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令一出,軍中嘩然,不解陛下之意,鳳耀尚女,大魏重男,以往的俘虜大都淪為軍妓和奴隸,攻占城池掠奪也是常見之事。
思前想后,最后他們都一致得出一個結論,她們的陛下是個極善良的人,仁愛滿懷。既然陛下如此善良仁愛她們自然應當追隨,于是這些俘虜們過上了前所未有的舒坦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冷著了還有火烤,每日閑著了就聚在一起發(fā)展一下業(yè)余愛好。
這些俘虜原本都是兵卒,過得是刀尖上行走的生活,時時擔心著或許明天就在戰(zhàn)場上送了命?,F(xiàn)在做了俘虜,本以為會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卻沒想到會活的如此滋潤,因此紛紛熱淚盈眶的感念鳳耀女帝的仁慈,表示他們十分樂于做俘虜。
修養(yǎng)生息的第二日,一道加蓋鳳耀女帝帝印的文書傳出,傳遍整個大魏。
這道文書把正在調集兵力的大魏皇帝氣的破口大罵,罵完了心口腦仁一起疼。
按照往常的路數,皇家的人大多金貴,也大多有那么個舊疾,一情緒波動過度就會舊疾復發(fā)。恰巧,這大魏皇帝也有個舊疾,恰巧,他情緒大大的波動了一番,恰巧的他就病倒了。
躺在病榻上的大魏皇帝深深的嘆氣再嘆氣,忽然有些理解齊國公,這個帝曦語著實有氣著人的本事。因為正常的皇帝想不出這種想法,做不出這種事!
文書的大概意思是,大魏不敬鳳耀皇室,所以鳳耀興兵討之。此乃鳳耀皇室與大魏皇室之間的恩怨,與其他人無關,只要愿意投誠歸順鳳耀大軍必定不犯分毫,不傷一人。且朕皆將其與鳳耀百姓一視同仁,不奴隸,不虐待。并且遵循原本的風俗傳統(tǒng)。
此文書一出,原本懼怕鳳耀鐵蹄,想要歸降卻又礙于兩國與男女尊卑上的不同而猶豫的大魏百姓紛紛倒戈。加之之前鳳耀軍隊不犯平民,善待俘虜的真實事跡,倒戈的人又多了幾成。
文書出的第一日,五座城池請降,其中一座城池的城主不太愿意,被一涌而起的下屬百姓斬了首級。
而后的幾日,請降的城池達數十座,也有不少百姓斬了不愿投降的城主來投降。大魏重兵,連年征稅征壯丁,百姓間早有怨聲。
不過十日,大魏十之七八的城池已在帝曦語手中。鳳耀軍卒們才懂得了陛下當初的用意,紛紛感嘆陛下真是深謀遠慮之人。
不費一兵一卒便得了大魏數十座城池。這與鳳耀而言是大幸事,與大魏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大魏皇帝在病榻上聽說了自己子民的背叛后,病情又加深了幾分,可他畢竟是一朝之皇,自然要比齊國公耐氣幾分,況且大魏皇宮里有御醫(yī)時時刻刻關注皇帝的健康,不比巖風城醫(yī)療條件的落后。
聽說他先是被氣的咳血,三日后有生龍活虎的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
帝曦語默默揣測著,或許大魏皇帝不服氣的因數更多些吧,畢竟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子,他覺得就這樣認輸太過丟臉。
看這他強撐的光景也著實可憐,不如就讓他多強撐幾日吧。帝曦語打算做一個善解人意的人,于是一面安頓好前來歸順的百姓,一面同祁時黎四處瀏覽了一番大魏的名勝古跡。
雖是冬天,寒風瑟瑟,但大魏的冬天也頗有一番趣味。比如,城中那座酒樓的招牌菜就做的很是賞心悅目,吃起來也很是賞心悅目;再比如城郊東山野雪地里抓兩只凍的跑不動的山雞來烤著吃,四下白茫茫將金黃色的烤山雞一襯,愈發(fā)顯的十分賞心悅目。
逛酒樓的事傳到大魏皇帝耳中,他嘴角抽搐的忍了忍,沒有立時發(fā)作,烤山雞的事傳到他耳中時,他嘴角猛烈的抽搐了幾下,終于沒忍住跑到暗處咳了咳,咳出幾口血絲來。
鳳耀女帝這是要氣死自己!決不能讓她稱心如意。
帝曦語若是知道大魏皇帝這樣誤解她的好意的話一定會覺得十分委屈的。只是她現(xiàn)在無法知道,因為半山腰里消息閉塞了些,她正和祁時黎帶著一隊影衛(wèi)蹲在半山腰的雪地里。
她之所以蹲在這里,是因為她今日晨起時望著皚皚的雪山,忽的突想起這山里會有狼嗎。
她又看著阿時一身白衣與雪色極襯,忽的覺得若是阿時養(yǎng)一頭銀狼在身邊,一定很是好看。
于是她就蹲在了雪地。
原本她想一個人來的,最多帶個青儀也就是了,再不濟最多帶上徵兒,因為徵兒烤山雞極好吃,等銀狼的間隙還可以烤只山雞,邊吃邊等。
可被阿時發(fā)現(xiàn)她想要去抓狼,阿時不僅跟著來了,順帶還帶一隊影衛(wèi),當然他還貼心的帶來了徵兒給她烤山雞,順帶把宮兒、商兒、角兒都帶來了。
帝曦語瞅了瞅身后蹲著的幾個人,蹲著的腳往他那邊挪了挪,極小聲的問:“你又多帶她們三個來做什么?”
“哦,我覺著徵兒烤山雞時需得一個打下手,兩個添材燃火,這山雞才能烤的完美?!逼顣r黎微皺眉,做深思熟慮狀方給她這個答案。
“那你該把青儀也帶出來,既然添火的是兩個人,打下手的也該是兩個人才比較公平?!?p> “山雞長的小,打下手用不著兩個人,要是烤野豬方需再添一個人。”祁時黎給她仔細的分析了下。
帝曦語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極是,點點頭,又挪回原來的位置上。
身后的人都是習武高手,聽力敏銳,把兩人的對話聽得的清清楚楚,皆升起一股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悲涼,原來她們分別是來烤山雞的、打下手和添火。
半盞茶后,帝曦語又向后瞅了瞅,把蹲著的腳再次向祁時黎的方向挪了挪。
再次極小聲的問:“你覺不覺得影衛(wèi)的黑衣很是明顯,她們日日穿著黑色固然帥氣養(yǎng)眼,但終歸會審美疲勞。她們又都是女孩子,如花似玉的年紀,該穿些有顏色的鮮艷衣裳,打扮打扮下才好?!?
何鹿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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