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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棋

第5章 鐵筆銀鉤

凰棋 羽子舞 3415 2016-12-28 18:44:42

  眾人走進府門,只瞧得許儲和許耀宗早已等候多時,兩人身后站著一群士兵,卻是早已不見龍嫣然幾人的身影。

  “耀宗?!保百t弟?!保霸S兄?!薄贻p一輩紛紛和徐耀宗打招呼,隨后便站在了他的身旁。

  六名女子見狀只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冷冷旁觀,似是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林帥當真是好大的陣仗。”盡管許儲心中猶如明鏡般清澈,但是言語稱呼間卻是滴水不漏。

  “許老,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昨晚宮中出了大事…”林炎故意點到為止,停下來盯著許儲的臉龐,想要從他的表情里發(fā)現(xiàn)些什么。

  “哦?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俊痹S儲先是一驚,然后詢問道。

  “就在昨晚,有一個膽大包天的刺客,居然喬裝改扮,利用易容術(shù)進宮行刺女帝。”林炎說的緩慢,他一直在看許儲的表情,只是后者的臉色一會兒平靜,一會兒訝異,一會兒皺眉,緊接著又釋然,真是豐富無比。

  “居然還有如此膽大包天的賊人,敢問林帥是否已經(jīng)抓到兇手?”許儲一副關(guān)心的表情。

  林炎心道,演的一手好戲,可惜今日無論如何,你是逃不掉了,盡管心中如是想著,可嘴上還是無奈道,“唉,我派人一路追趕,從宮內(nèi)追到宮外,然后就失去了他的蹤影?!?p>  “林帥,既然如此,要不要我派兵部的人從旁協(xié)助?”許耀宗關(guān)切的匆匆開口,看這樣子,絲毫不用懷疑,只要林炎一點頭,他就會馬上安排人手。

  “林帥放心,兵部做事效率極高。”,“是啊,自從許兄上任以來,那完全就是改頭換面啊?!保坝斜拷槿?,何愁抓不到那名賊人。”…幾位侍郎都是開口附議。

  “賢侄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這,這…”

  “林帥有話但說無妨,何必吞吞吐吐。”許儲心中一聲冷笑,他又豈會不知林炎的盤算。

  林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接過話茬,“原本尋覓無跡,我也就想著明日一早張榜發(fā)文,在全城范圍內(nèi)張貼告示,可就在剛剛。”林炎語氣一轉(zhuǎn),“我的一名下屬告訴我在許老的住宅附近發(fā)現(xiàn)了那名刺客的蹤跡?!闭f著抬頭看向許儲。

  “豈有此理,難不成林帥是懷疑老夫窩藏了刺客不成?”許儲一甩袖,語氣中的怒意顯露無疑。

  “不敢不敢,我怎敢懷疑許老,只是那名刺客既然敢進宮行刺,那保不齊就是窮兇極惡之徒,我也是心系許老安危啊,要是真不小心躲在了貴府的某個角落,或者空房中,那后果…”林炎欲言又止,不過這番說辭,還真是無可挑剔。

  只見許儲站在原地,皺著眉,還時不時地抿下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過了一會兒,“林帥可知不經(jīng)通稟,擅自帶兵闖我府邸,罪莫大焉?”

  看著面前的老頭一副咬文嚼字,之乎者也的腔調(diào),若不是礙于會被留下話柄,這名假扮林炎的人早就想要暴起,一掌拍死許儲了。

  饒是心中氣結(jié)不已,林炎嘴上還是耐心地說道,“許老海涵,海涵,林某抓人心切,實在是無暇顧及其它,這才忘了規(guī)矩,帶人闖入許老的府邸?!?p>  場面有些尷尬和冰冷,這時一陣大笑聲響起,“哈哈哈哈,我只是和林帥開個玩笑,你們瞧他那認真勁兒,還當真了?!痹S儲看著那群年輕俊才,手卻是指向林炎,笑的開心。

  “呵呵呵呵?!绷盅仔Φ膶擂?,心中真是想活剮了這許儲,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蹦跶,真不怕把骨頭都給折騰散架嘍。

  “林帥心系國家,我許某雖然只是一介文人,但是也會支持到底,來,你們都讓開,讓林帥好好搜查一番?!痹S儲說著揮手,讓身后的士兵和家丁騰出一條過道。

  “那林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绷盅妆疽?,然后面向門口方向,“來呀,給我搜,搜仔細了。”

  一時之間林炎帶來的士兵像蜂擁般擠入門戶,隨后又朝著各個角落散去。

  看著片刻消失在眼前的人,林炎心中嘚瑟,看你等會兒還怎么囂張。

  “林帥,要不我們進去喝杯茶暖暖身?”此時的許儲像極了一位慈祥的老爺爺,樂呵呵的樣子和藹可親。

  “不了,這一路過來早已習(xí)慣,時冷時熱反倒不好?!绷盅卓刹粫胍退资裁唇?。

  “那許某就不勉強了?!边@邊許儲正說著,另一邊下人已經(jīng)搬來一張朱紅方正小木桌,一看成色,就知道用材極好。

  用鼻尖輕嗅,還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定睛望去,原是洗杯、暖杯留下的茶香,接著,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聞之,當真是心曠神怡,疲乏全消。

  “來來來,諸位賢侄不要拘束?!痹S儲伸手一指,然后右手拿過一杯,左手撥弄著杯蓋,先是輕輕一嗅,隨后小飲一口,“賢侄們以為如何呀?”

  “好茶,茶香濃郁而不四散,嗯,入口有些苦澀。”

  “入喉苦中帶點甜,細細品味,就像山澗的清泉,舒暢,一掃心中陰霾。”

  “雖然我不懂,不過喝了這茶,感覺心中郁氣全無啊,暢快?!?p>  “哈哈哈哈?!痹S儲卻是笑而不語。

  “許兄真是摳門。”

  “就是,若非許伯父,我等恐也無此口福?!?p>  “許兄,這就不是我說你了,真是好生小氣,我李秀文與你詩詞歌詠,坐而論道,不與他們喝那是自然,可怎好連我都沒份。”

  “哎哎哎,李兄這話就不對了。”

  “就是,我們沒得喝,憑什么要給你喝?!?p>  看著好友們喧鬧打趣,許耀宗只是嘴角笑笑。

  “諸位賢侄,諸位賢侄,既然喜歡,臨走時莫要忘了帶些回去便是。”聽著眾人的夸耀,許儲笑的皺紋更深了。

  而他們好像就在等著這句話,手上行李,嘴上都異口同聲道,“謝伯父?!?p>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林炎看在眼里,心中卻是想著文人墨客就是這般無趣。

  “還沒搜查完嗎?”

  “搜查什么?難道你還真以為耀宗會將這種歹人留在身邊?!?p>  “那當然是不可能了。”

  幾人正說著,越來越多的士兵折返回來,幾名小官來到林炎身邊耳語幾句,盡管眾人聽不到說了什么,但從林炎的皺眉的表情上還是能揣測出幾分的。

  “許儲,方才在你府邸查到血跡和使用過的血布棉條,爾還裝作事不關(guān)己,本帥現(xiàn)在懷疑你和行刺女帝的兇手是同伙,來人,給我拿下?!绷盅淄蝗婚g態(tài)度發(fā)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zhuǎn)變,語氣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在眾人還在驚詫的時候,已經(jīng)有士兵走上前,“放肆,老夫乃當朝閣老,爾等無憑無據(jù),何以抓我?”許儲多年以來身居高位的氣勢隨身而攜,一句話,嚇得那士兵呆住了。

  “妖言惑眾,私通賊人,行刺女帝,爾以下犯上,來人,給我速速拿下?!绷盅最H有狗急跳墻的意思,強買強賣。

  士兵呆愣片刻,此時被林炎一番話說的渾身一個激靈,忙上前捉拿許儲,僅衣飾上的摩擦,在那些年輕俊秀還在竊竊私語林炎今日的反常時,“哎呀。”

  在場的人好像都被施展了定身術(shù),一動不動,李秀文彎腰,伸手撿起地上的折扇,“啪嗒”,扇面緩緩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呼呼”,就像在擦拭一件瑰寶,劉秀文輕輕一吹,便撫摸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速速拿下。”林炎充耳不聞,出聲呵責(zé)士兵。

  “哎,不要著急嘛?!笔勘氖稚形磁龅皆S儲的衣角,劉秀文就已擋在了身前。

  “李侍郎,你這是做什么?”林炎皺著眉,對于礙事的人很不爽。

  “林帥,你看,我的扇墜碎了?!笨刹唬灰娎钚阄拇藭r右手執(zhí)扇,左手心里正躺著一塊碎玉,只有扇柄處飄蕩的紅絲線在訴說著內(nèi)心的苦楚。

  “李侍郎,莫要妨礙本帥辦差,待事了,本帥送你一塊美玉便是,先將許儲拿下。”

  許儲身后的士兵就要有所動作,三省六部的青年才俊卻是樂得看戲,既然李秀文站出來了,他們就知道不需要自己操心了,“林帥莫急,且看這是什么?”

  眾人聞聲望去,李秀文將扇面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只見一個飄灑俊逸的‘才’字占據(jù)了整個扇面的一半,視線平移,旁邊是一個大大的璽印。

  “臣下愧對先帝啊,嗚嗚嗚...”李秀文蹲下身子,掩面而泣,活像一名小怨婦。

  “呵呵呵呵?!彼砗竽切┖糜讯际瞧疵嬷?,強迫自己不笑出聲,李秀文一瞪眼,這才稍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境地。

  “李侍郎,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呢?”林炎心中甚是不悅,若不是眼前的這個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來攪局,恐怕他早就將許儲拿下了。

  “林帥此言差矣...”

  “李秀文,你若再阻礙本帥,就怪不得我了。”林炎此話頗有威脅的意思,語氣也陡然大了起來。

  “給我拿筆墨來?!睂τ诹盅状驍嗨脑捯皇?,李秀文并不惱怒,而是轉(zhuǎn)頭朝身后說了這么一句。

  許儲就站在他的身邊不遠處,招過一名下人,“去,把我書房的狼毫和紫玉硯臺拿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李秀文,就連林炎也是駐足觀望,心中嘀咕,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那名下人也是迅捷,不一會兒就拿了毛筆和硯臺放在桌上,李秀文一挽袖子,便向桌上的毛筆抓去。

  “來,我?guī)屠钚帜コ帯!痹S耀宗說著走上前,左手撫著右手的袖口,便開始動起手來。

  而李秀文則是將扇子放到桌上,把扇面無字的一面朝上,略一沉吟,接過許耀宗遞過來的筆,“天元九年,嗯…”說著抬頭打量一番,“天漸明,林炎率兵私闖閣老府,毀先帝圣物,惘顧圣聽,欲以莫須有罪名施予當朝閣老,而后…”

  “李秀文。”林炎忍無可忍,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廢了他。

  “李秀文?!边@個聲音令人猝不及防,音調(diào)更是蓋過了林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往發(fā)出聲音的方向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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