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發(fā)愁
這座小樓兒的一層也是個廳堂。陳設(shè)和前面的大樓可是天壤之別。錦緯繡幔,桌椅俱全??礃幼酉袷谴髴羧思倚〗愕睦C樓。
三人走進(jìn)去,立刻有個五十來歲的婆子過來:“見過大王?!?p> 牛七問道:“收拾的怎么樣了?”
那婆子瑟縮道:“別的閨女都還好,就是……”
牛七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
那婆子嚇得雙腿一軟,‘撲通’就癱跪在地上:“大王饒命……”
牛七不理她,引著程靈慧上樓。刀疤臉一路跟在后面。
順著樓梯上到二樓。二樓有一條走廊,左右各一個房間。兩個房間里都亮著燈。牛七推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向程靈慧道:“兄弟,請?!?p> 程靈慧從門口望進(jìn)去。只看見一個花梨木的博古架。透過博古架的格子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床帳,卻不見一個人影。她不敢冒然進(jìn)去,問道:“不是說看馬,怎么到這里來了?”
牛七還沒有說話,刀疤臉笑的一臉猥瑣:“這里面可是有一匹頂好的‘胭脂馬’?!?p> 程靈慧又不是傻子,到了這個地步要還不知道他們說的‘馬’是什么,就白長個腦袋了。搖頭道:“這樣的馬,不看也罷。”
牛七道:“兄弟的事我這當(dāng)大哥的也有所耳聞。這屋里的可是和旁的女人不一樣。據(jù)說是開州紫金山書院大祭酒的千金。那長得絕對不比皇宮里的娘娘差?!彼@話純粹瞎扯,他哪里知道程靈慧的事,只不過是剛剛讓人去找許良正打聽了些皮毛。
許良正被官兵以誣告之罪抓到了開州府后,受了一頓皮肉之苦就被充了軍。后來,蘇侯爺認(rèn)祖歸宗登了大寶。大赦天下他才被放回來。沒走到家就讓土匪抓住,當(dāng)了走狗了。程靈慧的事他也是一知半解。但是,秀雯他是知道的。
秀雯母子被蘇同接走的事,在程家莊四里八鄉(xiāng)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被誰接走就沒人能說的清楚了。反正在口口相傳中,她是被大官接走做官太太了。也不知道到底演繹出多少個版本來。
榆樹溝離程家莊不遠(yuǎn),這里的版本是,程靈慧娶了秀雯,不知道秀雯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了那大官的種,白白給人家養(yǎng)了五六年兒子。最后落個雞飛蛋打,人財兩空。程靈慧去京城,就是去討說法的。那大官給了她一些好處,把她母子打發(fā)回來了。
許良正聽到的當(dāng)然也是這個版本。他當(dāng)了土匪,并不敢怎么回家,也無從考證。牛七打發(fā)人來問程靈慧的事。他就真真假假一通胡說。
牛七什么人?生就的土匪種子。能做匪首,天生就比別人多幾個心眼。他聽說程靈慧自幼被家人當(dāng)女孩兒養(yǎng)大。再看程靈慧清秀的模樣,心里不免犯嘀咕。有心試探,可程靈慧一副不近女色的君子模樣,他心里就更犯疑。
轉(zhuǎn)念又怕是因為程靈慧原來的老婆長得好,尋常女子她看不上眼。怕自己萬一莽撞了開罪程靈慧。他這么煞費苦心的留程靈慧,可是有大作用的。
刀疤臉可沒有那些彎彎繞的心腸,一下子把程靈慧推進(jìn)屋,麻利把房門關(guān)了。在外面扯著嗓子道:“二哥,你慢慢享受。兄弟咱給你守門?!?p> 程靈慧翻身拉開門,怒道:“你胡吣啥?這事俺干不出來。”
牛七道:“我知道兄弟你是正派人,不能和咱們這些蛇鼠輩攪和在一起。你盡管放心。哥哥今天絕沒有傷天害理的心思,只是想成全兄弟你一段好姻緣。那小姐放在咱這里,可是糟蹋了。兄弟進(jìn)去看看,要是中意。日后尋個機(jī)會帶回家去過日子,豈不是美事?”這叫啥?硬話軟說。程靈慧要是敢不順桿爬,那恐怕就是另一副嘴臉了。
刀疤臉在一旁幫腔:“二哥,你要是再這么扭捏下去,可就不像個男人了。咱倒是想起那小姐就流口水,一宿一宿睡不著覺。你要是不要,咱就不客氣了。”
牛七擺手:“去去去,哪都有你。我都不稱,你靠邊兒待著去?!?p> 刀疤臉道:“咱又沒說謊。自打那小姐來了,兄弟們哪個不眼巴巴瞅著?”
牛七不理他,望向程靈慧:“兄弟,哥哥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發(fā)一次善心。要不,你先進(jìn)去看看?”
程靈慧此刻自身難保,也不敢十分執(zhí)拗。點頭道:“好吧?!?p> 刀疤臉見她答應(yīng)了,萬分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咱就是個守門的命?!?p> 程靈慧呵斥道:“走你的,哪個用你守門?”
刀疤臉道:“吃不到嘴里,聽聽聲兒還不成嗎?你放心吧二哥,咱是不會偷看的。而且,咱在這里給你把門兒,還能防止那些兔崽子們來這里偷看。你不知道,咱們這兒惦記這小姐的弟兄可是不少。他們可不像咱說到做到,光聽不看那是不可能的?!?p> 程靈慧聞言,臉都青了。就算她真是個男人,可和人這個那個的時候,那么多眼睛偷偷摸摸的看著,也是不可想象的尷尬。
牛七笑道:“老五說的還真是實話。就讓老五在這里給你守門吧?!闭f完拍了拍程靈慧的肩頭,往另一個房間走了。
他剛進(jìn)去,房間里就傳出一個女子的低呼。只是不知屋子里是什么樣的女子。
刀疤臉湊到程靈慧跟前,壓低聲音,滿臉猥瑣道:“那兩個也是美人兒呢。二哥,你要是不急,咱們倆先去那邊兒聽聽聲兒?”
“滾?!背天`慧往后一退,退進(jìn)屋里,用力關(guān)上了房門,這才覺得兩頰發(fā)燒。
她站在門口輕輕吐了一口氣。胸腹間悶痛的厲害,四肢酸痛,渾身脫力。
刀疤臉在外面叫道:“二哥,咋沒動靜了?”
程靈慧暗罵一聲:“王八蛋?!睆?qiáng)打起精神往博古架后走去。
博古架后是隔出來的一個小房間,靠墻放著一張千工床。這種床在尋常百姓家根本看不到。此刻床上正縮著一個被反綁住手腳的少女。少女的嘴里勒著一根布條,顯然是怕她咬舌頭。
察覺到有人靠近,本來目光呆滯的少女忽然瘋狂扭動起來。口中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一雙眼睛圓睜著瞪著程靈慧,目中盡是驚恐。
程靈慧示意她別出聲,可精神接近崩潰的少女根本不理會。一下子從床上翻下來,額頭磕到千工床的腳踏上,頓時冒出血來。
程靈慧急忙去扶她。少女更加驚恐,掙扎中雙腳踹在程靈慧胸口。
程靈慧只覺得好不容被壓下去的血氣又翻涌上來,一張口‘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少女發(fā)了瘋似得把腦袋往腳踏上磕。程靈慧也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跡,撲上去將她按住,‘噼啪’就是兩掌。這兩掌雖然留了力道,可也把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打的頭腦發(fā)昏。
程靈慧用力將她提到了床上。那少女回過神來,瘋狂掙扎。程靈慧怕她再磕腦袋尋死,不得不又打了她兩巴掌。少女一下子安靜下來。
程靈慧松了口氣。順手扯了床帳給她裹頭上的傷口。少女瞪著一雙大眼,呆呆的仿佛一尊木偶。程靈慧暗罵那群匪徒:“一群造孽的畜生?!?p> 刀疤臉許久沒聽到動靜,問道:“二哥,你行不行?要是不行說一聲,兄弟們樂得效勞?!痹捯粑绰?,外面?zhèn)鱽砹硗鈳茁曗嵉男β?。顯然現(xiàn)在不光刀疤臉一人。
隔壁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嬌啼。有人叫道:“二爺,大當(dāng)家都進(jìn)入正題了,你倒是快些啊。”
刀疤臉的聲音呵斥道:“干什么,都給爺老實點兒,誰他媽管不住自己的招子,老子幫他扣下來裝兜里?!?p> 另一人的聲音不滿道:“偷看大當(dāng)家都沒事,看看二爺怎么了?”
刀疤臉斥道:“你懂個鬼。咱二哥要是看上了那小姐,將來是要領(lǐng)回家過日子的。那就是咱的嫂子。他媽的,誰敢看咱嫂子一眼試試?”
外頭的對話,程靈慧在屋里聽的一清二楚。她心里那個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