真相,而腦袋死機將近半月。等她記起庫良這號人時,她去找他,他已經(jīng)不見了。
消失了近兩個月的人,沒想到,今日出現(xiàn)在穆望舒的信里——
原來,那日穆望舒按芷沅的拜托,生生拖了向來剛正不阿,不因瑣事耽誤公事的蕭樹一刻鐘之后,正準(zhǔn)備返回喜云閣時,就發(fā)現(xiàn)假山后面有人漏了氣息。
他明白此時不同以往,就想直接無視他,以免惹禍上身,畢竟現(xiàn)在穆家處境不好,一個不甚,就能被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那位抓住錯處。
不想事情就是這么湊巧,方俊找來他身邊,也沒注意到他的顏色,直接快速開口對他說:“公子,芷樓出事了……”
“穆少爺?”
又黑又冷又偏的皇宮角落,蚊蠅般低弱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合著呼嘯刺骨的寒風(fēng)傳入二人耳里,顯得異常詭異陰森,打斷方俊未完的話,嚇得他瞬間白了臉——
深宮吃人不吐骨,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了……
無奈地瞥了眼方俊那慫樣兒,再想想偶然見到芷沅的那幾個得力助手,他突然有種把屬下重新打造的想法。
“熟人?出來吧?!闭陆?,穆望舒對身后淡淡道。
“我腿被狗咬了一口,暫時起不來,穆少爺搭把手?”
輕挑俊眉,穆望舒對他話中“被狗咬”一說,不置可否。使了個眼色給方俊,讓他過去。不想,這小子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氣得他一腳把這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給踹了過去。
“不把臉上的罩子摘一下?”
眼前男人全身裹在黑衣里,虛弱搭在方俊上的樣子,看起來傷的不輕。
“穆少爺有禮,屬下是庫良?!?p> 似才記起臉上的黑巾,庫良忙將它拉下,想拱手行禮,但身體不允許,手還未抬起來,又虛弱放下,惹得扶他本來就不爽的方俊更加嫌棄了——
他可知道這家伙當(dāng)初怎么說他家郡主的,連丞相和公子都舍不得對郡主說一句重話,他一個失了主子的下人,憑什么這么說他們郡主?
“呵,原來是庫良公子,這大冷天的,公子的閑情逸致也讓穆某深感佩服?!?p> “穆少爺說笑了……”
“沒有說笑,你能有半夜逛皇宮的閑情,還有被狗咬的體驗,穆某確實心服,簡直自愧不如?!?p> 方俊瞅著自家少爺不動聲色的一本正經(jīng)開懟模樣,忍不住抹了抹不存在的虛汗,果然,只要碰到郡主的事兒,就別指望他家少爺能正常說話了。
而庫良聽到這些綿里藏針的話,再次升起掐死兩個月前口不擇言多管閑事的自己的想法。至于為什么是再次而不是初次,他只想說,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