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狐接過翠竹遞過來的小凳,道了聲謝,尷尬的坐在臨窗一角。
翠竹給泡了一杯靈茶遞給楊狐,說道:“公子,你來啦?!?p> “小竹,咱們不是約好了么,我肯定要來的?!睏詈f完,輕呷一口杯中靈茶,只覺一道甘美靈氣滾滾而下說不出的酣暢。不禁贊道:“好茶,好茶!”
翠竹不知何時移了根茶幾到近前,她接過楊狐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茶幾之上,淺淺一笑,說道:“公子一去好久沒有音訊,奴婢還以為公子說笑的呢?!?p> 楊狐望了望不遠處似乎正準備玩刺繡的溫良恭順的小姐,他心中緊繃的弦終于放松下來,甚至這一剎那他感覺小姐是那么的溫順可人,似乎是自己以前錯怪她了,他對翠竹說道:“小竹姑娘,實不相瞞,上次一別甚是想念你……你們,這不,一得空我就來啦,嘿嘿?!睏詈胝f想念小竹來著,不過好在他總能在淫威之下屈服,直至改口,真乃一氣呵成。
翠竹吭哧吭哧的鬧了個大紅臉,一跺腳,說道:“你,你休再胡說,沒羞沒臊的?!?p> 楊狐一看,心想:“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我還沒開始胡說啊?!币姶渲窬狡鹊牟恍校挠胁蝗?,準備打個哈哈蒙混過去,說道:“哈哈,都怪我,都怪我,對了,小竹,我很好奇,你們主仆二人這是轉(zhuǎn)性了么,一個不練劍玩起了刺繡,一個不學(xué)刺繡卻抱起了劍……”楊狐指著翠竹懷中的劍疑惑的問道。
翠竹聞言不禁噗嗤一笑,樂了一會這才解釋道:“公子,小女子可是為了你好啊,你再也不用擔心小姐欺負你了。”
楊狐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體,小姐還是很安靜,身體還很完整,他長吁了一口氣,說道:“可別瞎說,小姐美麗又善良,不會輕易傷人的。”言語間的阿諛奉承有時候就是放不下的臉面,說完他感覺踏實多了,因為說句喪氣話,小姐沒有劍打百十個他還是玩一樣。
小姐聞言手不禁顫抖了一下,針尖剎那間刺進了她的指尖,殷紅的血珠染進了還未完成的刺繡里……
翠竹倒也聰明,領(lǐng)悟出了楊狐話外的意思,沒說什么,安靜的坐在一旁,放下心來的楊狐倒也自在,獨自品著茶,閨房之中安靜下來。
小姐若無其事的放下繡針,盯著繡針,問道:“你的傷好了么?”
簡單的一句話在兩人耳中卻好似炸了一顆驚雷,楊狐很快反應(yīng)過來,答道:“沒事的,只是小傷,已經(jīng)好了?!?p> 聞言,小姐抬起頭安靜的看著楊狐輕輕的‘哦’了一聲,幽幽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要是男兒身,那該有多好……”
楊狐驚訝道:“為什么這么說?”
一旁的翠竹幽嘆一口氣,說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姐之所以放下自己喜愛的寶劍拿起繡針那是因為小姐要出嫁了……”
楊狐聞言心情很失落,悄悄的看了一眼翠竹,他在心底也幽幽地嘆了口氣:“也就是說翠竹也要是別人的了……”想到這里他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孤獨的坐在一旁的倍感失落的小姐,憐惜的補了一句:“她也是……”收拾起心中的無限失落,道:“這……這不是大喜事么……”
翠竹憤憤道:“唉,我們小姐的一生就像一艘小帆船,風往哪里吹,便往哪里漂。憑什么小姐的哥哥弟弟們即使再不成才也能活成紈绔子弟自由自在的快活一生,憑什么小姐天縱之姿卻只能活在繡樓這片瓦之地?憑什么?所以小姐一直恨自己女兒之身……”
楊狐想了想,指著窗外,直接說道:“那咱們逃婚去吧?!?p> 主仆二人都聽呆了,這被捉就是浸豬籠的事居然說的這么斬釘截鐵,丁猶豫不帶的。
楊狐看二人不說話,急忙問道:“怎么了?”其實在楊狐看電視的印象中,哪個大家閨秀不逃婚,這都是很平常的事,怎么到了這主仆這里卻好像要造反一般凝重?
翠竹慌忙打開門張望了一番,這才回到屋里,關(guān)上門,小聲道:“公子你小點聲兒,要是讓人聽了去那可是老爺夫人的洶洶雷霆之怒??!”
楊狐勸道:“每一種身份就代表著一種活法,與其守著小姐這道桎梏不如放下,哪怕做個無名氏跟我浪跡天涯也比這種生活好一萬倍?!?p> 翠竹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要是逃了被捉了回來,咱們?nèi)嫉檬軜O刑!千萬別再提?!贝渲裾f完主仆二人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楊狐。
就在兩人以為楊狐會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時,楊狐卻淡淡地說道:“這樣啊,那可千萬不要被捉了……有道是洞中百年難換吾一日自由之身,也罷,我不再提此事了,我有一事……”
突然,小姐打斷楊狐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跟你走?!?p> 翠竹急道:“小姐……”
小姐伸手制止,淡淡地看著楊狐。
楊狐聞言大吃一驚,道:“大小姐你可要想好,逃出門去可就拋棄了一切,還要面對來自家族的追殺。”
小姐不為所動,眼中的炙熱之下是難以言說的堅定,說道:“從今以后我叫靈蕓,我只是一名劍客?!?p> 楊狐點點頭,陪笑道:“你們看我?guī)湍銈兲优苣銈兛刹豢梢砸矌臀覀€小忙?”
翠竹好奇的問道:“什么忙?”
楊狐道:“我聽說正在報名參軍,能不能幫我弄個介紹信啥的?”
靈蕓取過了自己的寶劍正愛不釋手的摩挲著,聞言眼神復(fù)雜的看了楊狐一眼,良久,這才輕嘆口氣,道:“小翠,你去給楊公子拿一個身份憑證,記住別拿我們家族的憑證,就在我那些戰(zhàn)利品里面隨便挑一個吧。”
翠竹應(yīng)了聲,輕移蓮步便出了閨房。
楊狐好奇的問道:“戰(zhàn)利品?”
靈蕓淡淡地說道:“沒什么。”楊狐卻不知道這一個個家族徽記背后都有一個青年才俊在美人手下沒走過三招的辛酸淚,最后才不得不脫下家族徽記贖身,而那三招的約定也就是在縣城所有青年才俊之間流傳甚廣的美人三招,據(jù)說只要是縣城年紀相仿的青年才俊誰要是能在美人手下?lián)跸氯斜隳鼙У妹廊藲w,可惜這些年過去了,除了留下一個個屈辱的各家族的徽記,美人依然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