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主人拿著那鋒利的剪刀說要給他剝皮的場景,小七止不住地哆嗦起來,連忙舉手投降:“主人,主人,小七這是為了主人好??!主人你要相信小七?。⌒∑叩撵`泉水已經(jīng)不能輔助主人修煉晉升,寒潭的水卻是可以的。主人要參加家族比試,即將去學院入學,這些都需要修煉晉級啊。只要您忍忍,今晚您就會有很大很大的突破的。”
像是怕喬汝安不信般,小七的聲音急切而又激動,他那白嫩嫩的小手還在激動地比劃著那個很大很大的晉升突破到底有多大。
喬汝安狠狠地磨牙:“小七?。?!”
大半夜,大老遠,深山老林,荒無人煙,說好的洗澡的好地方?。?!
接觸過喬汝安的人都知道,喬汝安可以忍受巨大的疼痛,可以和一個大男人般扛著沉重的包袱長途跋涉不辭辛苦任勞任怨,可以接受無比危險的化學藥品、毒|品......唯獨討厭冷水,本能地討厭和抗拒。
連續(xù)好幾個深呼吸,喬汝安方壓下那熊熊的火氣,憤恨地用神識咒罵著小七。
“死小七,臭小七,爛小七,沒屁股的小七……”
喬汝安不停地找著形容詞咒罵著,罵到口干舌燥,罵到詞窮無計可施時,她終于再次面對唯一的寒潭。
糾結(jié)、糾結(jié)、再糾結(jié),想著寒潭的功效,最終她還是乖乖地低下頭,服輸。
小七說的沒錯,修煉晉升才是正事。
她大老遠地跑過來就是為了洗澡,現(xiàn)在也總不能又是一身臟兮兮的回去吧。
小七瞧著主人終于妥協(xié)且沒有跑到空間里拿著剪刀給他剝皮或揍他一頓,獨自竊喜優(yōu)哉游哉地躺在靈泉水里,聽著喬汝安內(nèi)心從不停止的吐槽。
喬汝安悠悠地瞅著寒潭,下很大決心般:來都來了,反正能增進修為,就算凍死也是為修行而犧牲吧。嗯,對,就這樣......
當小七聽到喬汝安那奔赴戰(zhàn)場義勇就義的激昂模樣,整個人樂得眉眼彎彎、雙眸瞇成一條縫,忍不住拍著泉水樂不可支地笑道:“哈哈哈,主人,你真是太逗了!犧牲......哈哈哈......泡寒潭就是犧牲......”
“再笑!再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七:“……”連忙捂嘴。
喬汝安咬咬牙跨步上前,不就一個冷水澡么?還自詡高級特工出身呢,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她站在夜明珠附近,緊緊貼著身子的夜行衣將她那剛長熟的前凸后翹的妙曼身軀映襯得清晰無比。
狠狠地一閉眼。
外衫,脫下。
中衣,脫下。
里衣的褲子,脫......
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人雙眸始終注意著喬汝安。
如果說剛才一路跟蹤,黑衣人眼里始終只有對這女人的秘密的好奇。當他看到這個女人竟在自己面前開始脫衣裳的時候,他的視線再也移不開放在別的地方,他的眼里多了一抹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對女人的好奇,雙眸像只貪婪的狼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就在她快要脫下里褲時,黑衣人血氣翻涌一個忍不住猛流鼻血,呼吸一陣急促。
“誰!”
喬汝安警惕地一個瞬移閃身,雙眸緊盯著剛才那突然冒出來的呼吸聲。
下一秒,只聽噗通地一聲聲響,是一個重物落入寒潭的聲音。
接著,又是噗通一聲聲響,又一個重物墜入水中的聲音。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聲頓時響徹整個山谷!
喬汝安身子一碰到寒潭里的水,立即本能地尖叫起來。她像是身后遭遇洪水猛獸般,寒意和懼意頓時瘋狂地席卷而來,她只想快速脫離這個寒冰刺骨般冰冷的寒潭!
喬汝安奮力地揮動四肢努力地游到岸邊,奮力地滑動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喬汝安不顧一切奮力地劃動著四肢,狗爬式,自由泳,蛙泳......所有她會的游泳方式都嘗試了一遍,眼看著明明她只是掉到寒潭邊上,明明她游一下就能夠到岸邊,明明每一種游泳方式都是對的......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她越游人卻越往潭水中心走去?
徹骨冰寒的寒潭水刺激著喬汝安,那永不到岸的恐懼讓一向心思縝密、膽大心細的她慌了神,那幼兒時痛苦的記憶洶涌般席卷而來,她本能地害怕、恐懼、顫栗......望著越來越遠的岸邊,喬汝安止不住地全身顫抖,嘴巴發(fā)出虛弱的求救聲:“救命!快救救我!”
寒意、黑暗,像一片巨大的、密不透風的網(wǎng)直直朝她撲面而來,徹底蓋住她所有的理智。
不久前被喬汝安警惕地撞入寒潭的黑衣人,落水前一直隱藏在石書架附近,寒潭邊緣。在他跌落入寒潭后,本能地拉扯喬汝安的衣裳,她便也跟著一起跌入水中。
他被喬汝安撞倒掉入寒潭后,那噴涌的血脈和鼻血瞬間止住。
黑衣人站好身子趴在寒潭邊上,還沒有從自己的尷尬中回過神來,便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激動的喬汝安不斷地陷入恐懼和驚慌,直至她暈過去這才回過神來。
黑衣人對這寒潭并不陌生,更知道如何利用這寒潭。自從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此處有一寒潭后,每個月的毒發(fā)之時他都會來這里,跳下寒潭泡著冰冷刺骨的寒潭水,將那蠢蠢欲動的毒素壓下去。
許是他已經(jīng)習慣寒潭的溫度,自從兩人一前一后落入水中,他便一直在全程觀看著喬汝安的驚慌失措和無限恐懼。
這還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喬汝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會因為一件小事害怕和驚慌失措到無所適從甚至暈闕的時候。
就在喬汝安昏厥過去,嬌小的身子即將沉入水中時,黑衣人這才劃動兩下靠近喬汝安,將她整個人撈起來。
昏迷中,喬汝安只覺全身置在厚厚的冰窟當中,四周都是她懼怕的冰水游走侵蝕著她的全身,不斷地侵蝕著她的意志,小時候那死亡的恐懼猶如突發(fā)海嘯般洶涌地朝著她席卷而去,不給她留下任何躲避和喘息的時間。
暖和,那里好暖和好暖和......
忽然,她竟感受到有股熱源在慢慢地朝著自己靠近。那一股微弱的熱源就像冬日里的太陽,暖和而又柔和、親切。
喬汝安冰冷的身子本能地朝著熱源貼去,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抱住來之不易的熱源,祈禱著這股熱源能慢慢驅(qū)散一些寒意和死亡的恐懼。